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守靈人 上
“雪雅你沒事吧。”爺爺突然湊上臉道。
“嗯，我剛才怎麽了？”我問。
“你從廊道的一頭衝出來之後，我們怎麽找也找不到你，小李提醒我說你可能來健身房了，我這才過來看看，果然，就發現你躺在地上。”爺爺一臉激動地說。我看了看大哥哥，發現他像是心中有數似的對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雪雅你剛才發生了什麽？怎麽就莫名其妙倒在地上了呢？”爺爺接著問道，雖然現在自己的腦子處在一片漿糊，更是不想回答爺爺的問題，但是處於禮貌，自己還是慢吞吞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看見鏡子中的你會動？而且還衝出來掐著你的喉嚨？小雅，你沒事吧？”爺爺急忙道。
“真的是這樣子！雖然有點神奇，可是我記得就是這樣的。”我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爺爺，又看了看大哥哥。
“這麽一來，還真有可能是真的。”大哥哥沉默許久，突然開口道。
“我就說是真的嘛，你們還不信，雖然有可能是我在做夢，可是那種真實感卻是特別的強烈。”我說。
“夢境在某種程度上也會呈現出近似現實的真實，隻不過雪雅描述的如果是夢境的話，應該不會真實到下巴都被掐出痕跡吧。”說著，他向爺爺指了指我脖子。
“什麽！還真的有幾條紅色的印記，那這麽說小雅說的就是真的了。”爺爺還在反複地強調著那句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爺爺在我的記憶中變得比平時格外的蒼老，記性也是越來越差，經常就要像現在這樣一個勁地重複著同一個話語才能勉強記得住。
“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我問，還記得自己是被玻璃中的另一個自己扼住咽喉的，豬上樹、狗跳牆這些自己雖然沒見過，但也聽說過，可這玻璃中映射出自己的影子竟然會差點要了本體的命，這倒是第一次遇到。我不僅要調查出發生此事的原因，還要好好教訓那個惡作劇也好，有意為之也罷的人。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是因為雪雅內心的憂憤、怨念以及傷痛疊加所致的一種虛像實體化的情況。”大哥哥一本正經地站起身分析道。
“那這是怎麽引起的呢？”我問道。
“等等，我還沒說完，這種情況多數情況下都是出現在靈魂之力比較強的人身上，因為這樣他們才有足夠的念力將存在於虛幻世界的那個影子變活過來，可雪雅的情況又是比較特殊的少部分人才會出現的情況。”大哥哥走到窗戶旁，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那就是當一種情緒積蓄到一定的程度，借助情緒的力量，使得那些靈魂之力不夠的人完成一套實體化過程，隻不過這途中如果處理不好，便有可能遭到反噬。很顯然，雪雅這種情況……”大哥哥轉過身，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地望了望爺爺。
“我是屬於沒控製好遭到反噬的是嗎？所以會感覺玻璃裏的另一個自己像個魔鬼似的衝過來掐住自己。”我說。
“正是。”
“那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個什麽轉命的原因？”我問道。如果要是的話，那麽接下來的轉命過程自己便不會再進行了。剛才那一幕他們都沒有親自經曆過，根本不知道那種死亡到來的感受，尤其是自己還是被自己的影子所掐得陷入昏迷，這要是被自己的同學知道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轉命隻是將你具有潛力的靈魂激發出來，賦予它一定的靈魂之力，同時，讓另一個人的靈魂跟你進行融合，再在某一天特定情況下發生肉體的轉換，完成這一個‘轉命’的說法。”大哥哥來回踱步地解釋道，“而你這次的情況，正是因為初次具有靈魂之力之後，還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再加上當時極不穩定的情緒，才促使出現了極小概率的事件，也就是之前說的反噬。”
“那說明還是轉命的錯，不是嗎？”我反駁道。
“不全是，轉命隻是給你提供了打開大門的鑰匙，至於大門背後的世界，驚與陷、喜與緣，全都是由自己的發展決定的，並不能起到某種事件發生的決定性作用。”他從懷裏拿出一個類似於手表之類的東西，緊接著，我看見他輕輕觸碰了一下表的背麵，隻見一道光束從表麵射出，映照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個立體的圖像，像電影中的投影成像效果似的。
“說到底，如果沒有轉命發生，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不是嗎？”我一意孤行地說，自從之前半個轉命進行之後，自己就一直感覺整個人像是變個樣似的，渾身有一種被監視、偷窺的感覺。
“你如果要是偏要這麽想的話，的確沒錯，正向你所說的，一切的原因都出自你不久前接受的施法。”大哥哥一副很無所謂的態度道，這種表情自己在父親臉上見到過，仿佛發生的大事都跟他們無關，想要將自己與這些事的嫌疑甩得一幹二淨，也不知道是因為逃避還是故意，每當看到這種表情，自己就會有種異樣的衝動，那就是衝上去狠狠地扇一耳光在他們臉上。
但是這次我忍住了，跟平常麵對父親一樣，我忍了。也不知是因為失望還是無助，自己感覺異常地平靜，看著大哥哥說道：“可以將我身上的咒語摘除嗎？我不想要轉命了，試想轉命是好，可是我怕自己再這麽下去會沒有命。”
“已經晚了。”他坐了下來，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的器械道。
“什麽晚了，我不是並沒有施法完全嗎？那應該還有補救的機會不是嗎？就像很多電視情節那樣，不是可以中途退出的嗎？”我抓著他的肩膀急忙說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嗎？轉命的效果已經逐漸展現出來了。”他說。
“我的變化？我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麽變化啊，自己不一樣好好的嘛。”我說。
“你不覺得自己說話的方式開始變得不像你了嘛。”他繼續說道。
“不像我了，哪裏？我為什麽沒有感覺到？”我連忙回問道，要是想就這麽搪塞我的話，那麽抱歉，你怕是要失望了，我雪雅平時可沒少看這方麵的書，本來是想用來對付父親的，可是他並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現在正好可以拿你來試刀。
“那請問雪雅同學，一加一等於幾？”他淡定地說，這樣的問題簡直出乎我的意料，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二。”
“那二加二呢？”
“四。”
“那四加四呢？”他繼續道。
“問這麽弱智的問題有意義嗎？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還是玷汙我的能力？”
“嗬嗬，八加八呢？”
“喂，我說話你沒聽見嗎？你有什麽資格在我家擺出一副這麽得勢的樣子，你信不信我叫爺爺攆你出去。”我說著，看向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這裏的爺爺。隻見他仍舊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像是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
“沒想到竟然幫你匹配到一個脾氣這麽急躁的人，可惜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喂，大叔，你很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