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確認過眼神
“喂，冰兒？你聽得到嗎？”
我靠，真的不打算救我了嗎？你想個辦法啊，大小姐，你怎麽可以那麽爽快的就把出口給關上了呢？就不能猶豫一下嗎？
心裏又氣又煩的嘀咕著。
但是轉念又想，不！冰兒不可能那麽快的關上出口，不可能……她怎麽可以對我這樣，一定是她父母從中作梗，冰兒應該會哭喊吧？但是這破板子隔音效果就那麽好？
我狠狠的用拳頭錘了一下這塊死死關閉的頂板，我不甘心，靠，我還年輕……不行，她一定會救我的！！我還是再等等吧。
現在的我真的不想踏入腳下無邊的黑暗，我把希望寄托在冰兒身上，雖然交情不深，但畢竟，我救過她，喝過酒，互訴彼此的故事，她會報警嗎？還是她會聽從她父母的威脅……不得而知。
我掏出手機，隻有一半的電量，信號依然全無。。。
黑暗中，梯子頂部，手機發出唯一一點亮光，為了讓自己不胡思亂想，讓自己能多等一會兒，我把手機調到了省電模式，盯著手機上的時間……18：2318：2418:25……
誰會想到，時間在此刻居然過得如此之慢。
00:00
靠，不行，晚上十二點了，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下去……
饑餓感襲來，嘴裏也開始幹渴，但是不至於讓我乏力，現在的我依然是生龍活虎，畢竟才過去六小時。
我再次用拳頭砸了頭頂的門板憤憤的罵道：“滾你麻的”
現在能做的，隻能不滿的爆一句粗口，走向未知的黑暗，雖然我不知道下去會不會死，但是我知道不下去一定會死……
我咬了咬牙，慢慢試探著向下移動。
靠，這尼瑪梯子真的長，快趕上古代攻城用的雲梯了。
我輕輕咳了一聲，回聲悠轉，如同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這裏陰寒的氣息熏烤著我，下了半天還不見底的雲梯，這尼瑪什麽時候才是一站啊……
砰，鞋底觸地發出的聲音如同一聲驚雷，嚇了我一跳，從上到下這段時間，究竟過了多久？以至於我對於這種稀鬆平常的聲音都不適應了！如若平常，這種聲音輕微到可以完全忽略，但是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地下室，顯得格外的突兀。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我顫抖著的雙手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在這種地方，隻要邁出步子，就收不回來了……
我用電筒順著梯子照了上去，也是最後的希望吧，希望冰兒說服了她父母，或者用別的的辦法，把洞口打開，我就能出去。
“靠！我就知道。”
順著梯子往上看，並沒有看到一點點光斑，不該漆黑的地方，依然漆黑一片……
走吧，是死是活，看天了。
打開手機電筒，前行，這個梯子附近都是空空的，如同在一片虛無之境降下一拉梯子，順著梯子下來的人不知道該走向那個方向才是頭……
我朝著正對的方向走去，此時除了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之外，我似乎還能聽到我富有節奏感的心跳聲……
不知道在黑暗裏走了多久，突然我停止了前進，是什麽擋住了我的去路？對！手機電筒光照耀下的那一堆腐爛不完全的屍骸映入眼簾……
“啊！！！！！”
我被嚇得退後了好幾步，大叫了一聲，手機差點就跌落在地。
隨後就是脊背一陣發涼。
“這堆腐爛的不完全屍骸是怎麽回事？而且，並無任何臭味……對了，他的裝扮……”
我克服心裏的恐懼，仔細觀察了一下，西裝？皮鞋？他胸前的那塊兒封膠的掛牌是什麽？
我仔細看了看，小掛牌裏麵的卡紙已經模糊的不成樣子，幾乎看不出任何的字跡，我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拍了幾張照片，如果可以，這些照片將會成為證據……我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怎麽會呢？我是浪得虛名的私家偵探，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也不能死在這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謀殺？？
我繞過屍骸，接著前進，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什麽？我幻聽了？我驚訝的轉過頭，同時手機電筒的光芒也掃了過去，正好和那具屍骸空洞而沒有眼珠的頭顱對上眼！
“確認過眼神，我遇見對的人。”
這歌聲悠悠然，如同是透過我的頭皮刺進我腦袋的，一般的聲音，可以透過耳朵，但是這種和現實世界不入格的聲音似乎耳朵也無法感知，能感知這種聲音的，似乎隻有人的神識。
“我靠，誰在唱歌？”
“確認過眼神……”
這句歌詞一直在我腦子裏旋轉，沒有停下的意思，再這樣下去我要被逼瘋的。但是它似乎就是要把你逼瘋，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靠，頭痛得厲害！
我試試吧，或許真的是這樣呢？我忍著頭痛把下句唱了出來：“我揮劍轉身而鮮血如紅唇！”
歌聲終於停了下來，謝天謝地，我感恩戴德的說道：“老哥，你不就想讓我唱出下一句嘛，早說啊，放我出去吧，我還要出去替你申冤呢，別鬧啊。”
“前朝記憶渡紅塵傷人的不是刀刃~”
歌聲又從腦子裏響了起來，我頭痛欲裂。
靠，又來！你給我聽著：“而是你轉世而來的魂……”
歌聲又停了。
我見狀哀求道：“老哥，這回你肯放過我了吧，那我先走了，我手機快沒電了，沒法跟你醉完這場赤壁了！”
我邁步準備走的時候……“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惱人的歌聲又響起了。
“我靠，尼瑪沒完沒了了是吧？我把你這破骨頭踹散架！”我怒吼著轉身直奔身後那一具屍骸，我也不清楚是什麽給予我那麽大的勇氣，是憤怒？
“唱！你給我接著唱啊，馬上把你骨頭踹散架！！”
不快不慢，我剛好到了屍骸麵前，試探性的伸出腳（其實不敢踹）準備踹的時候，又一個男人空靈的聲音刺破我的頭皮，直奔我的大腦：“誒！兄弟，別，別這樣，它唱歌你踹我幹嘛……”
這聲音顯得不是很陽剛，如同現實之中的娘娘腔……
還在氣頭上的我繼續厲聲道：“我特麽就想問問是誰，在唱醉赤壁？還要和我對歌？唱的比鬼還難聽！！！”
我突然意識到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對，是我們兩個鬼，君子動口不動腳啊，兄弟，我讓它別唱就好了嘛！別唱了，老賤！”
歌聲戛然而止，我氣消了好多。
我收回了腳，對著屍骸上方客氣的說道：沒事沒事，我也沒那個意思，就是我要趕路，你兄弟似乎不讓走……
憤怒漸漸消退，嗯！不錯，孤寂了那麽久，終於有可以陪我說話的鬼了，哪怕是鬼也行啊，畢竟有時候人比鬼還可怕……
我想對方也是這麽想的：“天呐，那麽久，終於有第二個可以說話的人了，哪怕是人也行啊，有時候鬼比人還可怕……”
“你剛才說你兄弟叫什麽？”我好奇道。
“老賤，它全名叫王明賤！”它柔聲道。
“哦，那你叫什麽？”
“我叫孤生！”
“單親媽媽生出來的意思嗎？”
“不是，我姓柱！”
“柱孤生？”
“哈哈哈哈！王明賤，柱孤生，哈哈哈哈。”
和它交談到這裏我居然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我笑完，突然想起我是個活人，不離開這裏恐怕要死在這，臉上的肌肉又開始緊繃起來，嚴肅的說道：“對了，孤生，你兄弟不讓我走，有什麽企圖嗎？還有，那首歌有什麽含義嗎？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畢竟你們已經成地上這副破樣子了，一時半會兒當不了人，而我，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啊，人生還很美好呢！”我感慨道。
這時候對方沉默了，緊隨其後的就是兩陣抽泣。
“兄弟，別想不開啊，鬼生也可以很燦爛的吧！”我又開始不厚道的調侃著黑暗中神秘的兩位鬼兄，而且，鬼想不開再死一次是不是就灰飛煙滅了……
“兄弟，答應我們一個條件，我們就會讓你擁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它停止了抽泣幽聲道。
我開始不耐煩，無奈的說道：“兩死鬼能有什麽超能力？隱形？比活人更能飄？到處嚇人？算了吧，我還是想當個正常人！”
“嗚~嗚~嗚嗚”
整個腦子又充滿了絕望的哀嚎和哭聲……
看來必須得答應了，它們在逼我，我忍著這讓人頭痛的聲音說道：“誒！誒！別這樣，我答應你們行了嗎？你這刺破頭皮的聲音讓我腦仁兒疼！”
終於又安靜了，我的天，你妹的。
“你答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尼瑪這笑聲也能刺破頭皮，我去！別笑……
我哀求道：“喂，喂喂！別笑了，我頭真的快炸了。”
“嗯！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我們的哭聲，笑聲還有歌聲，都能讓凡人感到痛苦，幫我們的忙，我們會報答你的！！”娘娘腔難為情的說道。
“那要我怎麽幫你們？”我幹脆道！
“出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警方，至於為什麽，你就不用知道的太清楚，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別墅主人的高級廚師，因為手機掉在了沙發底下，才因為好奇鑽進了這幽深的地下室……結果被堵住了回路，我們沒你運氣好，死在這了。”
“就那麽簡單？”
“嗯，就是那麽簡單，但是你得先從這裏出去。”
我去，拿你們有什麽用，我還指望著你們能指引我出去呢，這是我見過最窩囊的鬼，對！雖然我之前沒見過鬼。
我心裏暗罵。
“行了，我先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喂！等等，你現在一定很渴吧？我們的屍體上有兩瓶高等xo洋酒，我們生前才喝了一點點就蓋得緊緊的，應該還能解解渴……”
“是嗎？嘿嘿，難道你們不是因為偷了洋酒被記仇的別墅主人發現才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這倆二貨關進來的？”我玩笑道！
“你這話……”
“行了，跟你們開個玩笑，酒我先拿了！”
我掀開了屍體的西服，果然有一瓶洋酒，外觀還算完整，我硬著頭皮把它拿了出來，還好隔著一層T恤杉，不然我渴死都不會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