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隔靈境 下
翌日,當第一抹陽光擠進窗簾的縫隙中時,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發現經過了一晚上喧囂和嘈雜的啟靈界的大小街市,此時終於歸於平靜。早上的時光總是那麽美好,可是洗去一晚的憂愁,安撫那顆躁動不安的內心,甚至滌蕩肮髒汙穢的靈魂。
坐在病床上,習慣性地伸了伸懶腰,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聞聲而望,發現此時李老師已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微微拍了拍那顆沉重的頭顱,接著將若彤姐身上的被子蓋好,走到我的身邊坐下。
“小樂,昨晚辛苦你了。”李老師看著窗外,微笑著對自己說道。
“李老師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跟若彤姐喝得那麽爛醉,總不好意思讓你們睡地板吧。”我隨便說道。
“你昨晚一個人過得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煩心的事,方便跟我說說嘛。”李老師說。
雖然李老師的語氣很隨意,但我總感覺是自己的眼睛出賣了自己,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他這麽直接的切入主題。
“沒什麽事老師,休息一晚上,全都忘了。”我說。
“那就好,第一次來啟靈界還適應嗎?應該會有些不習慣,論誰第一次來都會有些難以適應。”他說。
我沒有做聲,不過像是讚頭般點了點頭,並有些求助似地看著他。
“怎麽?看你這麽委屈的樣子,好像不適應的程度還挺嚴重?”李老師開玩笑道。當然,他說完便下意識看了一下後麵的沙發,發現若彤姐並沒有什麽動靜,這才揉了揉自己太陽穴,低聲繼續道:“說說我們昨天離開後你的經曆吧,我很好奇昨天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看著李老師一副玩味的態度看著自己,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當時那麽難受,他怎麽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
算了,在李老師麵前隱瞞什麽也沒什麽意義,倒不如全盤托出來得愉快。我正在內心想著怎麽組織語言的時候,李老師率先開口道:“你內心的另一個靈魂是不是沒有消息了?”他好像確認過似的問我。
我微微一愣,驚訝道:“老師你怎麽知道的?”確實,對於自己內心這麽潛在和隱身的事,按常理來說除了自己之外,或者那個能進入自己內心的擎天樹會知道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三者知曉自己的這個秘密。
“因為這就是啟靈界的奧秘所在,哪怕你體內有再多的靈魂寄存,來到這裏,你隻會做你自己,不會受任何外物的約束。”看著我一臉迷茫地看著他,他繼續補充道,“當然這裏我指的是不受其他靈魂的約束,也就是說其他靈魂在進入啟靈界的時候,就被過濾掉了。”
“那就意味著自己心裏的那個靈魂不會回來了是嗎?”我立馬站起身,著急道。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李老師招了招手,示意我保持冷靜坐下來。可得知這種事,自己怎能冷靜的下來。雖然說她經常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調侃自己,甚至嘲諷自己,可是怎麽說也是與自己休戚與共的另一半啊,怎麽能說沒就沒了呢。
“我說的過濾,僅僅是指將它暫時封印在你體內,然後等到出了啟靈界,自然而然就會重新解封。我之前不是說過嘛,從外界進來的人要走官方路徑,指的就是這個。”李老師摸著我的頭,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這麽說她還在我體內,是嗎?”我問。
“當然啦。”
“那為什麽我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之前自己也到自己的小靈界裏麵去過,並沒有看見她啊。”我分析道。
“既然是官方途徑,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隱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然為什麽要經過這麽複雜的一套流程才能進來。”李老師看著窗外那棵擎天樹說道。
我也順著老師的視線往那邊望去,發現此時太陽已經爬上了一棟大廈的頂部,在上麵火熱地烘烤著大地上的一切生靈。擎天樹遮擋的部分,陽光穿過密不透風的擎天葉,零零散散地照射在大地上,給人以一絲溫暖,驅除一夜的陰寒。接下來的幾分鍾裏,自己跟李老師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大街上愈來愈多的人群和接二連三開門的店鋪,新的一天即將在陽光的沐浴下展開。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後麵傳來女人的一聲呻吟“嗯哼”,我回頭看去,看到此時若彤姐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撓著自己散亂的頭發,時不時用手背蹭一蹭昨晚未卸的妝容。聽到若彤姐的聲音,李老師立馬起床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這時,他才看見躺在衛生間門口不遠處的張老師,此時他睡得仍像一頭瘦弱的死豬。李老師繞過他走進洗手間,接著便傳來流水聲。我將目光定格在張老師身上許久,心想:要是張老師真是一頭豬的話,在奶奶家可是很難賣的,簡直太瘦了。
片刻後,李老師端了一盆水出來,徑直走到若彤姐麵前,跟她低語了幾聲之後。我便看見若彤姐像個小女生似的乖乖地將手和臉湊到他麵前,傻傻地對著他笑著。老師先將左手伸進了臉盆,不一會將若彤姐的手引到臉盆中,隻聽若彤姐喊了一聲“燙”。他先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張老師,隨後又將右手伸進臉龐,之後再次牽著若彤姐的手伸進臉盆。
自己在不遠處看著若彤姐流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不禁好奇起昨晚他們二人在外麵都發生了什麽,若彤姐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像是一頭被馴服的母獸似的。
就在我偷偷地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時,衛生間的方向傳來一聲喊叫聲:“阿喬,別走!我還能喝。”張老師也是,昨天一晚上的功夫,都發生了些什麽。我看著一盤的李老師他們癡笑地看著張老師,腦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金色長發的女孩的背影,不知道現在的她過得怎樣?
“浩子,你們笑什麽?我剛才有說什麽嗎?”距張老師說完上一句話不到一分鍾的功夫,他就從夢中醒了過來,側過頭看著李老師二人正一個勁地對著他笑,於是問道。
“沒什麽,其實昨晚林喬她已經喝醉了。”李老師笑著道。
“什麽?”張老師一臉震驚道。
“他是說你昨晚沒把握好機會,笨。”若彤姐解釋道。
“哇,不帶你們這樣的,真是夫唱婦隨啊,淩樂你看到沒有?”張老師求助似地看向我。
我正想說點什麽,隻見他一揮手道:“算了,跟你說了你這個小屁孩也不懂。哎,你們倆真是的,真是夠了!”說著,張老師氣憤地起了身,看似氣勢洶洶地走進了衛生間。
“等等!”李老師喊道。
老師話音未落,隻聽見衛生間傳來“嘩”的一聲。
“我剛想說你昨晚吐的東西還留在那沒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