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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失了沉穩

  見眾女眼睛皆是一黯,陶夭夭不忍心了,道:“但是我知道你們是我的人。我們是一家人。我哥哥都告訴我了。記不記得沒有關係吧,我們以後也會有很多回憶,何況處久了,說不定哪天我就想起了。”


  ??“不用想起。”誰知莫邪道:“這樣很好,你知道我們是你的人就夠了,過去並非都是甜蜜,也有不堪回首的痛苦,其實忘記很好。”


  ??金如意和陸三娘似同時想起了皇室的警告,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擔心陶夭夭自行想起些什麽,打破了如今她和趙玉瑾玉郎間難得的和睦。


  ??於是陸三娘立馬附和:“小姐,不用刻意想過去,你說過‘過去不念、當下不雜、未來不迎’,你來找我們了,我們還在一起,繼續曾經的計劃已經很完美了。”


  ??聽見過去不念、當下不雜、未來不迎這一段心靈雞湯,陶夭夭心花怒放,這些人鐵板釘釘是平時和她廝混的人,那雞湯可不是她從現代販賣過來的。


  ??當下她心情極好,大力鼓動這群女子跟她進宮,並說這樣方便互相照顧,更適合平日指導她們練舞,這樣首秀才有可能成功。”


  ??莫邪是無論陶夭夭邀請與否都會跟著她進宮的,貼身保護也是玉郎的囑托。其實無須囑托她自個也是這麽打算,畢竟陶夭夭從小到大都是她在教導管束兼護衛,沒有她在身邊總覺得這人要闖禍。


  ??因而她道:“既然小姐要我們跟著她進宮,咱們就去,不但我們,張清和武忠義他們也跟著吧,咱們這一家子怕你那昭陽殿也裝得下。”


  ??陶夭夭在心底合計了下要跟去的人數,道:“完大哥他們也去嗎?”


  ??莫邪道:“明天問問他們吧。他們是客,一直沒說離開的準日子,我倒不好詢問。”


  ??陶夭夭好奇道:“莫邪姐姐,完大哥他們是什麽人,我救他們回來痊愈這麽久他們也未曾說過回家嗎?”


  ??風鈴回憶:“庫勒倒是時不時在催完大哥走的,好像完大哥是在擔心你,大約是說要看著你平安穩定了再走,興許也就在你賜封大典後就走。”


  ??金如意蹭過去賊兮兮八卦道:“我怎麽覺得完大哥是因為小姐舍不得離開。我就經常看著他抱著小姐寫那些稿子發呆。”


  ??陸三娘一把扒開她道:“舍不得也沒用,小姐是侯府小姐時他倘且配不上,如今的昭陽公主他是連想也不配想了。”


  ??陶夭夭:“…….”


  ??這麽說自己穿越過來已經有人暗戀了,也不是很失敗嘛,雖然駱乘風的背叛讓他對男人不再期許,但不代表她惡心男人心儀自己。


  ??隻要自己不動心,就像經過考驗而紅心仍在的革命鬥士一樣,很值得嘉許一下自己。


  ??幾個女子一夜嘰嘰喳喳閑話無數,陶夭夭是在滿心喜悅和感動中睡熟的。原來她擁有滿滿的愛,從未孤單。


  ??第二天,陶夭夭就溜達著去找完顏達吉,主動邀請他跟著進宮玩,可完顏居然拒絕:“這,恐怕不合適。”


  ??陶夭夭聽他拒絕,倒是納悶了,如意不是說完大哥舍不得自己嗎,興許人家抱著自己那些稿子真是因那故事寫得不錯,令人手不釋卷久久回味。


  ??她微笑道:“完大哥,這有什麽不合適?你怎麽不能跟我進宮了,你是我朋友啊。”


  ??“朋友?”完顏達吉眼睛閃著溫暖的光,喜道:“你真當我是朋友?”


  ??“是吧。”陶夭夭托腮笑道:“我都聽三娘她們講了,以前咱們經常在一塊,我寫小說,你謄寫來著。”


  ??完顏達吉展顏一笑,原本有些硬朗的臉部線條頃刻就柔和了,他道:“對,我們是朋友。隻是你忘了我原本的身份,我是不便進宮的。”


  ??“身份?”陶夭夭疑惑:“不是北邊的皮貨商人嗎?”


  ??完顏達吉再次笑了,成熟男人的俊朗染上了幾分童稚的東西,他道:“你是聽她們說的吧。其實不是,你以前是知道的。”


  ??完顏達吉想了想道:“有些時候忘記是更好的開始,所以不必知道我的身份了,就當是皮貨商也好,隻要記著你有我這個北邊的朋友就行。我還欠你一條命,說到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這件事,參與人早透露給陶夭夭了,她看他再次提及,便道:“完大哥,遇著便是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任是誰撞見了都會伸出援助的手。”


  ??完顏達吉卻不那麽認為,這世上古道熱腸的人並不多,不懼麻煩和惹禍上身的更少,隻是他自認比較幸運遇見了陶夭夭。這個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後依然對他極好,並不曾有半分對敵國重要人犯的憤恨和提防。


  ??分別在即,完顏達吉有很多話要說,然而都不認為應該說可以說值得說。於是他道:“等你賜封大典後我和庫勒就要走了,作為朋友,你能陪我再逛逛鳳城嗎?就你和我。”


  ??“必須的。”陶夭夭回應了句在現代的口頭禪。這個臆想中的暗戀者原來是朋友,原來也幫她謄寫小說,她自然是該好好送別的。


  ??完顏達吉通漢文,熟知奉賢女人的閨閣禮儀,知陶夭夭這樣不避諱承認是朋友,爽快答應他之邀約的女人,在這裏真是鳳毛麟角。他暗自慶幸自己真是撞了大運,因此倒對自己被俘一事完全放下不再介懷。


  ??這天趁著秋高氣爽,陶夭夭就認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興致勃勃的陪著完顏達吉遊遍了鳳城的大街小巷。在這個過程中陶夭夭有時會不解,問完顏:“完大哥,今天他們為什麽要阻止你到處遊覽?那麽,原先你竟似沒有單獨出來過?”


  ??完顏達吉站在高高的城樓上俯瞰整個鳳城,衣袂在秋風中獵獵翻飛,聞言轉臉看陶夭夭,道:“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就知道為什麽了。他們防著我呢。幸好你攔住了他們,不然我來奉賢一趟竟不曾瀏覽國都風光,回去說起也挺麵上無光。”


  ??陶夭夭納悶他是個啥身份,竟然讓張清等一幹護衛明著保護實則監護。那自己這算是拂了眾人的意,是不是幹了壞事?

  ??完顏達吉看著陶夭夭愣神,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走過去安慰道:“夭夭,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擔心。”聲音甚是溫柔,和他那鐵漢的硬朗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我來自北方,那邊和奉賢此前交戰。”他歎息了一聲,緩緩說道。


  ??“這樣啊。”陶夭夭舒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完顏覷她臉色,不由笑道:“這也沒什麽嗎?”


  ??陶夭夭認真道:“完大哥,你是我朋友,跟敵對國沒有什麽關係吧。人與人相交,看的又不是身份地域,不過是脾性相投意趣相近,談得來能交心便是敵對國的人也有什麽要緊。”


  ??“你不怕我做什麽對你國不利的事嗎?”完顏達吉問。


  ??“你會嗎?”陶夭夭莫名自信:“我總覺得完大哥不會害我的。”


  ??完顏達吉肯定道:“我永遠不會害你,也不會許別人害你。若是這個地方的人對你不好,或是有人害你,你就到北方來找我好嗎?”


  ??陶夭夭仰臉看他,這個成熟的男人濃眉如墨星目似漆,那目光裏有很堅定的東西,他的聲音很低沉,語調像保證又像承諾還是似祈求,令她忍不住想好好看看這個即將分離的朋友。


  ??“好嗎?”完顏達吉低下頭深深看她,又輕輕問了句。


  ??陶夭夭不由有些感動,道:“那我要怎樣找到你呢?北方那麽大。”


  ??“這個不難,你過了邊境隨便說我的名字騰格裏無人不知。”


  ??“哇,完大哥,你在北方還挺有名啊。可是你不是叫完達吉嗎?他們說的。”


  ??完顏達吉露齒一笑,道:“不是完達吉,是完顏達吉,這個是根據你們漢人的習慣翻譯的,不過在那邊人們都叫我騰格裏。但是完顏達吉這幾個字你千萬別跟任何人提及,不然會對你不利。”


  ??“哦。我懂了,人家會認為我通敵賣國是吧。”


  ??“大約會。”


  ??兩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完顏達吉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件,像狗的牙齒,卻比狗牙巨大和鋒利。他把那東西給陶夭夭掛上脖子,道:“這個護身符送你了,是草原上最凶猛狼王的牙齒,是我親手獵殺的。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可以驅邪袪災,憑這個信物你也可以找到我。”


  ??陶夭夭低頭看,那狼牙上密密麻麻刻著不認識的文字,心道這就是他們那裏的文字吧,應該是如佛經上那些咒文。


  ??這東西一掛,陶夭夭頓時感覺到了離別的惆悵,因而有了些悶悶不樂。


  ??完顏看出她的情緒低落,想到她如今無論是玉郎還是趙玉瑾都無緣婚嫁,於是眼睛亮了一下,低聲央求道:“夭夭,你跟我走吧,這裏的人……宮裏你不適合,會悶壞你的,那些規矩於你也是桎梏,不如跟我去北方吧,我們那裏天高地迥物產豐沛,山川湖泊雪山草原森林都迷人得很,不想看看嗎?”


  ??“想的。”陶夭夭隨著他的話暢想了下,在現代的電視裏圖畫中那裏的風景可謂壯麗大美。以前家裏沒錢,她實在不敢奢求能旅遊。


  ??完顏達吉看她的神情,不由得越發強烈渴望帶著她離開,道:“在那裏,你也會成為最尊貴的女人,我會帶你去騎馬看草原上像星星一樣多的花,去冰雪世界滑雪,去聖湖看天鵝,去神山摘月亮…….我們烤著羊喝著酒聽你講你要寫的小說,你喜歡嗎?”


  ??陶夭夭不是小孩,穿過來時已經談婚論嫁,自然知道這些話是什麽意思,當然她也可以理解成這是完顏對她這個朋友救命之恩的報答。


  ??於是她故作幼稚甜甜笑著,道:“我可是把你救對了,這待遇可真好。可是我都不會騎馬呢?”


  ??完顏達吉很開懷,認為她這是算答應了,頓時心裏像打翻了一罐蜂蜜,話裏都透出甜味,道:“夭夭,我現在就去教你騎馬。”


  ??“現在?”陶夭夭驚喜,她其實做夢都想學騎馬,她看過草原上騎馬美女的英姿,那些個攝影作品真是美上天了,特別那騎馬女人穿著紅色的長裙圍著紅紗巾的時候,奔馳的駿馬上美女的衣裙飄飛紅紗飛舞,煞是好看。


  ??完顏達吉立馬趁熱打鐵,二人回妙香樓牽了兩匹馬就走,莫邪張清他們一家子好一陣阻攔,各種擔心,硬是被陶夭夭以命令的口吻鎮服了。


  ??街市不能縱馬,他們自然是去了城北的跑馬場,張清立即去匯報了玉郎。


  ??玉郎得知夭夭去學騎馬,一陣心驚,雖說有擅長騎馬的完顏達吉在,他仍是感到不安。


  ??又很是懊惱春日原打算教夭夭騎馬去踏青的,後因為自己的原因食言,害得如今她要與別的男人共乘一匹馬擁在懷裏手把手教學,玉郎一想到這裏就坐不住了。


  ??玉郎趕到馬場時看到那一幕正是他臆想那樣,可不是擁在懷裏,手把手的教!


  ??馬蹄翻飛,馬背上的陶夭夭興奮得滿眼放光,小臉緋紅緋紅的,紅裙飛舞,場景美得很。


  ??玉郎血往上湧,接下來的行動就有些不受控製了,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陶夭夭已經被他抱著落在自己的馬上。


  ??完顏達吉則在地上痛苦的撐起身,不可思議吼道:“玉郎,你瘋了!”


  ??確實有點瘋,玉郎就是這麽莫名其妙的騰空在陶夭夭的肩頭一按,就把完顏踹下了馬,又在馬背上一借力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上。


  ??他一手摟著陶夭夭的腰,一手執韁繩,麵無表情道:“我玉郎的妹妹還需要你教騎馬?若是傷了她你賠不起!皇上也饒不了你!你是想昭陽公主賜封大典上掛手瘸腿的去?!”


  ??陶夭夭兀自掙紮,喊:“完大哥,完大哥,你沒事吧,我替我哥說對不起!”


  ??她這一喊玉郎渾身冒火,一提韁繩,腿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玉郎的聲音傳了回來:“完顏,你參加不了賜封大典,你現在就回你的北方去,永遠不要再踏足中原,否則我格殺勿論。”他反手甩了一個令牌砸向完顏達吉。


  ??通行令!玉郎扔的竟是這個。


  ??完顏達吉拽著令牌在地上躺了良久。終於能離開了,可是沒有預期的快樂。


  ??陶夭夭聽這話很是尷尬難受,完大哥可是她的朋友,怎麽能對人如此無禮。還趕人家離開…….她氣得大叫:“哥,你太過份了!”


  ??玉郎不說話,一路都沒說話。


  ??陶夭夭隻感覺那隻手像鐵鉗一樣掙脫不開,掙累了嚷累了就一路哭了回去。


  ??回了侯府陶夭夭就打算回自己的屋裏去生悶氣,然而玉郎卻拉住了她,居然還訓上了:“記住,你要做什麽學什麽不需要找別人,哥哥都可以做到和教你,你這麽大個人,都不長腦子嗎?那個男人是要教你騎馬?”


  ??陶夭夭就鬱悶了,道:“那明明就是教騎馬啊,我又不會騎,難道能一個人上一匹馬憑他指點就會了?我可沒那麽聰明!不但不聰明我還特膽小,我怕成不成?”


  ??玉郎用一種陶夭夭理解不了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裏發毛,任性道:“我就要他教怎麽啦?他是我朋友,你那樣對他以後讓我怎麽麵對人家,我會很沒麵子的!”


  ??玉郎的眼睛卻死死盯在她胸前,她低頭一看,緊緊抱住了那個狼牙,惶恐地抬頭看到了一雙憤怒中夾雜傷心的眼睛。


  ??他冷聲道:“你竟然隨意接受男人的禮物,還是這種貼身之物,你一貫這樣隨便的嗎?取下來,扔掉!”


  ??這個樣子的哥哥是陶夭夭從未看過的,一時很難接受,她那個溫雅沉穩的哥哥居然這麽討厭完顏達吉,難道是他知道完顏是敵國之人?


  ??陶夭夭委屈得掉眼淚:“哥哥,你怎麽啦?我又沒做壞事,你為什麽生氣?”


  ??看見陶夭夭的眼淚,玉郎似乎理智回歸了一點,他放輕了聲音:“夭夭,不要將別人的東西和父親的遺物放在一起。取下來,還給他!”


  ??陶夭夭聽這話隻好將狼牙取下攥在手裏,央求到:“哥,不還好不好,以後也許我要憑這個找到完大哥呢,這是個信物。”


  ??陶夭夭覺得玉郎此前氣紅的臉似乎一瞬間蒼白了,也許是錯覺,她還敏銳的捕捉到他有一刹那間的失神。好久他才無力地問:“你還要去找他?”


  ??“也不一定吧。”陶夭夭也敏銳地覺得此話題不宜再繼續,否則哥哥興許下一秒又要去揍完顏了。


  ??“你喜歡他。”玉郎澀聲問道。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她不知道玉郎問的喜歡是不是愛的意思。於是陶夭夭道:“他是我的朋友啊,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總是要報答我的,我若去找他,他會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我,還會盡地主之誼陪我看盡北國風光。”


  ??“不要去找他,永遠不要,不然你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哥哥了。”玉郎不易覺察地歎了口氣。


  ??“這麽嚴重?”


  ??陶夭夭陡然感覺完顏在他哥哥心中不過是個人販子。


  ??可這二人若非要相信一個,不用思考,也應該相信玉郎。


  ??他是親哥,誰會害自己的妹妹呢?


  ??而完顏,不過萍水相逢,連身份都不跟她明言,想來也確實不靠譜。自己若真去,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玉郎突然道:“你說過哥哥讓你做什麽都做。”


  ??陶夭夭某根神經突然被接通了,她道:“做。”


  ??玉郎的臉上突然有了霽色,他仿佛又看到那兩個人在一問一答,時光忽然變得無盡溫柔。


  ??…….

  ??他:哥哥讓你做什麽你都做?


  ??她:做。


  ??他:若哥哥讓你做不喜歡的事你也做?


  ??她:做。


  ??他:若哥哥讓你去死,難不成你也去?


  ??她:死。


  ??他:傻乎乎的,真是沒原則。


  ??她:我相信哥哥不會害我。如果哥哥讓我去死,一定是我死了更好。哥哥也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玉郎:”……”


  ??他抬手又揉了揉陶夭夭的腦袋,眼裏已經蓄滿了溫柔。


  ??陶夭夭又撒嬌問玉郎似乎還生她的氣,玉郎那笑就如百花釀一樣漾開。他怎麽會舍得生她的氣,隻不過緊張失去她而失了平素的沉穩。


  ??他寵溺地把她推回屋裏去洗漱,回頭的時候道:“明天哥哥教你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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