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伺候師父
“公主,辰王病了,府上說的是醉酒又傷風,晚上不能過來赴宴。”送請柬回來的小廝回稟道。
“病了?”陶夭夭吃驚道,”仔細說說我師父病得重嗎?都有些什麽症狀?”
那小廝囁嚅著說沒好細問,陶夭夭便道不怪他,是她心急了,他一個送信的確實不好打聽太多。又問寧王可有回話,答曰,寧王會如時赴宴。
陶夭夭便把準備宴席的事交給林伯和莫邪她們,自己則匆匆去了辰王府探病。
辰王府王妃陶清婉及三側妃接待了陶夭夭,幾人見了她都麵有喜色。陶夭夭便細問了趙玉瑾病情,她們也說是在湖畔醉酒傷風一夜惡寒高熱,至今神思昏沉不進飲食,太醫看過了,藥也吃了兩次,毫無起色。
“公主來了就好,你是太醫院院判高徒,又是能開出疫病藥方的人,你快看看王爺去。”黃衣側妃像是看到了救星。
另兩側妃立即附和,一通高帽子戴到了陶夭夭的頭上,恍惚幾月不見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神醫,倒是陶清婉端莊持重,不見神情有波動,隻說“有勞了”,便吩咐下人帶了陶夭夭去王爺寢殿。
三側妃抬腳便要跟上,陶清婉在後麵冷冷道:“想要王爺快點好,你們還是別去打擾公主。”
幾女頓住腳步,麵色微變,隻拿了無奈的眼光望著陶夭夭的背影遠去。
這一次陶夭夭仍然是穿了男裝,想到要來照顧病人,她穿得越發簡約,黑袍子,皮腰帶,羊皮長靴,頭發用紅絲帶紮了個高馬尾。從後麵看她身姿矯健,走路大步流星,自帶一股虎虎生氣。幾個妃子仍是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怎麽就能勾人魂。
等陶夭夭看見床上的趙玉瑾便覺心裏一酸,她幾時看過這樣憔悴的師父,他灰白著一張臉,唇色褪盡,劍眉皺著…….她用手一搭額頭,燙手,再把手搭在他手腕脈搏處一探,脈浮而緊。她吩咐照顧趙玉瑾的婢女去把還未煎的藥拿過來看看。
藥包很快送到她跟前,她坐在趙玉瑾榻前的軟凳上仔細辨認那些鍘碎的藥材,發現藥確實沒問題,太醫院的水平毋庸置疑。可為什麽師父病勢還如此沉重,便思忖他這種狀況並不能當成單純的風寒來治,畢竟府上的人都說是醉酒後傷風,那麽這個醉是多醉,有沒有酒精中毒?
沉思片刻,陶夭夭便叫婢女去準備紙筆她開方子,婢女應聲而去飛快而返,她便坐到屋中的文王幾前寫了白茅根、桑葚、葛花、烏梅幾個字遞給婢女,說馬上去拿藥煎了端過來。
那婢女臉上有猶疑,將走未走時最終忍不住了:”公主,就這幾味?是不是太少,看著也不像什麽藥啊,我看太醫都開好大一包藥呢。”
陶夭夭溫和道:“你隻管去。我可是太醫院院判的徒弟,再說你家王爺可是我師父,我還會害他不成。”
婢女忙道是自己多嘴,拿著藥方快步走了。
陶夭夭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發現這屋很寬敞,鋪陳華麗卻單調,沒看出半分女人氣息,裝潢大氣貴氣也硬氣。
沉香木鏤空螭龍紋鑲嵌琺琅羅漢床,屋中檀香木墨玉文王幾,一架巨大的紫檀木大理石屏風隔斷了視線,轉過屏風,當中放了一張花梨木大理石案,案上放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著一大把名貴毛筆。
左邊落地有個鬥大的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玉郎介紹過的泰鬥作品《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畫下有案,案上設著大鼎,鼎裏焚著龍涎香,右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大佛手。邊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待漏。
總之這屋裏很幹淨簡約,木質馨香,石材堅硬,沒有女人慣用的寶榻或貴妃榻,也無妝台鏡奩,更無紗幔珠簾帷帳。
陶夭夭轉到門外,看趙玉瑾那貼身侍衛無怨和無悔正焦急地在那裏打轉,兩人一見她立即站定喊“小姐”,這兩人也是陶夭夭還當相府三小姐常見的舊人,喊順了口,封了公主趙玉瑾也沒強令他們改口。
“說說你們王爺是怎麽醉酒又傷風的,通常你們是不離他左右……”陶夭夭淡聲問道,沒有責備的意思,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無怨低頭,自責不已:“都是屬下的錯,放任王爺一個人在湖畔喝酒。”
無悔也雙目泛紅:“屬下也有錯,看著王爺情緒不佳還放任他喝酒,看著攔不住也沒想個法子阻攔。”
陶夭夭問:“我師父心情不好?為什麽?你們知道嗎?”
兩人齊聲回不知。陶夭夭便讓他們去找高度酒毛巾和銅錢,二人也不問為什麽,領命而去。
陶夭夭進屋去看趙玉瑾,他還是昏昏沉沉躺著,她試著低低叫了一聲:“師父。”床上的人突然眉頭緊鎖,手一把揪住了被子,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