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熊熊火焰
欒丘滿臉苦笑,站在一旁,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來。
直到邢豐朗手握了茶杯,猛灌一口茶水,氣色平靜下來,他這才陪著小心說:“邢局,其實吧,現在的許多事情,還不都是那麽回事兒,就是擺擺樣子,鬧鬧形式嘛。隻是咱們一家認真、講原則有啥用?再說了,前幾年上報的材料雖然都是‘水貨’,可……可還不是照樣都得到上級的認可了,照樣爭取來了幾百萬的扶持專款了,如果照實了去寫,肯定沒戲,拿不來錢,市裏的領導肯定不願意,就會對咱們冷眼相看,那樣以來,還有咱的好日子過嗎?好事還會有咱們的嗎?肯定沒有,不坐冷板凳就燒高香了。”
“哦,那照你這麽說,李大力那個副市長的職務就是靠弄虛作假得來的了?”邢豐朗目光犀利,緊盯著欒丘,尖刻地問道。
“不……不是……肯定不是,李市長他工作上還是……還是很認真的。”欒丘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你看看你,說話總是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後語的。”邢豐朗瞪了欒丘一眼,然後又說,“好了,不說這些了,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好言傳,你也用不著狡辯。我問你,張鳳仙他究竟去哪兒了?”
“哦,她請假回家了。”
“剛來才幾天啊,就回家了,有啥急事嗎?”
“隻是說回家取點東西,我覺得吧,她現在也沒接手具體工作,就答應了下來。”
邢豐朗低頭沉吟一會兒,接著說:“哦,對了,欒主任,你通知一下分管人事的,盡快把張鳳仙的調動手續給辦一下。”
欒丘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她那個……那個手續比較複雜一些,有些不好弄。”
“怎麽了?”
“她在鄉鎮時隻是個勞務聘用工,身份問題一下子不好解決啊。”
“你看,我把這茬給忘了,那事你找王大明吧,他都滿口答應給操作了,咱隻負責接收就行。”邢豐朗說到這兒,話鋒一轉,問:“你覺得‘綠野’的飯菜味道怎麽樣?”
邢豐朗對山莊裏“被捉奸”那事兒一直耿耿於懷,忐忑不安,卻又不好說出口,便想著通過問及山莊吃飯的事兒來察言觀色,以此判斷裏麵是不是真的藏有隱情。
但欒丘看上去很簡單,想都沒想,便說:“我覺得還行吧,滿桌都是咱城裏吃不到的山珍野味,特別是那道穿山甲煲湯,口味不錯,做得特別地道。”話說完,又回味無窮地吧唧了一下嘴巴,重重咽了一口唾沫。
“欒主任,你覺得那真的是穿山甲嗎?”
“那還假的了?他們糊弄誰,也不敢糊弄您啊,再說了,還有李副市長在場呢!”欒丘肯定地說。
邢豐朗笑了笑,接著說:“看上去李市長、王大明他們,跟山莊那邊並不陌生啊,和那些妖裏妖氣的服務員也很隨和,幾乎都打成一片了,話說得那麽肉麻,聽上去怪膩歪的。”
“是啊,他們去的次數多一些唄,工作需要嘛,有些應酬脫不開。”欒丘說完,澀澀地幹笑了兩聲。
工作需要?奶奶的!跟老子還打官腔、唱高調,山溝溝裏的老百姓更需要他們,咋就不跑到那裏去呢?
邢豐朗暗罵著,隨打量一眼正彎腰塌背杵在跟前的欒丘,心裏思量道:看來這個貌似沉穩紮實的欒丘欒大主任,並不那麽簡單呢,內在裏油滑得很,就像一個做工精細的灌湯包,外表樸實,芯裏卻灌滿了豬油漿湯。
邢豐朗覺得沒必要跟欒丘說啥了,從他嘴裏根本就掏不出啥有價值的東西來,幹脆一仰身,頭枕著椅背,閉目養神起來。
欒丘被晾在了那兒,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遲疑了片刻,他才裝著膽子,低聲關切道:“邢局長,您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沒事,你去忙吧,我迷糊一陣就好了。”邢豐朗眼都沒睜一下,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那好。”欒丘這才應一聲,躡手躡腳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邢豐朗縮了縮身子,蜷在了高背椅裏繼續打起盹來。
直到暮色蔓延而來,塞滿了整間屋子,這才清醒過來,起身慵懶地抻一抻懶腰,然後拎起包,蔫蔫地走出了辦公室。
大街上華燈初上,飯後散步的行人個個衣衫不整,舉止邋遢,特別是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尤為搶眼,較著勁地暴露,胸前的事業線越兜越深,大腿根子越露越多,幾乎都要把那片沼澤地給亮出來了……
橘黃色的路燈下,越發顯得汙穢不堪,氤氳曖昧,無法不讓男們人浮想聯翩,心猿意馬,甚至失去理性。
一開始邢豐朗是打算回家的,算一算都好幾天沒踏進家門了,老婆一定又該抱怨了。
好在她還算是一個明事達理的女人,知道男人在外頭打拚不容易,體貼包容才是自己的本分。
特別是來到鹿垸市後,她變得更加體貼入微了,不但不再像從前那樣不依不饒,討債似的追三問四,並且還大度地寬慰老公,要他以事業前程為重,居家的事情用不著他擔心,由自己扛著就行了。
老婆的寬容體貼一度讓他很感動,但也很愧疚,特別是當他和別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後,心情尤為複雜。
但隨著偷腥次數的增多,那種複雜情緒便淡薄起來了。
或許是習以為常的緣故吧,他覺得或許官員的女人就應該如此,你不做出犧牲,男人們怎麽在外麵遊刃有餘,獲取成功呢?
走了一會兒,邢豐朗突然就改變了主意,他調轉車頭,朝著郊區的別墅區開去。
走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肚子很餓,就在路邊的一家狗不理包子店前停下來,先是下去買了一份包子,剛回到車上,又想起了什麽,再次下去買了一份,這才回到車裏,開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進了別墅區後,他把車子挺穩,手提了包子,快步進了庭院。
當他利索地開鎖入室,打開客廳大燈時,卻驚訝地發現——一雙質地普通的高跟鞋擺在門後的鞋架上,一件青底碎花短衫斜搭在沙發靠背上。
邢豐朗鎮靜下來,細細打量一番,這才記起這些東西都是小鳳仙的,心裏莫名地一熱,來不及換鞋,提著的包子就衝進了臥室。
臥室內沒有開燈,借著客廳透過來的幽暗光亮,邢豐朗看到此時的小鳳仙正仰麵躺在昨夜與自己親熱過的大床上。
看來她是困乏至極了,睡得很香很沉。
整座屋子的窗子都關得嚴嚴的,房間的氣溫偏高,她身上直接沒了遮蓋,就那麽平實地躺著,上身穿一件緊身薄衫,山峰傲然,呼之欲出;下身隻穿一條粉色花邊的短束褲,愈發把那方異樣的神秘襯托得醒目誘人……
邢豐朗癡癡地看著,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直看得雙目火辣,口水洶湧,熊熊火焰在心裏劈裏啪啦狂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