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雁蕩關兵變
興乾三年二月十五，花朝節，禹城很熱鬧。未出嫁的姑娘們都結伴出行，一起去踏青，賞花紅，逛廟會。
皇宮也很熱鬧，一大早就有數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停在皇城門口。從中走出來十來個婀娜多姿的美人。
宋嬤嬤親自在皇宮門口迎接這些馬上入住六宮的小主們。下了馬車後，美人們就由宮中的軟轎抬進了儲秀宮。
等到正式的冊封大殿之後，這些美人們才會被分往六宮中居住。
此次進宮的官家千金一共有十三個，個個都是好顏色。其中當屬語禦史大夫劉家千金劉燕最為出眾，此外大理寺卿夏家千金夏淺淺、柱國將軍徐家千金馮瀟瀟、內閣於閣老孫女於孟妍等也是各有千秋。
唯一讓人意外的經曆中秋那一場事故的王新蘭也在其中，隻是她過分安靜低調，在眾多美人中並不起眼。而曾經得到過太後讚賞的梁懷音卻不在此列。
當這群千金小姐們麵對著陌生的皇宮，還充滿著新奇，憧憬的時候，皇宮的另一處，正有人愁上眉頭。
“啪！”一把將雁蕩關來的密奏扔在地上，臉上怒氣無法遏製。
“好一個譚明忠，居然敢詐降！”趙珩閉上了雙眼，原以為自己在雁蕩關收複了一個心腹，不想譚參將卻是方振早已經安排好的詐降，為的是保存實力。
現在方振回到了雁蕩關，還拿下了所有的兵力。剛剛的密奏就是譚參將的挑釁之言，這無疑是置天子的威嚴於不顧。好一群逆賊，氣不打一處來，一怒之下，禦案上的東西全部都遭了殃。
小歐子戰戰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拾起落了一地的奏章。看趙珩的臉色不好，他也不敢多嘴，隻得吩咐手下的人也精神些當差。
“小歐子!”
“奴才在！”
“快給我傳賢王爺進宮。”
小歐子有些遲疑：“陛下，這……王爺腿上怕還未痊愈啊。”
趙珩皺了皺眉頭，又道：“算了，派個人去隻會他一聲，順便讓盡快養好傷。另外，傳幾位閣老和兵部尚書進宮。”
小歐子領命，趕緊吩咐了小太監們去傳旨。看這架勢，八成是要打起來了。小歐子搖了搖頭，遙望一眼自家主子，心疼不已。
早已經料到的結果，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
“歐總管！”正在出神，為主子擔憂的小歐子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定睛一看，卻是太後宮中宋嬤嬤。小歐子趕緊打起精神來應付。
“原來是宋嬤嬤，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這是太後有事兒吩咐陛下嗎？小歐子這就給你通傳。”
宋嬤嬤半含微笑：“歐總管怕是忘記了，今個兒是什麽日子了吧？”
小歐子這才想起，今日是佳麗們進宮的日子，三日後就要進行冊封大典了。
“瞧我這記性，多謝嬤嬤提點，我這就去告訴皇上。”
說著小歐子就要轉身進禦書房通報趙珩，卻被宋嬤嬤叫住。
“哎，歐總管，你別急啊，還有一件事兒呐。太後她老人家要我來請皇上中午去慈寧宮用膳，有要事跟皇上相商。”
小歐子麵露難色：“嬤嬤，這……皇上剛剛才下令要召見極為閣老和兵部尚書，怕是沒時間陪太後用膳了。”
“這是出事兒了？”
小歐子點了點頭，剛好又有緊急軍情傳來，宋嬤嬤看了一眼信使，對小歐子道：“我這就回去跟太後說明情況，皇上還是先處理政事要緊。”
宋嬤嬤離去後，小歐子趕緊接過信使的軍情急奏，傳進禦書房。
趙珩看了看剛來的奏報，一把將它按在禦案上，大怒：“好一個趙琦，膽敢夥同方振勾結外寇。”
奏折說北境安分了許久的外族，居然被趙琦鼓動，正在北境綏嶺外叫囂。北境駐守的兵馬正在竭力抵抗外敵，但是對方有備而來，一時間被牽製住了。
原本想從北境調兵來對付雁蕩關的兵馬，看來也是不行了。如今趙琰傷勢未愈，也不是能領兵的時候，眼下朝中竟無可用之人？隻覺得頭疼的厲害，趙珩靠在龍椅上，等著大臣們來一起商議出一個章程。
一接到皇帝的召見，幾個閣老同兵部尚書火速趕了過來。
“老臣（臣）叩見皇上！”
“快平身吧！朕召你們前來，是有急事。”頓了頓，在大臣們疑惑的眼神中，趙珩終於說出了事情：“雁蕩關兵變了，另外北境也不太平。”
“陛下，逆賊趙琦如今有了兵馬，怕是更不好對付了。”率先開口的是於閣老，正是那位於孟妍的爺爺。乃是三朝元老，隻是新皇登基後，在內閣的地位不上不下。資曆最老，上麵卻還壓著倆個稍年輕的張閣老和李閣老。
趙珩應了一聲嗯，然後就再沒有說話，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深思什麽。
於閣老又道：“皇上，如今北境兵力雖然被牽製住，但是禹城的兵馬也不少，隻要咱們有一個善於兵法的領兵，未必不能與趙琦抗衡。”
趙珩還是沒有說話，手指在禦案上有一擊沒一擊地敲打著。
於閣老的話並未得到回應，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也不再多說話。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李閣老卻開口了:“皇上，賢王爺帶兵當屬咱大禹第一。但眼下王爺有傷在身，微臣倒是有一個人選可以代替賢王爺領兵。隻是這人並不是太子黨出身，微臣恐怕不妥。”
“李愛卿說的可是平南侯梁安？”
“正是此人！隻是梁安是近年才升遷起來的人，雖然手上有些能用之人，但是底細卻尚未摸清。”
“梁安此人，朕觀察過，倒也是可用的人才。隻是……”
“陛下是不是擔心無法掌控梁安？”此時，在一旁假寐的張閣老也開口了，還一語戳破趙珩心中的擔憂。譚參將的二次叛變讓他對用人終是有了戒心。
趙珩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人精似的張閣老怎麽不懂。隻見他又道：“陛下，梁安此人，雖然看上去毫無弱點，但是其實他的弱點很明顯。他有兩個女兒，長女梁懷音知書識禮，才貌出眾。若是陛下能將其納入後宮，未必就不能讓梁安忠心為主。”
“梁懷音？”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趙珩想了想才記起，南巡 途中曾經遇到過的那個女子。
“皇上，梁安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將軍，未必就能給保證他絕對忠心。但是給他安上國丈的身份，害怕他不對朝廷忠心嗎？”張閣老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非就是封梁懷音為後。
趙珩卻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色已經說明，他並不想立梁氏為後。
“皇上，微臣以為，梁安未必願意領兵。”躲在最後麵的兵部尚書，一句話打破了沉默，引起眾人的注意。
趙珩將目光投向他，問道：“曹愛卿此話何意？”
“回陛下，梁安一直是臣的下屬，據臣對他的了解，梁安一直在鼓勵自己的兒子走文臣之路。他膝下三子，雖有一身武藝，但是並未再軍中有建樹。自打梁家回禹城之後，三子解拜入名儒段老先生門下，欲走科舉。”
這話引起了趙珩的深思，梁安是走武將路子闖出名堂來，卻不想自己的兒子再走這條路。這是為何？疑問在趙珩的心中形成。
聽著幾個閣老們還在討論著用人的問題，趙珩心裏卻想著得找個機會召見一下梁安。
最後並沒有拿出什麽注意，趙珩遣退了眾人。想起小歐子之前說慈寧宮派人來過，便出了禦書房，循著慈寧宮的方向過去了。
沈太後正在跟宋嬤嬤說著進宮的十三個美人，卻是麵露擔憂之色。互見趙珩已經走了進來，忍不住斥責奴才們不通傳。
趙珩道：“母後，是兒臣不讓他們通傳的。”
“皇上眉間帶著憂愁，可是為著雁蕩關的事兒？”
趙珩走到沈太後對麵坐下，端起宋嬤嬤遞給他的茶喝了一口：“母後，兒臣心裏有些煩。”
“怎麽？”
“阿琰暫時無法帶兵，可是兒臣又找不到可以放心的人。”趙珩心裏有些煩，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敢用。他不想最後還是沒能守住皇後之位。
“皇上，總會有辦法的，哀家相信你。這麽多風雨都扛過來了，又怎麽會怕區區趙琦之流。”
在沈太後這裏總能找到些安慰，母子沒有隔夜的仇，之前方寧趙琰的事情早已經翻篇了。在沈太後這裏說了說話，一掃之前心中的煩悶，下決心召見梁安，打算用他一回……
賢王府，蒼鬆院
趙琰本來一個人躺在書房的躺椅上休息，等著方寧給他做的點心。小東卻急急忙忙從外麵走了進來。
趙琰以為是方寧來了，急忙做好，卻不想隻是小東來了。臉上可見一抹失落，隨後又躺會了椅子上。
“爺，屬下有要事！”
“說吧！”
“雁蕩關兵變了，方振掌握了雁蕩關的兵馬。”
“你說什麽？這麽快……”
門外傳來盤子落地的聲音，趙琰警鈴大作，趕緊起身，拄著拐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