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羞臊
熬登收下信,往懷裏塞,轉身的一瞬揮刀旋風卷落葉般一道銀光,2個人的腦袋飛了出去,血噴泉一樣迸射,那刀一擊得手巧妙地打了個旋,借勢卷回直取赤那脖子。
??陶夭夭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三魂嚇走了七魄,全身突然鏽蝕了一樣動彈不得,卻見赤那高大的身體一矮,錯步欺到了自己身後,隻覺脖子一涼,赤那不知何時已經抽出了佩刀。
??對麵的熬登橫刀胸前不再動作。
??“退後!”赤那吼道,一隻手將陶夭夭提起來擋在了身前,一刀已架在她脖子上。
??對麵的熬登沉默地往後退。
??陶夭夭看不清他的臉,甚至連他的眼睛都被長長的貂毛遮得隱隱綽綽。
??“放下刀!”赤那衝那人吼道:“你是誰?再妄動我殺了她!”
??為了威嚇對麵那男人,赤那拿刀的手一橫,陶夭夭痛叫出了聲,鮮血蛇一樣爬行,從她衣領鑽了進去,又冷又瘮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對麵的人身軀一震,握刀的手有輕微的顫抖。
??“放下刀!”赤那命令那人。
??那人正遲疑,赤那突然把刀柄往陶夭夭的右胸的傷口狠狠一砸,劇痛讓陶夭夭彎了腰,胸中一股血氣翻湧,衝上了她的喉嚨,伴著慘叫鮮血溢出了嘴。
??那人肉眼可見的慌張,馬上就要放下兵器。
??陶夭夭急得大叫:“不許放!不許!!你敢放我就咬舌自盡!!”
??她看不出他是誰,但明顯是友非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朋友若是放下了長刀,單憑隻手空拳不但救不了自己,還會被赤那要了小命。
??那男人又猶疑著握緊了長刀,投鼠忌器,並不敢攻擊,隻是死死的盯著赤那。
??這麽僵持下去,倒黴的莫非是我,陶夭夭再笨的腦子都想到了這個結果。
??她想到了靴子裏的雙匕首,強令著自己震驚,輕柔地勸赤那:“大哥,別衝動,我跟你走。”
??“他是誰?”赤那問陶夭夭。
??陶夭夭也困惑,道:“他穿得像個狗熊,應該是你們部族的吧。”
??“取下麵巾!”赤那吩咐道。
??那人不動。
??陶夭夭向他眨了眨眼睛,同時垂在身側的兩手悄悄比劃出了數字1、2,在3那一瞬間熬登扯下麵巾,陶夭夭抽出匕首往身後一刺,對麵刀鋒已至,兩人差不多是同時發難,赤那隻有棄了陶夭夭保命。
??是玉郎!
??陶夭夭胸口一熱,全身突然一股神秘能量灌進來,一時覺得右胸和脖子的疼都算個屁,她就地一個團身前滾閃到玉郎身後,一左一右扣緊雙匕首,靜靜站在2米開外。
??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幫忙。
??赤那且戰且退,往洞門撤去,玉郎的攻擊快到隻見一團銀光團團飛舞,赤那左支右絀無暇應接,隻一會他身上便被鮮血染透,饒是穿著厚重的冬衣,他依然成了個血人。
??陶夭夭心裏天人交戰了一番,想出口叫玉郎住手,又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麽後果。
??正在她自個頭腦鬥得難解難分時,玉郎已經成了一個隻見軌跡不見人影的螺坨,光影中隻聞一聲又一聲慘叫,待那飛旋的一團白光突然成了個高大男人時,赤那重重倒地,大塊頭猛男簡直已經被淩遲成了一具骨架。
??陶夭夭從未見過這麽可怕血腥的場麵,胸中巨震,刺鼻的血腥味讓她幾欲作嘔。
??她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這一坐,赫然發現一個人頭就在自己腿邊,那頭滿臉血汙雙眼怒睜看著她,“哇”地一聲,她大哭著跳起來撲向玉郎。
??玉郎扔下了刀,迎上來抱住了她。
??他輕輕拍打著陶夭夭的背,溫聲安慰著:“夭夭,別怕……哥哥在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陶夭夭仔細檢查玉郎全身上下,雖然他全身血跡斑斑,但並未受一點傷,這才把一顆心放進了胸腔。
??陶夭夭問:“那些人都死了嗎?”
??玉郎撿起她之前裹的貂皮,把她團得像個毛毛熊,抱起她往洞外走,道:“死得不能再死了。”
??陶夭夭猛然想起洞口有陷阱,正待提醒他,隻覺眼前一晃,玉郎不知道用了什麽身法飄到了洞外。陶夭夭暗道:人家能進來,還不能出去了。
??出了洞,陶夭夭才發現這個冰天雪地有多寒冷,刺骨寒風襲來,她瑟縮著把頭往玉郎懷裏蹭。
??月光下,是個粉妝玉琢的世界,靜謐得有點聖潔,全然看不到半點雜質。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密密麻麻不疾不徐排著隊地撲向大地。
??隨著玉郎的前行,陶夭夭卻沒看見本應有的屍體,甚至沒有看到半絲血跡,她忍住了想問的衝動。到了入峰口,玉郎卻駐足不前了,陶夭夭扭頭往山下看,白茫茫的一片,泛著冷凜的光,哪裏還有什麽路。
??“我們回洞裏去吧,現在沒法下山了。”玉郎輕聲說,低下頭看陶夭夭。
??陶夭夭仰首看玉郎,月光飛雪下,這個穿得灰不溜秋的男人依然如臉上打了追光,俊美得溫柔寧靜,她溫順地“嗯”了一聲。
??到了洞內,玉郎把她先安置到火堆旁坐著,讓她乖乖把眼睛閉上,便去清理地上的斷頭及屍首。
??陶夭夭知道他在幹什麽,滿腦子都是那些血糊糊的人,心裏“咚咚”跳得像打鼓。
??過了一陣,陶夭夭聽見近旁有悉悉索索的聲音,睜開眼,看見玉郎把稻草鋪到了離火堆不遠的地方,她抬眼掃了一下洞裏,發現他把所有稻草都鋪到那裏了。
??玉郎走過來把她抱到稻草堆裏躺下,她看見他在脫上身的貂皮外衣,正納悶他要幹啥,還沒張口問,那衣服已蓋在了她的腿上。
??陶夭夭一看,這怎麽行,掙紮著起身,把貂皮往他身上罩,急道:“這麽冷,快穿上!我有,我穿著呢。”
??玉郎說陶夭夭身上的貂皮並不能裹住腿,陶夭夭說“那你也不能不穿。”後來他就說陶夭夭受傷了,身體虛弱,怕受涼。無論他怎麽說,陶夭夭始終堅持,說急了就紅了眼睛:“你要凍死了,我也會死在這裏。你活著,我才能活著。”
??玉郎就笑了,火光下那笑像煙火綻放。
??他突然道:“你不是要慢性毒藥毒死我嗎。”
??陶夭夭一聽這話,立馬想到自己臨場發揮那故事,不知道給他聽去了多少,真有種做賊被人當場抓住的難堪。
??她滿臉熱辣辣的發燙,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答,隻好撒賴道:“你知道那是我瞎編的!”
??“當然是編的,不過編得挺真…….”他又低低笑起來。
??陶夭夭莫名有點心虛,不知道他到底聽到多少,迂回問道:“哥哥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回頭衝她一樂:“你12歲的時候。”
??我的個娘,陶夭夭頓時崩潰。
??她想起12歲後的故事編得更不是東西,還“信任她、喜歡她、離不開她……..”記憶回溯,更羞得不行,什麽狗屁“差點就要上床”那樣的話也是她嘴裏蹦出來的………
??陶夭夭蜷縮著身子,捂住了臉,心裏在叫“死了算了”,然而怎麽死,暈倒是不錯的選擇,於是她就此“暈死”過去,再無一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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