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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生活也是一種修行

  科舉考試對卷麵的要求極為嚴格,若是卷麵有汙損、塗改,甚至是考生一時大意留下了墨跡,成績都會作廢。


  這一滴墨汁落下,足以把陸離所有的野望化為烏有,考上舉人進入儒門都要變成泡影。


  陸離大驚失色,心跳瞬間加快,脈輪彈出,體內氣血真氣運行比起平時快了數倍,氣勢衝天而起,把頭頂上的瓦片衝的啪啪作響;


  他的思維快速轉動:此時若是墨汁能夠停頓片刻,或者真氣彈出,把這滴墨汁彈開,便能夠萬事無憂!


  隻是事發突然,觸不及防間,哪裏還來得及。


  陸離眼睜睜地看著這滴墨朝著試卷落下,即將要到卷麵之時,突然停頓不動,緊接著好似不受控製地往旁邊飛去,橫飛了數米遠,打在了一名正在巡回監考的儒學署官員的臉上。


  那名官員覺得臉上有些異狀,伸手卻摸了滿臉的墨汁,他氣急敗壞地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卻一無所得,隻能狠狠地盯了附近幾個考棚的考生幾眼,方才作罷。


  卷子雖然無恙,陸離卻再也不敢大意,把所有的東西小心歸置好,這才驚魂未定地坐了下來,仔細回憶剛才的情形。


  當時陸離脈輪全開,如果有他人出手,沒有理由會毫無察覺。想來想去,在沒有真氣外放的情況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恐怕隻有自己的神魂力了。


  陸離的神魂之力強大,能夠附著在特定的功法或者真氣上麵運行。但是單純地使用神魂之力外放,這一般隻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才能做到。


  陸離自來到這個世界,便吸收了原主的神魂,又被體內的摩訶無量真經所化的閃電日日淬煉神魂;接著又從嚴世蕃手中獲得了蓮花觀想大法,並且已經觀想到了三十朵蓮花的境地。再之後與胡媚娘魂魄相生,重新凝煉神魂;最近還得到了玄冥真水和無名火苗的水火鍛打衝刷。


  時至今日,他的神魂之力已經是異常強大,堪比金丹級別的強者。


  隻是,想要直接神魂之力外放,做到移物傷人,好似還不大可能。除非.……

  除非胡媚娘已經恢複了元嬰期大妖的實力!隻有胡媚娘元嬰期的神魂之力反哺,才能讓陸離的神魂之力超越金丹境界的大宗師,達到念生物移的層次!

  想到了就去做!陸離也不急著交卷,就坐在考場中做起了實驗。


  他把手上的草稿紙撕成了大小不一的幾張碎片,放在了案板上;然後,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一張最小的紙屑。


  陸離內視紫府,先從紫府的神魂身上抽出幾絲神魂之力;有了之前陸離練字和蓮花觀想的基礎在,做起這些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他先用這幾絲神魂之力在紫府之中變幻各種形狀,有蓮花狀、火焰狀、手的形狀等等;待到極為成熟之後,再慢慢把這點神魂之力從眉心緩緩放出,向著那小張紙屑而去。


  神魂之力無形,陸離卻分明能夠感覺它的存在;這一點神魂之力終於到了紙屑那兒,陸離心念一動,想要抓起眼前的紙屑;沒想到,紙屑隻是輕微晃動,那點神魂之力便已經消失不見。


  有效!


  這與陸離運使真龍之爪時把神魂之力附著其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運使真龍之爪時,神魂之力有物可依,雖然強大,但是遠不如現在無色無形。隻要陸離的神魂能夠日日練習,等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必然能夠成為他的又一個殺手鐧。

  接下來,陸離便全神貫注地玩起麵前的紙屑來,從小到大,最終竟然能夠托起麵前一張巴掌大小的紙張圍繞著自己轉了一圈。


  “若是我把紙張折成飛機,憑借我的神魂之力,能否控製著飛機飛到指定的地方去?”


  陸離興致大增,竟然當場就折起紙飛機來。


  “咳咳!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玩物喪誌!玩物喪誌!”


  一位巡考的夫子走過,見陸離在考棚之內玩耍,搖頭大怒。


  陸離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考棚之內,趕緊把做好的飛機收起,打算放牌離場。


  過了一會兒,自然有小吏過來把試卷收走,送去彌封處密封。也就是把考生的姓名和座位號都密封起來,以示公正,等試卷改完之後才能拆開。


  陸離則走到考場的出口處等待,隻有等到一定的人數才會開閘放行。


  陸離走到門口時,便見到邵逸航正在與幾個人低聲寒暄,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估計考的不錯。


  邵逸航看到陸離現在出來,微微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有想到陸離這麽也這麽晚才出來。


  “陸兄,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陸離見了,發現正在和邵逸航聊天的人正是早上抱著一堆磚頭進考場的家夥。


  “這位是高得勤,高得貴的三弟!”邵逸航微笑著介紹。


  陸離有些奇怪,邵逸航與那高得貴曆來不相合,怎麽跟他的弟弟卻好像很熟稔的樣子。


  不過,隻是一會兒,他就知道原因了。原來高得貴的兄弟隻是庶出,其母原是高家的丫頭;他雖然算是高家的三少爺,但是在家裏經常受到排斥,日子過得比起家中的奴仆還不如。也虧了高得勤人如其名,做事情兢兢業業,與邵逸航也私交甚篤,就連這次參加縣試,結保的一兩銀子還是邵逸航出的。


  高德勤為人拘謹,與他的身形完全不同,別人不說話他就在旁邊聽著,絕不插話。


  幾人出了考場,陸離這才問道:“邵兄,看你滿麵紅光,一定考得極好了?”


  邵逸航傲然道:“尚可,進圈內還是可以的!”


  同行的人都知道他為人誠懇老實,既然敢這麽說,自然是極有把握,便紛紛提前恭喜。


  邵逸航所說的圈內,便是正場前二十名的意思。因為本次縣試要考四場,三場文科、一場武科。大概三四天之後,縣裏便會公布第一場考試的名單。名單是按照圓形排列的,所以稱為圓案。


  圓案隻取五十名,內圈二十,外圈三十;正常情況下,正場內圈二十人屬於必過縣試的人,即便是後麵幾場不再參加,也能夠參加接下來的府試。


  邵逸航打得便是直接進內圈,避免再參加武科考試的主意。


  “得勤,你今天考得怎麽樣?”邵逸航見高德勤隻是躲在旁邊笑,把他也拉過來問。


  高得勤一下子成了眾人的中心,正支支吾吾地要回答,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大笑;

  “高得勤,你能考多好,大概也就孫山外吧!”


  眾人隨聲望去,隻見高得貴帶著幾位下人走了過來;這小子過些天就要去南昌的寧王府就任,現在整天在縣城晃悠著,見人就提自己成了寧王府的吏員。


  邵逸航看見高得貴就反感,上前就擋住他和高得勤之間,笑道:“高得貴,這麽冷的天,你拿把扇子,不怕涼的慌麽?”


  高永功怕邵半城,高得貴可不怕,他拿著扇子頂著邵逸航道:“唉吆!邵逸航,我跟我們家這野種說話,你管得著麽?”


  高德勤一聽這話,氣得滿麵漲紅,拳頭緊握。


  高得貴推開了邵逸航,叫道:“高德勤,有人看見你拿了院子裏十塊磚頭,記得要還回去!否則我可要向那丫頭要啦!”


  陸離見到高德勤氣得渾身發抖,雙眼赤紅,突然走過去,一把推開高得貴,罵道:“好狗不擋道!讓開!”


  高得貴冷不防被人推開,正要發怒,結果見是陸離,馬上發了虛:“陸……陸離,我這就走!”


  陸離見他帶著幾個人就要溜走,沉聲道:“慢著,看見那邊的一堆磚沒有?每人給我搬二十塊背走!”


  高得貴一聽,臉都垮了下來。


  高得勤在陸離身後輕聲說道:“子歸兄,算了吧!放他們走!”


  邵逸航也拉了拉陸離的衣服。


  陸離見這兩人臉色不好,隻能搖了搖手罵道:“滾吧!”


  看著高得貴等人狼狽逃竄,陸離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邵逸航搖頭道:“你別去管,我試過,我們外人越管,他們回去就越加折磨他們娘倆!”


  高得勤也臉上含淚道:“我勸過我娘離開這個家,可是她說死也是高家的人,不願意讓別人戳脊梁骨!”


  陸離非常無奈,又是禮教害死人。


  人活著就是一種修行,可以順應本心,也可以逆天而行,逆天固然可以成神,順應本心卻可以做個開心的人,每個人有權利選擇自己活著的方式。


  陸離回去之後,先把福建回來的兄弟都召集了起來,給他們補了個接風宴,順帶著也送他們出發前往袁州府的各個州縣,為了饞嘴幫開疆拓土。


  二月十一,縣試正場考試的成績出來了,上午儒學署就會放榜。


  一大早,嚴世蕃和蔡珞就過來催陸離,兩人比陸離本人還急著看他的成績;三人在鋪子裏吃了碗鹵煮,便結伴往縣衙而去。


  陽光晴好,三人一路說說笑笑,關注點卻不是陸離的縣試成績,而是他麵前一米處飛著的一個紙飛機。


  這個紙飛機不大,卻一直平平地飛在陸離的前方,偶爾還會來個俯衝盤旋,引起了無數路人的目光。還好這三人在分宜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倒也沒有什麽人過來看熱鬧。


  兩天以來,陸離基本上除了練習時文,其他時間幾乎都在學習用神魂之力來操控紙飛機;力求練到如羚羊掛角,了無痕跡的地步;


  他現在已經基本有數,自己的神魂之力果然是突然大漲,比以前強得太多。隻是用心去感受胡媚娘時,卻再也沒有蹤跡,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儒學署旁邊已經圍滿了人,許多考生都在翹首以盼,等著決定命運的時刻。如果第一場沒有通過,後麵的幾場考試都不用參加了,也就意味著淘汰了。


  時間還早,陸離幾人早就定好了沿街的一個茶座,他們正要過去。邵逸航突然從他們後麵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前麵的紙飛機。


  “陸兄,這個紙鳶是你的麽?”


  這個時代的人哪裏知道天上飛著的,除了紙鳶,還有飛機?


  陸離正要回答,胖子突然捅了一下他;原來彭依依帶著丫鬟詩嫿也笑盈盈地站在後麵。


  時間真的能夠改變人,一直以來,彭依依都是分宜書院學子心目中的小師妹,現在竟然能夠看見紙飛機這樣的稀奇物品不動聲色了。


  彭依依笑著和幾人見了禮,眾人便朝著茶座而去。


  茶樓就在儒學署的對麵,幾人坐的地方正好能夠看見出榜的告示欄。


  大約早上十點鍾,隨著鼓聲三次,有人奏響了嗩呐、鑼鼓之類的樂器,兩個皂隸拿著兩張紅紙出來,張貼在牆上。


  四周的考生還未等他們貼好,便呼啦一聲圍了過來,把榜單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啊!我進圈內了!”


  “哈哈,王兄,也進了!同喜,同喜!”


  考進了圈內的人欣喜若狂,圈內沒有名字的人則臉色凝重地去看副榜,希望能在那兒看到自己的座位號!


  是的!今天公布的榜單隻寫著考生的考棚座號,而不是考生的名字。


  邵逸航趕緊問陸離的座位號,打算叫手下的童子去看。


  蔡珞卻搖頭笑道:“邵兄,你且看那榜單,就在我們對麵,你的座位號是多少?我在這幫你看就好了!”


  在場幾人之中,陸離、嚴世蕃和蔡珞都是先天高手,坐在這茶樓之上,距離榜單也不過二十多米,怎麽會看不清對麵的榜單。


  邵逸航聽到蔡珞的解釋,竟然沒有報自己的座號,隻是歎道:“你們習武有成,就連眼神都要比我等好這麽多,真是讓人感慨羨慕!”


  陸離心中一動,想起這次縣考,心裏當即便打定了主意;如果邵逸航成績在兩可之間的話,自己不妨出手,幫他過過武科。


  正考慮這件事,樓下突然一陣喧嘩,陸離往下看去,卻是那高得貴和劉興一行人,帶了一幫武者,要擠進去看榜。


  他們人多勢眾,為他們開路的又是兩位武師級別的高手,自然一路通暢,隻把其他看榜的人擠得怨聲載道,罵聲一片。


  來看榜的書生雖說都習過武科,但畢竟都隻是連童生都不是的考生,最多也不過是武師級別,如何敢跟他們放對;個別出口不遜的人,還被那劉興指揮人遠遠丟了出去。一時之間,這條街道上驚呼之聲四起,更有考生的家眷也被人砸到,倒了一地。


  陸離等人在樓上聽得清楚,那高得貴在樓下叫道:“那野種座位號是三十三,你們趕緊給我找!看看這榜單上麵有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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