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李爸爸走了
“李叔叔……”陸蔭走過李爸爸床前坐下,輕輕叫了他一聲,李爸爸已蓋上了氧氣罩,有話已是無力說出口,他能抬起沉重的眼皮已經是費了很大的力氣了。
李爸爸抬起他那雙已無法再抬起的手,陸蔭一看,忙握過那隻剩下骨頭的粗糙之手,沉痛地說:“李叔,我在這裏。”
李路已是滿眼含淚,淚花在眼眶裏打滾:“爸,我們都在。”
李爸爸紅腫的眼看了一眼李路,然後移到陸蔭的臉上,眼神充滿了千言萬語,可就是說不出來。
李爸爸再抬起另一隻,指向李路,李路握住,哭泣著:“爸……”她好害怕,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怕了起了,而且是怕得心裏發毛。
李爸爸身子顫抖著,他感到全身痛得難受,雙手抬起時,已是沒有了力氣,他一隻拉過陸蔭的手,一隻拉過李路的手,把他們的手手慢慢的靠近,陸蔭一看,就很清楚李爸爸的意思了,他心揪著劇痛。長那麽大,他從來掉過一滴淚,包括心目中最愛的她離開了他,他也沒有這樣掉過一滴淚。現在,他的心卻那麽痛。
明清也知道李爸爸的意思,他悄然退下,把時間讓給了他們。他出來時,看到陸光傑,不由怔了一下,王玲向他點點頭,讓他悄悄出來,別吵到李路他們。
李爸爸很艱難把李路的手與陸蔭的手握在一起,在那一瞬間,李路終於明白她爸爸的意思。她不要她不要!她忙掙脫陸蔭的雙手握住李爸爸的手哭泣著說:“爸,你這是在做什麽呢?我們等你好起來。”
陸蔭卻抓著李爸爸的手,沙著嗓音安慰道:“李伯伯,我一定要照顧好小路子的,你快點好起來,你要親眼看到我對小路子有多好。”
李路一聽,震驚地看著陸蔭,她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哭泣。
李爸爸一聽,容顏好了許多,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陸蔭,像是在說,要他好好照顧他的女兒,李路是他一生中放不下的牽掛,又像是在問他,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陸蔭點點頭:“我陸蔭說話算數,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李路的!”說完,他拉過李路的手在李爸爸的眼前握住,對他決定地笑了,李爸爸盯著那雙眼看,欣慰了,有陸蔭這話他就再沒什麽牽掛了。他知道李路喜歡陸蔭,現在陸蔭也說好好照顧她,他放心了,真的放心了。
他感到好累,看著舉在他眼睛的雙眼,就像看到了一個催眠的東西,他緩緩閉上雙眼,累了好久,現在終於可閉上雙眼好好睡一覺了。
他閉著雙眼不久,兩行淚比眼角劃落,李路看到後,用手掌輕輕幫他擦幹,她的手是顫抖的,當擦幹淚水後,李路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爸爸安詳的麵容,哭了,她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往下流。陸蔭看她哭得那麽傷心,不知所措,他想安慰李路時,李路猛趴在李爸爸的身痛苦起來。
“爸……爸……喔……你醒醒……”李路越哭越傷心,陸蔭恍然大悟,他忙起身大喊醫生,當他看到從門口進來的爺爺時,不由怔了一下,不過他管不了那麽多,忙喊醫生。
王玲和明清他們站在門口著無聲哭泣,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醫生趕來一看李爸爸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後對著大家搖頭,他沒那那麽明的醫術,能把一個起死回生。
這時陸蔭才知道,李爸爸去世了……
李路突然站起來指著陸蔭大罵:“你來這裏做什麽?你為什麽要來這裏?如果你不來,我爸就不會離開我,我說過不要你來的……”
“小路子,你別這樣。”王玲好難過,誰都很難過,陸蔭除了傷心外,更多的是難過,他不知道李路為什麽要這樣罵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些什麽。
“他一直想看看你,如果你不來,他就有意誌活下去……”李路說著倒在王玲的懷裏大哭,陸蔭一聽,明白了她的那句話,他過去,把她從王玲懷裏拉出來,沉聲說:“對不起,如果我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會來了。”
陸蔭把她摟緊:“你爸爸或許太累了,在這裏過得太累了,他隻想看到你開心,隻想看到你過得好,你放心,我答應他的事就一定能做好,我不會讓你傷心。”
明清擦著淚水,隻靜靜地看著李爸爸安詳的臉。是的,他看到了陸蔭過來,放心地走了,他也看出了李路的心事,李路喜歡陸蔭,也希望陸蔭喜歡他的女兒,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現在他放心了。
“李叔叔,你放心地走吧,陸蔭會好好把你的女兒照顧好的,她的身邊還有我,陸蔭做不到的,我來替他做。”明清在心裏默默地對李爸爸說,希望他能聽到……
半個月後
李路又恢複了當初的樣子,粗布粗衣,自從她爸過世之後,她隻見過陸蔭一次麵,就是在她爸出殯的那一天,見到他至今都還沒到她的人。
她也沒把那天在醫院他答應她爸爸的事,她也不指望陸蔭真的可以照顧她一輩子。
她隻知道,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了,謝綺娜知道陸蔭隻是一個乞丐時,一開學就在學校傳開了,既然陸蔭不是什麽陸光傑的孫子,學校還是對李路做出了一個決定,批評,記大過。
李路也默默接受了,她早就知道這件事遲早都會被揭穿的,隻是她沒想到會那麽快,也沒想到是陸蔭去追求謝綺娜,被她揭穿的。
陸蔭追謝綺娜的事,李路至今都還沒原諒他。現在都那麽久沒見到他了,日 子還不是這樣過?現在她也不為他擔心了,他找到他的家人了,有自己的生活與家庭了,她也沒什麽擔憂的了。
一天,王玲一進教室就拿著一本雜誌給李路看,說:“你看這個像不像陸蔭?他的真名叫陸亦凡,在國外的藝名叫陸凱旋,現在他發話準備在國內重登舞台。”
李路默默無語地看著雜誌的封麵,上麵的男人真的好像陸蔭,像又有什麽用?就算是陸蔭又怎樣?好像跟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