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諄諄教導
玉娘送走李俊，桃夭摟著阿娘往桃花源裏麵走回去，喜憂參半的問：
??“阿娘，李叔叔方才的話我已聽到了，他說回去準備提親事宜，可是真的？”
??“……阿娘以前答應過他，等你及笄，方與他談婚嫁之事。”玉娘臉頰緋紅。
??“其實阿娘，李叔叔對你癡心一片，若不是有阿爹，你早就該嫁給他的。”
??桃夭頓了頓，又道：“但如今阿爹回來了，你和李俊叔叔，就不可能了。”
??玉娘麵紅耳赤：“小蝶，阿娘說過，就是阿娘一個人生下你的，我與那白公子什麽關係也沒有。你瞧阿娘一個村婦，能與那神仙攀半點關係嗎？”
??桃夭對白玉那個阿爹卻是根深蒂固。
??“阿娘莫不是惱阿爹丟下我們娘倆，想嫁給李叔叔了？”
??玉娘見女兒如此執迷，隻能點頭道：“阿娘確實答應，讓李俊來提親，但可不是惱什麽阿爹。”
??“原來阿娘是移情別戀了。”桃夭笑嘻嘻道，“阿爹再俊美絕倫，卻也有被阿娘休棄之日。也怪他，誰讓他丟下我們這些年，不聞不問呢。”
??母女回到桃花源，玉娘見自己說不通女兒，便輕撫小蝶的漂亮臉，憂戚道：
??“李叔叔畢竟出入王宮，萬一不小心說漏嘴，就麻煩了。”
??桃夭才想起自己沒戴麵紗，怕真的會給阿娘招惹麻煩，摸摸臉道：
??“不好意思，女兒方才一焦急，就跑出來了。”
??稍頓，又想起什麽來：
??“可是昨日，桃花源那些女人，可都見過我的模樣了，那我這麵紗，還需要戴麽？”
??玉娘想想，也對，桃花鎮的女人都看見小蝶的容貌，怕是戴麵紗也遮掩不住了。
??“罷了，有那麽多碎嘴的女人瞧見，怕也瞞不住了。你也及笄了，再終日戴著麵紗，也不是個事，就順其自然吧。”
??桃夭忽然留意到阿娘頭上的玉簪，開心道：“阿娘，這玉簪，莫不是李叔叔送給你的？”
??玉娘含羞嗒嗒的點點頭。
??“我就說嘛，阿娘是因為已移情李叔叔，才不承認我阿爹。”桃夭又俏皮的道。
??“別胡說，阿娘說了多少次，白公子不是你阿爹，人家謫仙的人物，你阿娘如何高攀得起。”
??玉娘再度澄清，見小蝶一臉失望，才岔開話題：
??“我方才好像瞧見，白公子往蝴蝶泉那邊去了。”
??“好嘞，那我去找阿爹嘍！”桃夭活蹦亂跳的飛跑了。
??玉娘在她身後，含笑默默搖頭。
??又情不自禁的摸摸頭上玉簪，想到李俊會來提親，心中又歡喜又害羞。
??遂回去準備蘭湯，開始做桃花酥桃花羹，以及給小蝶準備及笄禮的衣裳飾物。
??女兒節，是要給女兒煮蘭湯沐浴辟邪的，更何況今日是女兒及笄。
??白無瑕看著眼前的蝴蝶泉，泉水浮現桃夭在此沐浴的一幕。
??他心猿意馬，剛想離開，身後卻有雙冷冰徹骨的手，捂上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一把天籟之音在他耳畔悠悠響起。
??本就身輕如燕，能在桃花樹上隨便翻飛的桃夭，被白無瑕昨夜渡了靈力，更加輕盈，像蝴蝶一樣悄無聲息就飛來他的身邊。
??即便是微風吹過，身為風神的他，也能感知的。隻是，他太沉迷於想著桃夭。
??唉，她的手還是如此徹骨冰冷，他的心頓時似被揪著痛。
??“宓兒。”他暖暖道，把她拉過身前，心疼的看著她。
??“我就知道，騙不了阿爹！”桃夭一頭紮進他懷裏撒嬌，把他緊緊抱住，“阿爹，方才宓兒起來，不見阿爹，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桃夭嬌憨的撒嬌，靈動可人，眉梢眼底都是笑，能把人的魂魄勾走。
??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桃花香，纏綿悱惻。
??白無瑕看著桃夭的臉，看著那桃花瓣似的玉唇，怦然心跳。
??昨夜情景，曆曆在目。
??軟玉在懷，馨香繚繞。
??他的嘴唇情不自禁的抿了抿，胸口的朱砂又在翻騰。
??可是，當他看著那清純的明眸，他又以靈力管住自己。
??覺得自己但凡有丁點這般念想，都是褻瀆了這丫頭。
??他的心湖複靜如明鏡。
??“傻丫頭，怎麽會呢。”
??他噙著笑，整個人溫潤如玉。
??無論如何，也要讓她開開心心過及笄的。
??桃夭離開白無瑕的懷裏，看著眼前飛舞的蝴蝶。
??“阿爹，你也喜歡蝴蝶？”
??“從前無所謂喜歡與否。”白無瑕看著清純如水的她，“但如今，覺得這裏的一切生命，都可愛。”
??“嘻嘻嘻，這算是愛屋及烏嘍。”桃夭嘻嘻笑道，“阿爹喜歡我這女兒，連帶著這裏的一草一木，所有動物，都覺得可愛嘍。”
??白無瑕看著桃夭，即便這不是自己的愛人，是女兒，也是教人萬般疼愛的。
??凝視著她，想說什麽，看著她開心的笑靨，欲言又止。
??桃夭聰明伶俐，一看就知道阿爹有什麽話想說。
??“阿爹，你有話就直言，即便是訓導女兒，女兒都洗耳恭聽。”
??桃夭笑盈盈的搖著他的袖子。
??“……昨日，你千變萬化，騙取了別人的錢財。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去救那些食不果腹的窮人。”
??白無瑕雖不忍心責備，還是道破她的行徑。
??“……阿爹居然知道？”
??桃夭瞪著不可思議的眸子。
??白無瑕點點頭，略為遲疑，再諄諄教導：
??“但這樣的行為，終究有違正道，知道麽？”
??阿爹是在使用父親的權力呢。
??桃夭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訕道：
??“……我知道，那是昧良心的行為，可破廟裏有太多無家可歸的流民，他們就快揭不開鍋了。
??我和阿娘每日所賺，畢竟難以接濟那麽多人，再不弄些錢糧，他們就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我見這次經過的，都是富甲一方的王孫諸侯，損失一點點錢財，對他們不過是九牛一毛，才出此下策。”
??白無瑕看著委屈的桃夭，歎口氣，輕撫她的頭，倒有些慚愧起來：
??“其實，有句話，叫為世所逼。或許，我不該指責你，更不該像金烏那般迂腐，一成不變。但咱們想幫人，還是有其他法子，不必去行騙的。”
??“金烏是誰呀？”桃夭隨口問。
??“我的……大師兄。”白無瑕略為遲疑，還是回答。
??“哦。”桃夭胸無城府的應了一聲，又繼續道：“可是，我想不出其他法子嘛，也隻能順手牽羊，耍耍小聰明嘍。”
??她們孤兒寡母在這桃花源，不學些自保的本領，耍些小聰明，如何能生存下去。
??更何況，她們還要去救助那麽多窮苦百姓。
??雖然，她那些小聰明，他並不太苟同。
??白無瑕如此一想，心裏不禁又心生愛憐，卻故意板起臉：“你這算是盜亦有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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