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風流成殤（3）
“不一定！”說完，接通手機，我走了出來。
“是曉輝嗎？”林浩仁聲音極低，霎時之間，與他以往高聲嘹亮的聲音相比，我感覺怪難適應的。
“表哥。是我。”我說。
“奧。那你現在方便嗎？”哎，每次給我打個電話，林浩仁總是離不開這句話。
我又說，“方便。”
隨後，那頭手機裏好像突然斷了電。又是過了大約一分鍾，突然我的手機裏傳來林浩仁的一聲咳嗽，可咳嗽過後，他還是奄奄一息的聲音，“老弟呀，我跟你說。”
“嗯。表哥。我聽著。”突然一絲不祥的預感在我的頭腦裏閃現了。
果然，林浩仁低聲細語慢慢而談，“老弟呀，昨個邱主任來我校檢查業務時，他跟我說，讓我先跟你說一聲。”
“什麽？”聽林浩仁這麽說，我哪能不心急呢？
“你等著。我慢慢跟你說一說合校那事。”
“哎！”一聲低歎，把頭一搖，我心裏算是知道了。
耐著心性，繼續聽著林浩仁的嘮叨，“邱主任說，這是市裏的精神，這合班並校的事先暫時放一放。”
我思量，又問，“表哥，那邱主任沒有說什麽時候再合校嗎？”
“這哪知道？”
“那看來是肯定合不了了。”
“誰說？隻是暫時的。”
聽完林浩仁的解釋，我心裏感覺很強烈，明顯他又在忽悠欺騙我。
我無語了。這時，我猛然想起我那錢了。
正當我欲要開口的時候，這時，林浩仁反問了，“老弟，當時你給了邱主任多少來？”
“兩千！”脫口而出，我現在的心裏好痛苦。想想也是，對於我來說，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可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呀。要是用到孩子身上，最起碼也夠他消費兩個月三個月的。可這，哎！讓我咋說？
我真的心痛，真的無語，想想這錢還是我親自給邱澤民送過去的。哎，此時我的心裏算是喘不過氣來了。
這個時候，聽我這邊無聲，我的表哥，林浩仁呀，終於又隱隱約約，絲絲縷縷，安慰我了。“老弟，就這樣吧。我想這校肯定要合。你說這陽光小學樓都蓋好了，這合校還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表哥，那要是不合呢？”
“我不是跟你解釋了。隻是暫時的。”聽來，林浩仁有點不耐煩了。
“哎！”一聲低歎，傳至表哥耳邊。
林浩仁也頗感無奈，壓低聲音，他說，“老弟呀，這錢實在不行，等你回嶺南小學的時候，我再給你找補找補。”
嗬，得了。別再忽悠我了。想過，我說，“表哥，那咋行呢。謝謝你。等機會合適，還請你多多操心，多多幫忙。”
“哎，肯定的。老弟，那就這樣了。”說完，林浩仁總算長舒一口，把手機給扣了。
返回屋裏，我的母親問了。“怎麽，嘮嘮叨叨，打了這麽長的時候，是不是你表哥跟你說讓你回來呀？”
“哎！”我搖頭。母親愁。
此時父親開了口，“我不是說了，你這表哥也不是給咱辦事的人。”
“哎，”母親一口長歎，當然她也是掛念那錢。“曉輝，既然事兒不成，那錢說給咱不？”
“沒有。”說著，我更是麵色憂愁。
這時，父親更是心情沉重。他粗喘一下，“我不是說了。這事等你打聽好了，再找也行。可你當時就是憋不住。”
聽後，我無語。母親瞅過父親，她說，“我說你呀，竟是事後諸葛亮。可當時聽聽他表哥說，感覺話很紮實，很有把握。”
“那這時好了。”父親冷嘲熱諷，他繼續說，“這錢人家不給，你說咱咋要呀？”
聽來，父親何嚐不是和我一樣？這錢你說誰又不心疼呢？
聽此，琢磨父親的語氣，我試探，“要不，我打個電話，把錢給要回來。”
“給誰打？”母親問。
“給找的那人呀。”
“咋好意思？”母親看看我，她又說，“那樣不合適吧。”
“可不是吧。”父親把話接過，他又在侃侃而談了。“這錢你自己去送給人家的。再打電話去要，你說合適？再說，你表哥跟你說，很明顯目的他就是不給了。”
“也不一定。我試試！”
“試啥？”母親阻止了。
父親也聲聲長歎，實則很不心甘。“哎，錢也別要了。一要，還又牽扯你的表哥。要是他一生氣，你以後更是沒法回來了。就這樣吧，花錢買一教訓，以後可別再上當了。”
聽這，我隻能氣得搖頭了。哎！
第二日，我來到學校。看看趙榮波，我終是忍無可忍，憋不住了。課間的時候，我使了一個眼色，趙榮波心領意會，跟我走了出來。
站在院外的樹蔭下。我說，“趙老師，我表哥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呀。怎麽？”趙榮波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把頭抬起，我說，“昨晚的時候，他給我打了。”
“他怎麽說？”趙榮波語氣有點著急了。
見此，我坦白。聽後，趙榮波眉頭一皺。“哎！要是這樣，事兒不成，把錢給咱也行！”
“誰說不是？”我說。
看看我，趙榮波又朝我試探了，“那林浩仁沒有再說點別的？”
“啥呀？”我心裏模糊了。
“你的表哥沒有再說，何時還能再合校嗎？難道樓蓋好了，這事給屁了。”
“哎！”我心裏的悶氣算是排不出來。“我表哥說是等等，可誰知道是等到猴年還是馬”
“是呀，這？”沒等我說完，趙榮波也是急得搖頭了。
見此，我說，“趙老師，你說我再問問邱澤民咋樣？”
趙榮波略一思量。“哎，咋好意思？”
一個結局，趙榮波也是進退兩難了。
“那咱的錢就這樣白白的扔掉？”我反問道。
“咱再等等，咱再等等。”趙榮波一邊安慰我，一邊思索著。
哎，聲聲長歎。我真是氣死了。我反駁，“你說，當時要是林浩仁不告訴我，我也就算了。可這？”
“誰說不是？當初的時候，他也是一個勁的給我打電話。晚上打了，到了明兒又打。我說沒去，他還生氣了。”
“看來呀，”我眼神先是掃過趙榮波，隨後繼續說，“我這表哥是在給邱澤民拉攏買賣，討好他了。”
“就是。就是。”趙榮波和我湧來同樣的感覺。
看看四周，我湊近趙榮波的身邊，“趙老師呀，咱這幼兒園的胡雯雯老師也是找的老邱。給他送去兩千。”
“你咋知道？”盯著我，趙榮波有點吃驚地說。
“聽徐美娥說的。”我說。
屈指一算，趙榮波心底又湧來了感歎。“這樣一來，光咱三個邱澤民就收入了六千。你說還有咱不知道的，這當官的外撈可真是不少呀。”
“是呀。想想我就氣呀。事兒沒辦，你退錢也行。可？”聽我言談之中，還是流露疼錢的感覺。趙榮波眼睛一眨，繼續安慰我了。“哎，這意外之財收了也沒有什麽好處。你看，還不夠他老婆看病的。”
“哎，就是，就是。要是不給，權當給他老婆搞個合作醫療，幫著看病得了。”我說。
聽後，趙榮波也是隨聲附和。“就是。就是。我們權當破錢免災，不就是咱一個月的工資啊。算了，算了。”
下班回到家裏，我對著趙榮波說起的這事，趙榮波可是對著夏白雪說了。
聽完，夏白雪也是湧來相同的感歎。“哎，我早不是跟你說了。我這校長跟邱澤民是一路貨色。既然他們都沒有告訴我，明兒的時候，我裝呆賣傻問問林浩仁，看他咋說？”
“你還是別再問了。”聽夏白雪這樣嘮叨，趙榮波倒是心有怒氣，還是勸她裝個不知的。
可這時，這夏白雪咋能咽下這口氣呢？鄙夷不屑的眼神瞟到趙榮波的臉上，夏白雪說，“我不問問，難道咱那錢還能就這樣丟得不明不白？要是事兒辦不成，你最起碼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看著夏白雪這種怒發衝冠的架勢，趙榮波說，“這林浩仁不是給嶽曉輝打了電話了嗎？”
“是呀。可是給你打了？”聽完，夏白雪又發來感歎了。
一琢磨，趙榮波啞口無言了。這時，見趙榮波沉默，夏白雪說話可是更有更了。“趙榮波呀，我不是諷刺你，小瞧你。你呀，林浩仁壓根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瞧得起你！”
“哎！”一聲低歎，氣得趙榮波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到了第二天，嶺南小學的老師們還是忙得團團轉。這不，林浩仁又接到了鎮上的指令，說是市裏的某個工作組要來嶺南小學轉悠轉悠。這下，嶺南小學的老師和學生們可是又忙了。
按著照林浩仁的吩咐，先把學生的課給停了。老師領著學生們，躬親示範，先把整個校園環境角角落落打掃一遍。
正在老師們領著學生幹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這林浩仁可是一副心焦的樣子。校長室裏他是待不住了，而是踱著官步從校長室裏走了出來，這兒轉轉，那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