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上學
金如意和陸三娘執拗地跪在地上，一臉“打死也不去”的堅持。
??她倆從去學堂回來就這樣了，小眼神裏寫滿倔強和委屈。
??陶夭夭非常厭煩這種不講道理隻用膝蓋說話的人，因而對她們愛搭不理，心想“喜歡這樣說話就跪夠”。
??她心裏也窩著一股火。
??這兩人就是趙玉瑾送她的婢女，自己好心救下她們，好心送她們去妙香樓的學堂上課，一回來還這幅神情動作。給不知情的看了去，還道她在責罰下人。
??張清和武忠義看不下去了，也不解玉夭何故非要這兩個女娃兒去上學，齊齊求情道：“公子，她們伺候好你就是了，何必去跟那些風塵中人混到一起。”
??陶夭夭看這兩個大人也來添亂，道：“張叔，武叔，她們沒有讀過書，很多東西都不懂，沒法伺候人。你們也別在這裏看著了，越看越心疼她們的小膝蓋。”
??兩個大男人隻好眼不見為淨，玉夭公子的很多行為他們都看不懂，怕再待下去，他又要搞出別的幺蛾子，例如也送他們去上學什麽的。畢竟這兩個人也是大老粗。
??這事還得從趙玉瑾送這兩個丫頭說起。
??陶夭夭頭腦發熱，愛心泛濫的後果就是多了兩個跟屁蟲在身邊，大的就叫陸三娘，16歲，小的名金如意，15歲。陶夭夭對這兩個人非常頭疼，她們跟進跟出，事無巨細一應插手，就像兩根常春藤捆綁得陶夭夭喘不過氣來。
??以前在相府，陶夭夭雖然也有兩個婢女，但莫邪和風鈴和這二人不同，人家有文化，好溝通，隻要陶夭夭不玩過分，莫邪就由著她自由，風鈴則是十分崇拜她，陶夭夭說什麽她都奉為圭臬。
??但這二女不同，興許急於報救命之恩，又或許陶夭夭打扮成玉夭公子的形象令少女癡迷，總之這二人對她殷勤到無微不至的地步，讓她掩蓋身份都大費周章。
??某天陶夭夭她終於想出個好方法支開她們，就是送她們去上妙香樓的學堂。
??陶夭夭雖然文化不高，可卻討厭文盲，很不幸，那兩個丫頭就是，雞同鴨講交流數次後，陶夭夭更不喜歡她們如影隨形。
??她在無數個夜晚殫精竭慮思謀著這倆女孩未來的出路，別說她不願意養這些閑人，就是願意，她也愁自己的能力能否養活那麽大一群人。
??她屈指一數，莫邪，風鈴，張清，武忠義，陸三娘，金如意，還加上一個得為其娶妻安家的玉笙弟弟，難道就靠自己跳跳舞就能照顧一輩子？就算暫且能，但青春幾何，自己容顏不再，跳不動了呢？
??這所有人給她的排麵，都成了她心裏的負擔。
??雖然張清和武忠義，陸三娘和金如意目前工錢由玉郎和趙玉瑾給付，飯錢由顧鶴影負擔，但這是陶夭夭心裏頭的一根刺，頗有受嗟來之食的酸苦之味。
??若莫邪和風鈴再跟過來，她小腦瓜好一陣頭疼，“主人”這個名頭雖然好聽，跟著出門，身後簇擁一群，看著也有排場，可這些人都要靠她那小肩膀撐著，卻感到壓力山大。
??再看哪個稱為“主人”的不是有事業產業家業，人家是靠實力撐起了臉麵排場，自己呢，無非是靠施舍，這種心情誰他媽能理解！
??長此以往，難以為繼，至少這薄薄的臉麵和脆弱的小心肝會承受不住。但這些人，命運已經強行塞給她了，隻有含笑接過的份，唯有想破腦殼去掙事業產業家業，以配得上“主人”這個稱號。
??她打定主意，施舍的好意要盡快連本帶利償還，俗語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世間最大的債便是人情，經年累積，到時她怕是再也償不清。
??所以，陶夭夭得先送兩婢女去學堂，學知識，增技能，就算她們不能出去獨立門戶，至少也得成為她創業的助力。
??然而此學堂不是彼學堂，先生也不止一個，教的也不止傳統意義上的學識。這麽說吧，從這裏走出來的妙香樓花魁，一個個能和當世才子談詩論句，且還身兼數門才藝，這就讓那些才子也望塵莫及。
??這是培養花魁娘子的搖籃，當然也是搖錢樹培育基地，是人家顧鶴影一生心血。能進這學堂的都是根骨奇佳天生美人胚子，外麵的人削尖腦袋還鑽不進去。
??陶夭夭不知道那倆強貨為啥如此抵觸，道：“跪吧，喜歡跪就跪著，跪完了還得去上學。”
??陸三娘道：“公子，我們是伺候你的人，天天去學堂混著，不盡本分是我們的罪過。”
??“你有什麽罪？我讓你去的。我好手好腳這麽大一個人，要你伺候？”陶夭夭奇怪她們為何如此熱衷伺候人，上學這麽好的事居然抵觸，果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金如意搶白道：“公子不須我們伺候為什麽買我們？難道僅是因為公子仁慈？”
??“你還真說對了。我隻是不忍心那男人欺負你們，更怕他把你們賣去做妓女。”陶夭夭實話實說了，那意思明白得很，我就不需要婢女。
??聞言，倆個女孩臉上皆是深深失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有淚光盈盈，金如意帶著哭腔道：“公子可憐我們，可為何還把我們往那條路上送？”
??陶夭夭一聽這話就急：“我要怎麽跟你們說才相信，你們隻是去學習文化和技藝，跟別的同學不是一回事！”
??“可裏邊的女孩子都是未來的妓女，她們學習是為了伺候男人！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就是妙香樓栽培名妓的地方。”陸三娘委屈得不得了，小嘴兀自爭辯。
??陶夭夭快被氣笑了，道：“對，那是培養名妓的地方，一般人還去不了，顧姐姐是看你們條件不錯才讓進的，當然是給我麵子，人家是一個子都沒收我的。讓你們讀書習字學習才藝，至於怎麽伺候男人那些課，你愛學就學，不愛就不去。”
??陶夭夭想到自己未來的創業大計，不禁多了些耐心，道：“你們放心，沒有任何人敢讓你們做妓女，我還活著呢。你們也知道我師父是宸王，可能你們還不知道我哥是誰，他是當今定北候，就算顧姐姐再看中青睞你們，我的人，她不敢動。”
??“那公子怎會在這種地方生活？”兩女無不疑惑。
??“我喜歡跳舞，就來這裏玩了。”
??那跪著的兩個人如釋重負，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忙磕頭認錯，答應乖乖去上課。
??陶夭夭告訴她們靠自己才藝掙錢不丟人，還讓她們當天去看他演出，並說倆人隻要願意，自己也可以把她們培訓成舞台上耀眼的星星。
??當那兩個女孩真看了陶夭夭演出後，簡直被舞台上的玉夭迷得神魂顛倒，也開始憧憬自己成為那閃閃發光的星。從此她倆上學就積極而刻苦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學霸極人物，氣質性格一天天發生著變化。
??白天在學堂用功還不夠，晚上陶夭夭還吩咐張清和武忠義給那二人上武術課，讓她們分別拜了師父，日子就在那倆女孩哭爹叫娘雞飛狗跳中熱熱鬧鬧地過去了。
??這期間，陶夭夭除了每天早上固定給妙香樓眾妓女化妝，就是下午和晚上各上台表演一次，其餘時間她也去學堂混課，主攻音律、樂器、舞蹈。某天在上課的間隙，她想起這樣熱鬧充實的日子應該讓莫邪和風鈴早點過來，把這兩人也培養出來，以後一起表演也不錯，這樣身邊就沒有需要養的閑人。
??至於張清和武忠義，她在心裏編排了半天，也不敢把他們往“閑人”的位置上放，畢竟他們曾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半生戎馬倥傯保家衛國，如今還貼身保護她，後半生自己怎麽著也該讓其享福了。何況他們也能為一群女孩子保駕護航。
??她心裏有了個朦朧的創業計劃，還不太清晰成熟，她要帶著自己這一群“負擔”開創一個未來，那個未來裏，沒有下人，隻有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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