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外族人
“赤那,把人放下,過來看看。”
??抱者陶夭夭那人應了一聲。
??陶夭夭留著一線清明,雖然不敢睜開眼睛,已經感覺到了目的地。當然也知道抱著他的男人名“赤那”。
??不像中原人的名字,難怪聽口音總覺得怪。
??赤那放下他,差不多是小心翼翼的。待他足音轉向後,陶夭夭微微掀開眼簾,逆光中隻看見個很高大的背影。
??她掃了一下四周,估摸著自己應該是在個山洞,如洗的月光裹著寒氣從洞口傾灑了些進來。
??“下大雪了,媽的!”一個人的聲音在洞外響起:”這麽下去,路很快就被封了,我們怎麽下去送信?”
??“阿克丹,如果我們都下不去,這些漢人更上不來,怕什麽,人在手裏。我們的糧食夠吃到開春。”
??赤那道:“呼塔布,糧食可以撐到開春,就是這個人不知道撐得過去不。”
??陶夭夭不知道他們在洞外幹什麽,一群人在外嘰裏咕嚕說起了聽不懂的話,聽聲音他們應該有6個人。
??這樣陶夭夭徹底不用動腦子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誰,誰他媽認識這些外族人。
??這些人在外忙碌了一個多時辰,間或有些漢語飄進來,大約是做了些陷阱和機關,她聽了“有來無回”的話,直覺不是捕獵,是逮人。
??這個人,會是誰?
??“熬登,幹得漂亮,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喲,少布,你漢語學得不錯,都會成語了。”
??“少布,你漢語最好,你就守在進峰入口,算了,不要一夫當關,咱要兩夫,這裏重要,呼塔布過來,你跟著少布守好外圍。放心,烤好了肉少不了你們。穿暖和點,把貂毛衣服帽子都弄上…….熬登,我們進去之後你在洞口也挖個陷阱,布置個機關,然後守在洞口。”赤那指揮著那群人。
??陶夭夭聽到是赤那的聲音,忖道:他是這群人的頭?
??一群人逆光而來,陶夭夭又趕緊裝死。
??一會,她眼皮感受到了亮光,顯見有人點燃了火把,聽到他們鋪上了稻草,有人在架柴火燒水烤肉。這裏竟然還有生活用品和食物,這些人到底來京都幹什麽?
??搞恐怖主義襲擊?這個可能很大。
??有人把他挪了個地方,放到厚厚的稻草上,憑感覺,她覺得是赤那。他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赤那,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哈哈哈哈哈哈。”陶夭夭又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了。
??“這男人可是比女人還美。”一個男人聲音在她頭頂,一陣火光刺得陶夭夭眼皮下的眼珠微動。
??“赤那,這小子醒了,快來。”
??赤那過來把她扶起來,靠在洞壁,嘴湊進她耳朵大叫一聲,她本能一瑟縮,隻好睜開了眼睛,一張男人的臉撞進眼裏,長得有幾分粗獷,人卻十分年輕,濃眉下雙目如鷹隼。
??陶夭夭裝死已經不可能,隻好硬著頭皮與那眼睛對視,虛弱地問道:“大哥,我們有仇嗎?”
??那男人咧嘴一笑:“沒有。”眼神中的銳利消減不少。
??看陶夭夭疑惑的眼光,他一挑眉道:“但你們的皇帝老兒與我們有仇。”
??“我隻是一介平民…….”陶夭夭有氣無力說道,突然撕心裂肺一疼,右胸那箭柄居然被赤那一把拔出,她隻來得及痛哼一聲,雙手一把按住傷口,便再也說不出話了,血水汩汩地往她指縫往外冒,她覺得整個右胸都被火燎著。
??赤那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拉開陶夭夭的手就要上藥,嚇得她痛也忘了,一把攥住了那手,戰抖著說:“我自己來。”
??“阿克丹,火把拿過來點!”他沉聲道。火光更亮了,陶夭夭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心蹦跳得要竄出了喉嚨。
??趕快想個法辦法!她整個腦裏翻騰的都是這一句,可越緊張腦細胞越不幹活,血氣上湧中它們居然集體歇菜了。
??“不,不!我自己來。求你了。”陶夭夭眼淚已經下來了,央求隻是本能反應。她不敢想象讓這些人看見她的身體會怎樣。估計會死得更快。
??“你自己怎麽弄,再不止血你會死。”赤那好奇這人的舉動,好心勸道。
??陶夭夭心想,這樣流血死恐怕還算不錯。若是給他們知道自己是個女兒身,這群外族蠻人不知道會怎麽蹂躪她。她執拗地抱著右胸,不讓赤那上藥,道:“你們不是要我的命嗎?上藥幹什麽,不需要。”
??赤那卻辯道:“誰要你的命,我救了你的命好不好!”話畢思忖會,道:“要殺你的不是我們,看箭傷,是樓上的人幹的。”赤那微眯著眼睛審視她,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蛛絲馬跡。
??他看陶夭夭質疑的眼光,道:“我們沒有仇,要你命幹嘛。”
??“那你們綁我到這裏所為何事?”
??“我們隻是順道救了你回來。當然,你正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人。”
??“你們想利用我幹什麽?我隻是個跳舞的。”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玉夭嘛,看過你跳舞。我很欣賞你,你跳舞像我們北國兒女。”
??陶夭夭眼睛倏地睜大了,緊張道:“那那你們…….”
??“不用緊張,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是用你約一個人來。”
??“約誰?”她心裏立馬想到的是師父,他們定是想活捉趙玉瑾,好要挾他老子。
??然而赤那卻說:“玉郎!”
??陶夭夭不理解,還要再問,赤那一把扯開她的手,就要剝她的衣服。
??陶夭夭嚇得身體往前一傾,頭靠在了赤那肩膀上,小聲道:“我告訴你個秘密,你讓旁邊那人走開。”
??赤那一揮手,那人乖乖走遠。
??他道:“說吧。”
??陶夭夭琢磨半天,今天不上藥怕是躲不過,不讓知道是女兒身完全不可能,就隻有賭一把她一路的感覺了——“有良心的壞人”,是否真的良心未泯。
??如果賭輸了,自己隻好咬舌自盡,或抽刀割脖子,她知道動脈割破隻需一瞬就可以死透。
??她悄悄移了一隻手到靴邊。她不是個很有安全感的人,所以靴子常年一左一右別著兩把匕首。
??她把聲音切換回女聲,怯聲道:大哥,不要讓他們知道,求求你……”
??赤那仿佛火舌舔了耳朵,驀地往後一退,不錯眼地盯著陶夭夭,很快明白了“他為什麽比女人還美了”。
??正當陶夭夭擔憂這個像狼一樣盯著她的人,會不會突然撲上來露出獠牙,他卻站起來轉身走了。
??她一口氣還沒鬆到底,看見他又回來了,手裏拿著火把和一卷布,他把藥瓶和布條遞給她,沒有說話,轉過了身,用他魁梧的身子擋住了那一夥人的視線。
??陶夭夭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抖抖索索地解衣,上藥,纏繃帶,穿好衣服後,她對著那背影輕聲道:“多謝。我好了。”
??赤那這才轉過身來,看到了她手裏拿著換下的染血裹胸布,伸手接過去,淡聲道:“我去洗幹淨。”
??陶夭夭麵上一紅,囁嚅道:“扔了…….扔了吧。”
??赤那卻道:“洗幹淨了到時要換,我那已經沒布了,你那片還是撕了阿克敦的衣服。”陶夭夭聽他話語和神色,驀然升起“這個殺手不太冷”那樣的荒唐念頭。
??等赤那又過來給她圍上厚厚的貂皮時,她已經覺得自己那念頭不荒唐了。那貂皮是一整塊,灰不溜秋的,還有一股腥味,但卻極暖和,很快就把她那凍得僵硬的身子烘軟了。
??當他再次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差不多是心裏一暖。他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肉湯,用勺舀起,還放在嘴邊吹了吹,再喂給她。
??這讓陶夭夭一下子想到小時候,她生病了,媽媽也是這樣用棉被把她一裹,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陶夭夭心裏一熱,眼睛卻酸澀,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像劫後餘生似的,可能這場景不但讓她覺得溫暖,甚至感覺到小命可能不會玩完。
??赤那的手僵在那裏,眼神有些慌亂,用手背給她拭淚,輕聲勸道:“傷口上了藥,待會再吃點消炎止血藥,隻要不感染,你會沒事。我們事情辦完就送你回去。”
??辦完是指什麽?陶夭夭掛著前麵他說約玉郎的事,問道:“你們約玉郎幹嘛?”
??赤那目光一冷,道:”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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