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你緊張什麽
若是心上人，不必擁抱，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能讓百煉鋼成繞指柔。被孤飛燕抱住的這一刹那，君九辰整顆心都顫了，差一點點就不顧一切，轉身去擁抱她。然而，他還是忍住了，握緊了拳頭，撐著。
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孤飛燕心裏頭咯了一下。她沒有放開，反倒抱得更緊，整個人貼緊了他的後背。她又重複了一遍，“期限到了，我們該談談了！”
君九辰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孤飛燕等了片刻，也不管他談不談了，自己徑自說起來。
“你到底怎麽了？”
“故意這般疏遠我，是何用意？讓我別鬧，可是，你的所作所為，不就是逼著我跟你鬧嗎？”
“你我之間，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談的嗎？”
“拿阿澤的事當借口，讓阿澤背鍋……你就不怕阿澤知道了不高興嗎？”
……
孤飛燕的聲音不大，語氣很輕很輕，就好似他們平素夜裏她賴在他懷裏跟他閑聊一樣。不同的是，平素君九辰就算不回答她，也會揉揉她的頭發，或把玩她的發絲，或點個頭，或微微一笑，或“嗯”一聲……總之，他一定會給她回應。而這一回，孤飛燕都連問了三個問題了，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緘默地同之前判若兩人，令人覺得陌生。
可孤飛燕並不感覺陌生。因為太了解了，所以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在她心裏他還是他，是小時候那個讓她一直霸道欺壓的影哥哥，是長大後讓她一度崇拜犯癡的靖王殿下。她雙手纏在君九辰腰上，十指慢慢交叉，扣住。她側著臉，將耳朵貼緊他的後背，很快，她就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她突然撲哧笑了，“顧南辰，你緊張什麽呀？”
他的心跳很快，很快！一如過去的每一次那樣，隻要她是主動投懷送抱，他的心跳就會加快。她要再得寸進尺一些，他連耳根子都會紅掉，還會回避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
孤飛燕突然放開君九辰，繞到他麵前來仰頭他看。然而，君九辰早已睜開眼睛，藏去了一臉痛楚，他麵無表情，英俊的眉宇間甚至透出了幾分冷肅，由著她看。
孤飛燕微微一怔，卻很快又笑開。她踮起腳尖來，雙手攀住了君九辰的脖子，硬是逼他低頭，看她。君九辰是低頭了，看她了，雙眸卻變得更加冰冷無情！
他冷冷問道：“你今夜打算住何處？本王這，還是上官夫人那？”
孤飛燕有些意外，不知道君九辰怎麽突然這麽問了。但是，她還是笑著反問：“你想我住哪裏？”
君九辰卻突然拉開她的雙手，冷冷道：“想住上官夫人那就回去，想住這兒就準備睡覺。明日立夏，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恕不奉陪！”
他說罷，便轉身要往裏屋走去。孤飛燕的笑容終於僵住了，她放下懸在半空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道：“顧南辰，你站住！”
君九辰充耳不聞，仍舊繼續往內屋走去。
孤飛燕又道：“你當真不給我交代？”
君九辰無動於衷，繼續走。
孤飛燕大聲道：“好！看樣子你是真的沒什麽好交代的！抱歉，我太自以為是，誤會了！”
這話一出，君九辰就止步了。
孤飛燕繼續道：“既然阿澤的事情讓你我如此不愉快。既然……既然你對我，還有……還有我們的過去……過去的關係有那麽多不滿。那從今日開始，顧南辰不再是我軒轅燕的影衛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守衛的義務！”
君九辰早就握緊的拳頭再次握緊，他再一次閉眼，把所有情愫全都藏在眼裏。
孤飛燕在激他，可縱使如此，說出這般決絕的話，她的心都是疼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還有，你我大禮未成也有名無實，正好，從今日起，你君九辰不再是我的夫君，我軒轅燕也不再是你天炎的靖王妃！”
君九辰的身子都顫了，指甲刺入手心，手心疼，心更疼！可他依舊站著，沒有回頭！
孤飛燕也握緊了雙手，繼續道：“至於，你和太傅的關係，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至於……至於我父皇和母後的事，你也沒有義務幫我們。你放心，以後，這件事會由我皇兄跟你談，我皇兄絕不會再讓你君氏吃虧了！”
孤飛燕話到此，沒在往下說，就等著君九辰回頭。君九辰明明猜到孤飛燕是在激將她，聽到這樣的話，卻也心如刀割。可是，他終究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孤飛燕驟然蹙眉，冷冷道了一聲“再見”便轉身就走。聽到開門聲，君九辰終於忍不住回頭了，他大聲問道：“你站住！”
孤飛燕立馬止步，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忍著沒回頭，故意憤怒地反問道：“靖王殿下，還有何指教？”
君九辰問道：“你去哪？”
孤飛燕微喜，撂下了句“與你無關”便大步走了出去。君九辰猶豫了片刻，立馬追出去。孤飛燕走得特別快，步入一旁的屋子，轉身便要關門。君九辰眼尖看到了屋內的赤靈石，急急伸手攔下孤飛燕，質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孤飛燕反問道：“跟有何關係？”
君九辰正要回答，孤飛燕也不堵門了，大步往屋內走，扯下腰上的小藥鼎用力擲在桌上！她激將不了他，這便是最後的辦法了。她要收了這些赤靈石！
君九辰看向小藥鼎，驟然蹙眉。
這個時候，上官夫人趕了過來，急急進門，問道：“燕兒，你做什麽？你皇兄沒來之前，不許你擅作主張！”
這些赤靈石是孤飛燕提前交代下人送到上官夫人這的。她並沒有驚動皇兄，不過是讓上官夫人幫她做場戲罷了。依照他們之前的推測，一旦她收掉赤靈石，藥王神火便會晉級到第九品，隻是，藥王神火一旦晉級到第九品會發生什麽就不得而知了。或許，藥王鼎晉級到第九品，她便可以看到藥鼎空間的黑暗區域裏的一切，可以收回鳳之力；或許，她會落入孤雲遠最後的圈套，一敗塗地！她衝動過幾次，想冒險一試，卻都被君九辰攔下來。她也暗暗做過決定，待救回阿澤，拿到《雲玄水經》，她便跟孤雲遠來個徹底的了斷。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日，用赤靈石來逼迫君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