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第二枚金針
孤飛燕認定了白狼山穀附近出現的鼠疫是白族長演的一出戲,一出濫殺無辜的戲碼。
她捏著下巴,認真道,“他們把戲做得這麽真,說明了兩件事!第一,他們覺得鳳之力還潛伏在冰原上;第二,那兩個白衣女,還有那個黑衣男子極有可能還被困在冰原裏,白族長應該頗為忌憚他們會召來援兵!畢竟,能查到鳳羽之力的人,都不簡單!”
君九辰點了點頭,孤飛燕笑了,接著說,“白族長向晉陽城求援,那麽這件事很快就會被擴散到整個天炎國。他們要借調藥師,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不如,本王妃來個毛遂自薦?”
本王妃?
君九辰見孤飛燕在興頭上,沒打斷她,而是很認可地點了點頭。他既認可她的自稱,也認可她想想法。
孤飛燕是神農穀的名譽理事,又曾是禦藥房之首,藥術高於所有藥師,在這麽大的事情上,她若毛遂自薦,天武皇帝是沒有拒絕的理由。此舉,合情合理,並不會引起大皇叔的懷疑。
君九辰心想,隻要他在晉陽城那邊安排個人偽裝成孤飛燕,帶上物資,高調從王府出發,那麽,大皇叔和白族長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那日潛入白璽冰川的就是他們。而孤飛燕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進出雪族,直接麵對白族長,他們行事起來,也就更方便了。
孤飛燕自然也在這樣算計的,她高興著,“臭冰塊,咱們就這麽辦了!”
君九辰挑眉看去,道,“準了……”
這“準了”二字後麵原本還跟了“愛妃”二字,君九辰剛要出口,卻還是咽了回去。知道她心有動搖,他反倒不舍得逼她了。
當日,君九辰就往晉陽城送出密函,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潛伏,等待。
孤飛燕的猜測沒有錯,呼蘭雪地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白族長做的戲。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白族長又接連做了好幾場類似的戲碼,搞得整個呼蘭雪地人心惶惶,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鼠疫要提前大爆發了,夢族雪域輪回的災難馬上就要來了。
雪族有不少族人想逃離,然而,他們無路可逃。因為要離開呼蘭雪地,隻有一條道,那就是經過普明古城,而普明古城已經封城了。
白族長屠殺無辜族人是真,所謂的召集長老,大夫共同防止鼠疫,不過虛張聲勢,並沒有真正做出什麽實事來。但是,鎮守普明城的尚將軍則不同了。
普明城並非文官管轄,而是直接歸屬鎮守北疆的軍方管控,也就是由尚將軍管轄。鼠疫的消息一出,尚將軍當機立斷,封鎖了整座普明古城。既不允許雪族人進入,也不允許普明古城的人離開。就是君九辰往來兩地的探子,都不得不秘密出入。
尚將軍不是君九辰的人,也不是大皇叔的人,而是個一根筋忠君愛民的鐵漢子。天武皇帝在位的時候,他效忠天武皇帝。如今君子澤繼位,他便效忠君子澤。
他此舉,一是防止呼蘭雪地的鼠疫傳入普明古城,二則是防止疫情通過普明古城傳到天炎其他地方。雖然目前沒有在普明古城中發現感染鼠疫之人,但這並不能代表普明古城中就沒有人被感染。
呼蘭雪地裏人心惶惶,普明古城中人人自危。因為一個謊言,這一個月來,整個北疆的上空就像是籠罩著一層烏雲,狂風暴雨,隨時都會降臨。
孤飛燕和君九辰雖然知曉真相,可是,這一個月來,他們也沒閑著。
孤飛燕除了每日監督顧雲遠針灸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她的小藥鼎。她從未跟君九辰提及過,但是,她一直將這件事當做重中之重,顧雲遠都治療君九辰的寒症,她必須盡快晉級藥王神火,以防君九辰的病情惡化。除此之外,她還一直同花莊主保持聯係,關注著南境幾大勢力,更不忘催促韓虞兒抓緊時間調查鳳梨草。
君九辰調養之餘,既盯著白族長的動靜,也關注萬晉的內亂,還要幫君子澤處理天炎的一些重要政務。
最悠閑的莫過於顧雲遠了,他除了每日幫君九辰施針之外,大部分時間都蜷縮在火爐邊,看醫書。不了解他的人,隻會當他是一個書呆子。
這日,顧雲遠施完針,正要離開。探子卻匆忙而來,稟道,“殿下,王妃娘娘,雪族有一個村莊,全村的人都染了鼠疫!白族長已弓箭手圍之,準備燒掉整個村子!”
君九辰還未反應,孤飛燕就先怒了,“什麽?”
探子連忙跪了下來,“求殿下和王妃娘娘救救雪族無辜的族人吧!”
孤飛燕怒歸怒,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蹊蹺。白族長做戲而已,沒必要把戲做這麽大,莫非這一村子的人真的染了鼠疫,而不是白族長做戲!
孤飛燕立馬朝顧雲遠看了去,而君九辰早就看著顧雲遠了。
顧雲遠看著他們,似乎有些不自在,他撓了撓腦袋,一臉無辜,“我早就跟你們說了,你們不相信。”
“你!”
孤飛燕看著顧雲遠那無辜的樣子,特別想踹他一腳。可是,他還真的是無辜,他確實預言過,他們沒有完全相信。
君九辰喃喃道,“一村子的人都感染了,那疫情,怕是控製不住了!”
探子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麽,一臉迷茫。
顧雲遠則作了個揖,勸說起來,“殿下如今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二位現在離開普明古城,仍來得及。二位就聽在下一聲勸,趕緊離開吧。”
君九辰不語,他暗暗琢磨著。顧雲遠能預測出此事,怕是對鼠疫很熟悉。他就算治不了,也應該有辦法預防。
孤飛燕則立馬冷聲,“辦不到!”
一個月前,君子澤就下了聖旨,讓靖王妃待了藥材和藥師醫師,趕赴北疆。這兩日,車隊也應該到了。如今,整個天炎的人,甚至玄空大陸的人都知道,她孤飛燕快到北疆了。她若離開,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再者,她身為藥師,本身就不能棄病痛者於不顧,自己先逃!她罵顧雲遠罵得振振有詞,自己怎麽可以變成自己最唾棄的人呢?
她當機立斷,取出了一枚金針,對顧雲遠道,“偽裝成太醫,同我一起進呼蘭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