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他是故意的？
當葉百川死的時候，蕭家豪宅裏麵，徐子楓還在和方立業下著棋，此刻的徐子楓，已經能走到十三顆棋子，十三顆棋子真的很少，而即便是這可憐的十三顆棋子，徐子楓也下得極為艱苦，因為他是在方立業那比狂風暴雨還嚇人的攻擊下支撐到十三顆棋子的。
方立業的棋藝挺高，而他麵對徐子楓這個注定成為他孫女婿的下棋對手時，方立業一點都沒有讓步，攻擊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軟，毫不留情，不僅僅是隻管進攻，什麽埋下暗子，一子吞全軍等等各種各樣的手段，徐子楓剛剛適應一種棋路，方立業又換了手段。
徐子楓真的是焦頭爛額，和方立業下這個棋，比他與蕭成梁的戰鬥都還要讓人費心耗神，看起來下個棋真的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可徐子楓覺得，要這樣繼續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心力交瘁而亡。
紅鸞臉上沒有任何焦急之色，隻站在徐子楓身邊看著棋，她看棋不語，可她也一直在想著，紅鸞的棋藝也不弱，但她麵對方立業那樣手段多樣，招式毒辣的進攻，紅鸞也有點招架不住的感覺。
都說棋品如人品，光從棋法上看，紅鸞覺得方立業這個人很是捉摸不透，對於方立業答應葉百川的請求，將方芸這個掌上明珠給葉靖生湊合在一起的這件事，紅鸞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她不信方立業這樣的人不會知道方芸的性子，也不信方立業不知道葉百川打著什麽樣的目的，可最後，方立業還是答應了，然後有了徐子楓京城大酒店搶親的事件。
然後，方家銷聲匿跡，看起來方家是因為對不起葉家而做出的愧疚行為，甚至將方芸都給逐出門外，一點都不去注意，甚至是不管方芸的死活，這僅僅是用方家和方芸表麵上聯係，暗地裏卻互相聯係這樣的小手段能夠解釋的嗎？
看著方立業下的棋，紅鸞是更不信了。
還有，上次豪門商戰，方立業在中間穿針引線，這時不時的顯身，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最後方芸大獲全勝，方家更是一躍而成為僅次於蕭家的豪門大家族。
這裏麵，方立業起的作用確實不小，但他起的僅僅是這些作用嗎？
紅鸞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心裏麵卻打起了歎號，像秦九重這種一忍二十年，猛然一朝爆發的人是無比駭人，讓人防不勝防，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就已經落入了他布的局，這就好比那些咬人卻不叫的狗，在你最無防備之時，偷偷一張狗嘴，隨後置人於死地。
但是，還有一種人更厲害，他不會大喊大叫，更沒有隱忍不發聲，他隻是在該發聲的時候發聲，該出手的時候出手，該證明自己存在的時候就證明自己存在，讓人有一定的重視，卻又不會太過於重視，覺得他的水平就那樣，稍做防備，或者將他的路堵死就行，他就不會逃脫於局外，便會在自己的控製當中。
這樣的人，在豪門裏麵來說太正常，想一想，就像一個高中生，在考試的時候，每科都剛剛及格，這種成績這種人要多平常有多平常，要多少有多少，簡直就如同鯉魚過江，數都數不清。
可如果他明明能考滿分，或者隻扣個一兩分，卻故意隻考個及格分數，那會多麽讓人震驚，在學校裏麵，這也就是震驚罷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但在豪門裏麵，他明明很厲害，卻晃在你麵前，讓你覺得不怎麽樣，這將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即使他不知道黑手布了局，他也身在局中，但他卻完全可以脫離於局外，就像現在，方立業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雖然之前知道刺殺的事情，知道了方立業身受重傷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覺得像方立業這樣的老狐狸，不至於這麽不經風雨，麵對秦家的攻擊，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反抗能力，所以，方立業來了，如大家所願那般，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這究竟是他真正的表現，還是他故意弄出來的表現，可能有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層，紅鸞想到了，卻是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讓紅鸞這樣的人都分不清楚，就足以證明方立業的厲害！
紅鸞盡量將方立業往更恐怖的地方猜，將心中的一連串想法建立在方立業是故意做出這些表現的基礎上，紅鸞想著，“他這樣做是什麽目的？他又在布什麽局？方芸在他的局長是什麽位置，徐子楓在他的局中又當著什麽樣的棋子？”
疑問重重，紅鸞一時也猜不透，她原以為找出秦家這隻黑手就能去掉一大塊疑問，剩下的疑問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可方立業的這一盤又一盤的棋，讓她疑問更濃。
更要命的是，紅鸞在想，方立業下這樣的棋的畫麵，是不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如果是，她在方立業的局中，又將起到什麽作用？
紅鸞心亂，但旋亂之中，卻還有一個中心，她不管方立業布沒有布局，又布了什麽局，隻要她傷害徐子楓，她就將全力以赴，以死相拚。
隻是一刹那，紅鸞心中就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徐子楓終於艱難地堅持到了十四顆棋子，對麵，秦九重也坐在椅子上，雖然他很想站著，站等勝利的到來，可是，他的身體實在不允許，他畢竟上了年紀，就算以前他也是軍中一把好手，可隨著年齡的增大，身體和勁力都大走下坡路。
再厲害的人，也厲害不過時間。
秦九重要的就是在他有限的時間裏，完成他的夙願，實現他的野心，奠定秦家數百昌盛大業，隻要打敗京城諸家豪門，將月華同誌給架空，秦家就是當之無愧的霸王，華夏將在秦家的操縱之下。
可是，這麽豪氣衝天的野心，在畢其功於一役的今晚，有了失敗的跡象，方立業竟然還在下棋，雖然他沒有看到棋，但從他們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方立業的棋藝真的很不錯，這讓他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傳來失敗的消息，秦九重的心卻是越來越慌，方立業都出現了，古德懷和一號首長去斷退路了，周博去國安那邊了，葉百川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這些人明明都做出了行動，還斬在他的七寸位置，他的計劃又怎麽可能實施得這麽順利？
現在的事實又是偏偏這麽順利，順利得讓人心驚膽戰！
眼看就要到淩晨了！
秦九重心中一聲歎息，然後屏住了呼吸，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不管怎樣，他都要拚下去，他就不信，等他的計劃全都實施成功，他們就真的有手段將他給打敗！
“快點到來吧！”
秦九重心裏念著，同樣念著快點到來的，還有徐子楓，到了淩晨，他就又有異能時間了，他倒不至於將時間異能用在與方立業下棋上麵，但那是一個大殺招，能夠掌控局勢的大殺招。
而他的這個念頭，在方立業的進攻之下，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沒時間想到紅鸞心中的擔憂，甚至是根本就沒有那方麵的意識，方立業的進攻實在是太猛了，徐子楓必須要全力以赴，稍不一注意，就被屠了大龍。
下這個棋，很辛苦，可是，徐子楓卻有不少收獲，他的記憶力不錯，練習的槍鬥術，也能算出不少彈道軌跡，但對於這種走一步想三步五步甚至是十步的手段，他還很差。
他現在能做到的，也隻是走一步想五步，五步之後兩眼一抹黑，而徐子楓覺得，方立業肯定能想到十步之後，說不定自己走第一步棋，不，是他自己走第一步棋，後麵的棋方立業都能想到了，他的每一顆落子，都是方立業的計算當中。
這樣的人，無疑是恐怖的。
就在又輸掉一局，離淩晨還有十分鍾的時候，方立業並沒有急著開新的棋盤，他盯著徐子楓說道：“明白了嗎？”
毫無來由的四個字，一個問題，將徐子楓給問蒙了，徐子楓不知道怎樣回答，因為他根本猜不到方立業問的是哪一方麵。
是明白下棋的手段嗎？還是明白棋盤裏麵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亦或說是方立業掌握了全局，他怎樣做都是輸？還是說……
徐子楓想不通透，卻是抓起了一顆黑子，先行落棋在盤上！
黑子先行！
方立業沒有再問，跟著徐子楓落棋，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有的隻是專注，徐子楓占了先機，可他仍然有種直覺，在他落子的那一瞬間，方立業就想出了很多步。
因此，徐子楓根本不按套路來，落子天元後，直接將子跳到了角落裏麵，他這個舉動仍然沒有讓方立業有半分吃驚，好像仍然在他的掌握當中，他理都沒理徐子楓那顆子，沿著之前下了下來。
徐子楓真的很頭痛，就在這個時候，徐子楓的電話響了，不用去看，聽那鈴聲，徐子楓就知道是方芸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