185、不清不白
“什麽咋了?”看著劉洋緊張的臉色,我倒是心裏猛然輕鬆了。我說,“小劉,李校長叫你!”
“叫我?”劉洋手指自己,看那架勢,好像要送他去地獄。
“完了!”低聲一嘀咕,劉洋極不情願,雙手一攤,猶如俘虜走出了辦公室。
我坐回位子上。滿腦子都是勾勒著李希亮和劉洋交鋒的場景。怕是此時,劉洋呀,正在接受審訊吧。
過了許久,劉洋才低頭垂腦慢慢吞吞從外麵走了進來。見他這樣,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閉緊嘴巴,裝個沒有看見的。可誰知,我的沉默也沒有換來劉洋的理解。而是,劉洋腳步輕輕走近我的身邊,朝我肩頭一拍,“小嶽,你出來,我問你一點事?”
“怎麽了?”我自感不妙,心想呀,肯定是劉洋吃了槍藥要對著我呀發那牢騷。
等我跟隨劉洋走到校園一個偏僻的角落,劉洋一開口,我的靈驗也就兌現了。“小嶽呀,是不是剛才李校長叫你,我跟胡高談論的事,你都說了?”
207、不清不白
聽了劉洋的質問,我的心裏感覺承受了莫大的委屈。在我的心裏,劉洋一直是我比較要好的哥們。今個居然沒有想到,他竟然以一副咄咄逼人的眼神射向我。哎,劉洋呀,難道在你的記憶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可信任,不靠譜的朋友?
麵對劉洋的問話,為了洗清自己無端的罪責,我可有話直說了。對於我在校長室,我跟李希亮閑聊的情景,我又一五一十認認真真回顧了一遍。聽後,劉洋還是不可置否,“曉輝呀,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是感覺,李希亮的質問咋就那樣準呢?難道我跟胡主任的胡謅八扯他滴水不漏都聽進去了?”看著我,劉洋再次瞟來頗為質疑的目光,慢條斯理,輕輕說,“曉輝呀,我倒感覺,怕是不可能吧!”
“哎!”聽這,我一聲長歎,“劉洋呀劉洋,你是我最好的同事,又是我比較要好的哥們,你想,我們相處了也不是一年半年,憑著我多年的為人處事,你說我會這樣?”
見我怒氣升騰,劉洋麵部表情顯得卻是分外冷靜,“曉輝呀,我又沒有點名道姓,直說是你。你激動幹嘛?難道做賊心虛,不可能吧?!”
傷透了人心再說好話,傷口上撒鹽,你說我能好受了。這時候,我的麵目表情冷冷的,眼神似箭,對著劉洋喊,“劉洋,我再重複一遍,在校長室關於你和胡主任的事,我隻字未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和你去校長室,守著校長當麵對質!”說著,我就拉起劉洋的胳膊。見我激動的這樣,劉洋話題一緩,表麵老實了。“曉輝呀,你看你,都是哥們,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呢?我信你,信你,真的,這還不行?”一邊說著,劉洋掙脫了我的拉扯,雙手合十,在我麵前假意做出道歉的樣子。
麵對這樣的場景,我也就心軟了。長歎一口,我心想,劉洋呀,不管你心裏是咋想的,還是口服心不服,但是我內心無愧,身正不怕影斜,去你媽的,我走了。
抬頭怒視了劉洋幾眼,我一聲未吭,腳步匆匆走進了辦公室。
坐回自己的位子,我心裏的怒氣猶如漲來的潮水,聲勢浩大,翻滾著。越是琢磨,心裏的委屈越是極力想著往外噴薄,搖搖頭,我再次壓抑自己的情緒,努力克製。我想,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幹脆再去校長室,找找李希亮。可我兩腿剛剛站起,轉念一想,要是我這一去,那劉洋還是不可避免,再次招惹麻煩。於是,為了一時衝動的好哥們,我心還是忍了再忍,把強壓心頭的怒火再次克製。
從這往後,對於李希亮的為人,我倒是內心增添了十二分的不滿。我想,既然李校長你都聽見了,又不牽扯我的事。這可倒好,叫我幹嘛,跟著一塊栽贓。你說這李校長,你要找,先找劉洋,然後再找我,那樣我們哥們也不會有太多的誤會。而如今,李希亮這一計,明擺著一箭雙雕,既含沙射影敲山震虎對我敲敲警鍾,同時抓住了劉洋的把柄,肯定對他狂風暴雨。總之,吃一塹長一智。我是明白了,以後要是再次遭遇這樣的場合,眾人胡聊八扯,牽扯領導的事情,我幹脆,一聲不吭,立馬掉頭,轉身就走。那樣,就是任憑外人咋想,再謅再扯,捕風捉影也不會傷害到我了。
208、
隨著李希亮的離去,待在總務處的胡高心神總算緩和了一下。他一聲長歎,有驚無險。剛才李希亮貼近他身邊的時候,胡高也是心裏嘣嘣咚咚,猶如懷揣幾隻小兔,感覺七上八竄。
滯留在總務處裏,琢磨點子,想著法子,胡高又是算計一通,造好賬目,把李希亮交給的那幾張發票貼到報銷憑據上。等這幹完,瞅過幾眼,胡高才總算走出了總務處。
途經教師辦公室的時候,胡高朝我們這瞟了一下。正好迎麵碰上劉洋的苦瓜臉。此時,胡高心裏不覺一顫。手捂嘴巴,假裝一聲咳嗽。“小劉!”辦公室裏飄進他的聲音。
聽到呼喚,劉洋站起來,極不情願,步履維艱,慢慢吞吞挪到辦公室的門口,低聲問,“胡主任,有事嗎?”
貼近門口,胡高朝著劉洋小聲一陣嘀咕。隨後,胡高的臉色也陡然陰了下來。
硬著頭皮,胡高站在了校長室的門口。朝裏張望,此時,李希亮正一副閑情雅致站在辦公桌後,揮毫潑墨,畫著畫兒。胡高心裏忐忑,依據今天校長的心情,這門該敲還是不該敲呢?
胡高站在校長室的門口,心裏躊躇,猶如田野裏起風的高粱,飄忽搖擺。頓時,一股愁容席卷到他的臉上,本來就不平滑的肌膚,霎時好像吹皺的春水,一圈一圈在胡高的臉上蕩漾開來。然而這時,李希亮那股認真的勁頭,真是達到了物我兩相忘的境地。隻見,隔著門窗玻璃,胡高清晰可見,這時的李希亮,右手拿著毛筆,在桌上的調色盤裏蘸了幾蘸,隨即,李希亮朝著桌上平鋪的畫紙觀賞揣摩了一陣,緊接著,重重的一筆落了下來。隨著筆尖這一落,李希亮的臉上出現笑容了。
校長室裏的一切,當然更是李希亮的神情,胡高算是一覽無餘,盡收眼底。心裏一揣摩,胡高感覺,這可是敲門進去的好時機。
心底打打氣,胡高脖子一仰,使勁來了一個深呼吸。“咚——咚咚——”
隨著敲門聲,李希亮慢條斯理把頭抬了起來。胡高順勢把校長室的門口輕輕一推,微笑道,“李校長,這報賬的單據我整理好了,如有時間,請您過目一下。”
“嗯,進來吧!”得到了準許,胡高察言觀色腳步輕輕走了進來。站在李希亮的身邊,胡高又是細語微言,猶如主子見了皇上,畢恭畢敬把貼好的報賬的單據憑證呈交到李希亮的手上。
李希亮接過來,眼瞅著手裏的賬單,逐字逐行,一一過目。倒是趁著這段間隙,胡高眼神落在了李希亮正畫的那幅畫上。
畫麵正中央是一塊不大不小頗具藝術觀賞性的岩石。岩石之上,才是這幅畫的主題,一隻色澤鮮豔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的雄雞站立於此。岩石的周圍,則有幾株花開正盛的牡丹。
見這畫麵,胡高心裏感歎。這李希亮還真行,原來的時候,對於繪畫,他可是門外漢,一竅不通。而如今,看著這畫,還竟然有模有樣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再沒有基礎,憑著一份執著,再難的事也是沒有阻礙的。
正在胡高看著這畫神思遐想的時候,李希亮開口了,“老胡,這明細賬目你都一一加了嗎?這物品的單價,加起來後和這總錢數一致嗎?”
“對,應該對。”聽到李希亮的問話,胡高竟然心裏茫然,也竟懷疑自己了:難道這賬目有那出入,出現了閃失,不可能,應該不可能,我可是加了好幾遍的。看著李希亮的臉色,胡高心裏嘀咕著。
見胡高站在自己麵前,給人感覺有點不太踏實的樣子。李希亮趁此正好借題發揮,“我說老胡呀,這總務主任你可是幹了多年的,算是老有資格。可這你也清楚,這賬目的問題絕不容許有半點的馬虎,要是一不留心,出現了差錯,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說完,李希亮送給胡高頗為犀利的幾個眼神。那意思,胡高心裏當然明白。
見此,胡高心裏咯噔一下,霎時心髒如同墜入深淵。“李校長,這我知道,知道!”一邊看著李希亮,胡高麵色更是顯得異常緊張。
順勢,李希亮更是話來有更了。“老胡,這賬目的問題你應該都清楚,咱都是一五一十辦了實事的。再說了,你看別的學校,還不如咱呢!”
“這我知道,李校長,李校長。”點頭哈腰,堂堂一個大老爺們,站在李希亮的麵前,胡高竟然驟減了威風,猶如霜打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