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狗腿子

  自古以來，胳膊擰不過大腿。費了一番口舌，見父親還是一副死心不改的樣子，母親心想，這事我不管了，管了你也不聽，到時候，人家韓慶來就會有辦法治咱的。 可別說，母親的靈驗還是挺準的。到了第二天，早起的父親吃過早飯，包好幹糧，準備乘車幹活的時候，林大海呀，早已把父親堵在了胡同口。 俗話說，端著人家的飯碗你得受人家的管。林大海就是這樣，昨天的時候，等父親從嶺南村委一出來，韓慶來就把林大海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開門見山，韓慶來問，我說老林，這嶽安民是不是個性還很硬呀？ 一聽這話，林大海心裏明白，這手印肯定是嶽安民沒有摁吧。 哎，咋說呢？林大海把話接過，可是一直盯著韓慶來的臉色。我說韓主任，這嶽安民從小我跟他一塊長大，年齡相仿，在我們夥計的眼裏，他就是跟缺少一根筋似的！ 可不是嗎？聽了林大海的回答，韓慶來可是雙手讚成。頭兒沒抬，韓慶來的話語卻是從那嘴裏飄出來，你說，我就是搞不明白，這建了廠子，人家發給咱糧食，旱澇保收，多好！ 是呀，是呀！林大海更是隨聲附和，哪敢得罪人呢！ 韓慶來倒是一副愁眉不展，坐在辦公桌的後麵。這時，林大海心懷忐忑，靜靜站著，隻等韓慶來開口怎麽說。 果然，沉默半晌，韓慶來又把他的伎倆端上。我說老林，既然你跟嶽安民是夥計，那這事還得你去跑趟！ 好的，好的！雖然極不情願，但是林大海的回答還是快馬加鞭。 轉過身來，辭別韓慶來，林大海急著要走。 你去哪呀？林大海身後又飄來韓慶來的問話了。 去找嶽安民！ 本以為這樣的回答，韓慶來聽了蠻歡喜吧。可是看了林大海幾眼，韓慶來的話語還是多少帶點埋怨，我說老林，做事要講究效率，工作要講究方法。你說，這嶽安民剛剛走，這個火候你去行嗎？等等，明兒的時候，讓他好好想它一宿！ 今次堵在胡同口，林大海算是執行韓慶來的命令。見林大海晃悠在自己不遠處，父親心想，保準停著一匹餓狼。 果然，等父親準備與林大海擦肩而過，裝個愛理不理的時候，看到父親的冷淡，林大海可是咆哮滿麵，怎麽，老嶽，你還能了？ 大清早的，一聽，父親就來氣了。你說啥？父親嗓音提高八度，看那樣子，還愣是裝個衝鋒陷陣，天不怕地不怕的。 父親硬了，林大海就軟了。哎，人嗎，有時心裏想的，事兒做的，還就是怪難琢磨的。隻見，林大海眼神瞟了父親一下，故意避開風口浪尖，我說你呀，有火別對我撒。我僅是轉達韓主任的指示，讓你去村裏走趟！ 去就去！父親還是那麽的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