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擎天傳承
“祭天大典之所以一年一度是因為老夫的調養周期剛好一年時間，也就是說每年召開這祭天大典，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了幾分，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麽，戲倒是挺多的。
“那你為什麽不拒絕呢？”我問。
“拒絕有用的話，我還待在這裏幹什麽？那樣的話老夫早就逍遙於九天之外了。”他笑道。
“說白了還不是沒辦法，被迫給那個委員會當苦力嘛。”我嘀咕道。
“話雖那麽說，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啟靈界是因老夫而生，這麻煩更是因老夫而起，他們趁此機會好好壓榨老夫一番，也是情有可原的。”話語中透露著一絲無奈，就好像身處大型漩渦之中的船隻，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掙脫，簡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擎天樹本體是啟靈界的根，要想救援，就相當於要把整個啟靈界連根拔起，想想就感到乏力。
“那這跟最高層有什麽關係，我怎麽感覺跟九十八層以及下麵的層級都沒什麽差別？”
“那是因為你的眼睛被表象所迷惑了，所以你才難以看清這其中的本質。試問，老夫有可能跟你對話的時候另一邊跟另一個人侃侃而談嗎？”他說。
“有可能。”
“.……”
“雖然我已經千歲高齡，可是還沒厲害到心分為二、共用其一。你要知道，祭天大典表麵上隻是一個儀式，而它真正的內涵就在現在。”擎天老爺爺義正言辭地說道。
“現在？”我好奇地問道。要是說現在的我感覺有什麽不同的話，可能就是比下麵來得要冷一些，要更加潮濕一些，尤其是葉麵鋪成的平台，簡直是一步一滑倒，兩步一摔跤。
“小娃娃還不明白嗎？就是老夫的現身和點撥啊。”他說。
“額，這個內涵這麽獨一無二嘛。”
“那當然，對於你來說，能被我選中既是你的運氣，又是你的福氣，因為我一年隻會挑一個人指點迷津、引導方向。別看你家老子坐那，他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頂多就是跟下麵的人一樣漫無目的地欣賞著夜景和享受著所謂的‘祭天大典’。”擎天爺爺說道。
“那為什麽是我？”我問。
“因為你單純啊。”
“.……”
“開個玩笑，因為你身上有很多那些大人所沒有的特質，隻是沒有發現而已。”
“那這麽說，我還算是獨一無二的咯？”我心裏美滋滋地問道。
“算是吧。”
“怎麽還能叫算是呢？這就是好吧，一年才一個，這說明什麽，說明本小姐天生麗質，絕非那些凡夫俗子所能媲美。”我說。
“隨你怎麽想咯，不過是不是獨一無二，你也說了，我一年選一個，獨不獨一我不知道，無二是真的。”老爺爺笑著說道。
我一臉埋怨似地瞪著他，隻見他笑嘻嘻地看著我，隨後清了清嗓子，說：“好了，不跟你這個小娃娃鬧了，現在我們說正事。”
“嗯。”
“你之所以會被挑中，首要的原因我之前說了，因為你有他們大人所沒有的特性，所以選擇你，二就得感謝你父親了，是他花重金買到最高層，層級越高，被我選中的幾率就越大，不瞞你說，我就是從高往低挑的。”
“這麽說來的話，那我之前聽說有個人到了九十八層，為什麽你沒有選他呢？”我好奇地問道，“既然是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那他被選中的幾率應該很大才對啊。”
“因為他身上少了一樣東西。”老爺爺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說道。
“什麽東西？”
“在你身上存在的東西。”
“額，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而且區別可大了，請問你覺得自己身上什麽是優勢？”老爺爺問。
“顏值。”
“.……”
“怎麽了？”
“不是外表的體現，你再好好想象自己內在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我看見老爺爺一臉無奈地看著我，心裏說不出的舒暢。我靠在欄杆上，想了老半天也沒感覺自己內在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不知道。”屈於無知，我決定還是尋求幫助來得方便快捷。
“那我提示你一下，你最近有沒有感覺不一樣的地方，或者感覺自己什麽地方變了？有沒有？”他意味深長地望著我，仿佛恨不得將我內心那個答案揪出來，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之中讓我看個明白。
“這個提示太模糊了，我還是不知道，我覺得全身都變了，自從那個該死的轉命儀式之後.……”我突然意識到這什麽，半信半疑地重複道：“我的靈魂？”
“孺子可教也，沒錯，正是你那個居住著兩個靈魂的靈魂體。這種情況可不是每年都能遇到，所以我選擇了你。”老爺爺說著，憑空一吸，我跟那人的兩道靈魂便出現在了我們兩人之間。
“接下來我對你的指引也是關於靈魂這一方麵，你可要記牢了。”說著，他默默開始吟唱起什麽，就在我感到奇妙的時候，一道源自靈魂深處的聲音驚動了我。本來我以為之前在心裏對話就已經是相當不可思議的存在，可當自己的靈魂聽到聲音的時候，感覺之前的相比較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種感覺就像吸附在靈魂之上，一字一句仿佛近在耳邊縈繞，又遠在心底低語，回環反複給我一種虛虛實實的感受。從靈魂裏出來的話語似乎不用去刻意記憶便會熟記於心，我想那種所謂的忘我就是現在這種狀態吧，或許還高攀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是僵硬麻木的，每一條血管和神經都像是從休眠中剛結束似的。不知何時盤坐在地上的自己感到雙腿空前的酸疼，嘴巴也是前所未有的幹渴，整個身子像是一副木頭架子，被風輕輕一吹可能就會倒地不起。
“你醒了？”清醒後傳來的第一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我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此時父親正蹲在自己身邊，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問。
“第二天清晨了，你昨晚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半夜就一直坐在這，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直到我看到頭頂飄下一片葉子將你裹住，我才放下心。”父親道。
“葉子？”我側過頭，剛好看見一片鮮綠的葉片正將自己完全地包裹在內，像個活生生的肉粽子。
“小娃娃，以後老夫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有時間一定記得回來看看我呀。”心底裏傳來擎天爺爺的聲音。
“嗯，辛苦爺爺了，您一晚上教導嘉瓊銘記在心，他日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我說。
“湧泉倒不必，到時我希望你能跟住在你靈魂裏的另一個人一起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們。”
“怎麽有點指腹為婚的感覺。”我怪異地回道。
“你這娃娃，多大年紀就知道這詞，真是的，好了，你們也該回去了。老夫我也要重歸休整期了。”聲音漸漸遠去，擎天爺爺的身影也從心底淡去，我意識到該啟程回家了。
“父親。”
“嗯？怎麽了？”。
“咱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