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賽過天仙
杜鵬程知道為自己開門的是美女主任米花韻,心頭一陣暖流湧動,邊下車邊客套著:“謝謝……謝謝您了,蘭主任。”
“用得著那麽客氣嘛。”米花韻隨手關了車門,問道:“杜主任,您這是第幾次來牛嶺鎮了?”
“前前後後也來過幾次,可具體多少次,我一時還真是記不清了。”杜鵬程回應著,緊接著反問她,“對了,蘭主任,之前來怎麽沒見過您呢?”
米花韻嘴角一吊,斷然道:“杜大主任,那就說明你至少有三四個月沒來過牛嶺鎮了。”
“嗯,差不多吧,應該還長一些,大概有大半年了吧。”
“那自然是見不著了,我剛調到這邊來,才不到三月個呢。”
“哦,是這樣啊。”不知道是因為米花韻太漂亮,還是因為揣測著她與米花香之間的關係,杜鵬程心裏像揣著個活蹦亂跳的兔子,慌亂得很。
他找借口,客套地說,“蘭主任,您慢走,我去邢局長那邊看一下。”
不等米花韻吱聲,杜鵬程已經抬腳朝著邢局長那邊走去了。
此時的邢局長正跟王大明肩並肩站在一起,望著那棟灰頭土腦的辦公樓,邊比劃邊說著啥。
杜鵬程走過來,隻聽見王大明消極地說:“邢局長,你瞧瞧我們這辦公條件吧,也真夠寒磣人的了,還政府機關呢,連人家個體戶的場所都不如,真是給黨丟麵子了。”
邢豐朗盯著舊樓房看了一會兒,回頭問王大明:“王書記,這辦公樓怕有幾十年了吧?還能用嗎?”
“是啊,有些年歲了,八三年新劃鄉鎮時蓋的,這不,都已經搖搖欲墜了,我們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裏麵辦公呢!你說可憐不可憐呢?”
杜鵬程之前來的那幾次,幾乎都是往村裏的田間地頭跑,根本沒有留意鎮委機關的辦公條件,直到現在才正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其實這壓根兒就算不上是一棟真正意義的樓房,充其量隻是個二層平頂房,黑灰色的外牆已經脫落得斑斑駁駁,一副灰頭土臉、苟延殘喘的模樣。
簷下的幾根立柱也搖搖欲墜,有了東歪西倒的傾向,說不定那會兒就呈匍匐狀了,門窗都是木質的,連顏色都已經難以分辨……
“王書記,你這不會是在裝寒酸吧?就憑你的能力,蓋個辦公樓還不是小意思嗎?”邢局長直白道。
“你以為蓋辦公樓就那麽簡單呀,白花花的票子需要幾百萬呢,我王大明可沒那個能耐,除非帶上夥計弟兄們搶銀行去。”
邢豐朗狡黠地笑笑,說:“說的是了,我看你是在故意裝窮。”
“邢局長啊,你又不是沒在基層工作過,這辦公樓是啥?那可是一把手的臉呢,誰有脂粉不往臉上擦,你以為我真傻嗎?”
“道理上講是那麽回事,可隻要你厚下臉皮來,親自出馬,上邊要點,下頭討點,中間再掏點,化化緣就足夠了,這是咱們基層組織常用的斂財謀略,你咋就不用一用呢?王書記。”
王書記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說的太輕巧了,你知道天下最難的差事是啥?那就是討錢!錢可是個好東西呢,人人都稀罕,摟著、抱著,比自己的命都親,你向誰討去?難呢!”
“聽上去你體會倒蠻深的,可啥事能難倒你神通廣大的王書記呢?”
“就我?土老帽一個,狗屁神通!”王書記自嘲道。
邢局長半真半假地說:“早就有所耳聞,王書記的能量可大著呢,正打算向你取經討教呢,你倒好,早早就遮遮掩掩起來了。”
“走,吃飯去,不說這些揪心的話了。再說了,現在也不是個哭窮的時候啊,這好不容易把佛給請來了,我再嗚哩哇啦地一個勁地哭窮,還咋讓人吃得下這頓飯呢!”王大明笑起來,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這人屬豬,心粗,天塌下來都礙不著吃食。”邢局長調侃道。
“好,那就好。咱們這兒可沒有高檔酒店啥的,今天中午就請邢局長吃大食堂了。”
“大食堂好……大食堂好啊,現在可真的是難得吃到了,想起那些香噴噴的大鍋菜,雪白的大饅頭,口水就直流呢!”
幾個人進了後院的大門,早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候在食堂門口,見王書記帶著一班人過來,趕忙掀起了簾子,笑吟朝這邊望著。
杜鵬程不露聲色地瞥一眼那姑娘,俊秀的臉蛋兒讓他心生感歎:都說深山裏麵出芙蓉,看來一點都不假。瞧這女孩,生養得是如此招人憐愛,眉清目秀,粉嫩水靈……真真就賽過了天仙!
再往仔細裏瞅,杜鵬程察覺到,女孩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靈動活泛,其實她的視點隻落在了一處,那就是牢牢地粘在了邢局長的臉上。
杜鵬程的心裏不由得靈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