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琰出事兒
“你走吧！我就當你今日從來沒有來過我這裏。”
佳榮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辛酸的笑容讓趙珩緊了緊背在身後的拳頭又鬆開……
看著佳榮離去，其實他很想叫住她，隻是他是天子，早已習慣了用冷漠偽裝驕傲。思緒再次回到現實中的時候，金小魚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給皇上請安！”金小魚原本是想跟在趙琰身邊的，可是趙琰卻命令他留下，說是要照顧佳榮公主的身體。可是皇上早就下了命令不讓他管公主的傷，他留下來也無用武之地。
而然趙琰鐵了心不讓他跟著，他也隻能留在軍營裏待命了。現在看到方寧又躺下了，他懷疑他家王爺主子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所以才留下他的。
“快去給她看看，能不能大人孩子一起保住。”
金小魚腳下突然滑了一下，他沒聽錯吧——方寧懷孕了？
動作輕慢地放在方寧的手腕上，好一會兒之後，金小魚總算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孩子一個多月了，算起來應該是他家王爺的。金小魚心思百轉，看樣子趙珩是要保住這個孩子，是不是意味著方寧暫時是安全的？
“怎麽樣了？”見金小魚就不說話，趙珩便主動問了起來。
金小魚這才收起心思：“回皇上的話，寧姑娘她身子虛弱，能懷上孩子本就不易。如今她又失血過多，氣血兩虧，小人並無太多把握保下孩子，但是小人願意盡力試一試。”
“我要十分的把握，要是保不住孩子就提頭來見吧！”
金小魚連忙跪在地上：“小人一定極盡全力保住寧姑娘的孩子。”
“嗯！”趙珩點了點頭，麵色平靜地轉身。既已經得到了金小魚的保證，他也不怕方寧的孩子保不住。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要這個孩子的，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或許隻是在太醫說方寧懷孕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皇後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了吧！
快步離開了方寧的營帳，不見就不會不怨。他很想怪方寧把自己留給了趙琰，卻不給自己意識機會，可是他該站在什麽立場去怪方寧呢？
哪怕自己封了她做貴妃又怎樣？她還是不屑一顧。
“皇上，出事兒了！”剛剛站到自己的大帳前，阿木就行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
“王爺出事兒了！”
趙珩臉色一變：“怎麽會事兒？不是已經讓你暗中待人保護他了嗎？難道南梁那邊變卦了？”
阿木搖了搖頭：“都不是，是周培安！”
“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趙珩手心裏全是汗，他曾經設想過的結果真的實現了，可是他卻沒來由的心亂了。
“原本和談已經完成，南梁也認下所有的條件，王爺正要準備返回的時候……”
趙珩覺得時間“別廢話，說重點！”
阿木咬了咬牙:“正要返回的頭一天夜裏，客棧被周培安縱火，王爺下落不明。在王爺的房間倒是找到一具屍體，但是已經麵目全非，無法辨認是不是王爺。”
“屍體呢？”乍一聽到趙琰的消息，趙珩還是深受打擊。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已經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他並不信趙琰就這樣就沒了。
阿木一臉自責：“屬下無能，王爺的屍體留在了南梁。王爺手下的人不相信王爺遇難了，還在南梁尋找王爺，他們也不讓屬下帶走王爺的屍體。”
趙珩半天轉不過來，將快要流下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趙珩才道：“你信不信阿琰就這樣沒了？”
“屬下……屬下不知。”阿木其實也不願意相信趙琰死了，可是他明明已經親眼見到了已經燒焦的屍體。
“給朕派人去查，朕不信他就這麽死了。以為輕易就能騙過朕嗎？假死用一次好用，用兩次那就是傻子了。”終於還是保持了些理智，趙珩咬牙切齒地吩咐下去。
“屬下遵命。”
長舒了一口氣，趙珩才慢慢踱步進了營帳，陳海鷹從暗處走了出來：“皇上！”
看著現身的陳海鷹，趙珩笑了笑：“看，他的消息把你都給炸出來了，你相信他就這麽死了嗎？”
陳海鷹勾唇：“微臣教出來的人，微臣了解，王爺這是假死！”
“連你都知道他是假死，可是還是差一點騙過了朕。”趙珩坐在椅子上，指著自己的心口，“朕這裏居然還是會為他疼，為他的消息而難過。”
“皇上，有句話不是微臣該講的。”
抬眼掃了一眼陳海鷹：“你說吧！你我雖是君臣關係，但是也少不了師徒的情分。”
“微臣不敢！”陳海鷹拱手一拜，“皇上，你已經坐擁天下，後宮佳麗三千。一個罪臣之女，怎麽比得過難得的良將？王爺他的領軍能力，未來的幾十年可保大齊穩定啊！”
“連你都知道的道理，朕何嚐不知，隻是朕不想放手。”
陳海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繼續開口：“皇上，比起兄弟情深，和留方姑娘在身邊，你哪個更能快樂一些？”
趙珩闔上了雙目：“朕都不快樂！”
若說兄弟情深，早在他不派兵支援趙琰的時候怕就落了嫌隙吧！若要留住方寧，可是也隻是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了。
“皇上，其實公主殿下說的很透徹！您隻是放不下過去而已。”
佳榮的話猶在記憶中回想，如今陳海鷹再一提，趙珩到真的思考了起來。
見趙珩心有所動，陳海鷹也不再多說，有些話過來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太後托付他暗中幫王爺一把，他已經做了，剩下的隻能看這位王爺的造化了。
“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海鷹知趣地隱去身形，剩下的就留著聖上自己去琢磨吧！要是說的多了，皇上就該懷疑他了。君臣相處之道，不過如此而已……
“寧姑娘，寧姑娘！”
方寧緩緩睜開了眼睛，覺得渾身上下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輕啟蒼白的唇，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輕咳了兩聲：“水……”
金小魚趕緊倒來一杯溫水：“寧姑娘，你剛剛醒過來，喝點溫水吧！如今你是有雙身子的人，再喝涼茶不合適了。”
“你……你說什麽？”眼神還有些迷離，方寧猶在虛弱中，並未恢複多少。
“寧姑娘，你先別激動，你聽我慢慢道來。”
點了點頭，方寧安分地躺下，等著金小魚慢慢道來。
“我懷孕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捂著自己的肚子，方寧不知道該喜還是悲。
金小魚滿含關心道：“寧姑娘，你要好好保重。這是王爺的血脈，是你們的孩子。”
“孩子，可是他來的不是時候。明明他不該來的！”方寧早前已經做好了一死來化解恩怨的準備，可是如今這個孩子確實成了包袱。
看得出方寧如今的情緒低，怕她再想不開，金小魚不得不多費了一些唇舌：“寧姑娘，你別擔心。是皇上要我來照顧你的，你這孩子費了我好些功夫才保住，你可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靜默不語，金小魚幾欲再開口的時候，方寧猛然問道：“王爺他知道孩子的事兒人嗎？”
“王爺還沒有回來，他去南梁和談了，算著大概今明兩日也就回來了。”還沒有收到消息，金小魚也不敢將真相告知方寧，害怕她因為擔心不利於安胎。
“寧姑娘，你別想那麽多，如今養好身子才是關鍵。我給你熬的安胎藥應該差不多了，我去給你端來！”
目送金小魚離開，方寧才靠著床頭坐了起來。肚子並沒有什麽異樣感覺，可是不知不覺哪裏竟然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不用算日子也知道是什麽時候懷上的，也隻有在老伯家的時候她和趙琰才在一起。
“你還真是會挑時間來。”方寧略帶抱怨的語氣裏有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捂著肚子喃喃自語：“好孩子，你是知道我的心思，故意來阻止我的嗎？”
這個孩子來的並不是時候，可是又來的那麽及時，如果不是這個孩子，醒來之後她也會再死一次。可是如今她不敢再一死了之了。
這是她和趙琰的骨肉，在前途未卜的時候出現的希望。
“寧姑娘，藥好了！”金小魚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看著方寧已經坐在了床頭，忙不迭的放下藥。
“哎喲，你怎麽就坐起來了？”
方寧笑了笑：“沒事兒，你放心。”
看到有了笑容，金小魚才慢慢將心放回肚子裏：“你要是自己能看開，那我也可要輕鬆的多。寧姑娘，你都不知道，皇上派人找我過來給你治傷的時候，都快把我嚇死了。王爺托付了我要好好照看你，可是卻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我為了孩子，不會尋死了。”
得到了方寧親口的承諾，金小魚由內而外都覺得神清氣爽：“寧姑娘，你應該多為王爺想想的。以為隻是他單相思的時候，聽說你死了，就差點沒挺過去。如今你們兩情相悅了，你要是先一步去了，你這樣豈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方寧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好像考慮欠佳，要是真的她死了，那趙琰他能承受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