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六章 中秋定計訪美女 虎丘伯虎會秋香
祝枝山聽了唐伯虎的顧慮，沉吟片刻，笑道：“小唐，看來你隻能繼續扮演花癡，還要演得更像一點，才能徹底打消寧王的顧慮，借以避禍！”
??唐伯虎問：“老祝，要我如何做才好？”
??祝枝山笑道：“眼看中秋佳節要到了，我們四大才子也好久不聚了，何不請他們前來，一起拿個主意？”
??唐伯虎欣然同意，立刻提筆修書，邀請文征明和周文賓來姑蘇一聚，共賞中秋明月！
??很快就到了中秋佳節，文征明和周文賓欣然趕來，四大才子再次相聚！
??酒樓中開懷暢飲，杯觥交錯間唐伯虎把心事說了出來，文征明沉吟道：“聽聞姑蘇巡按使是寧王的故舊，我料寧王必定囑托他觀察你的動靜，寧王還派了心腹之人盯梢你，可見他沒有完全相信你瘋癲，怕你把他要謀反的機密泄露出去！為今之計，你隻有繼續裝瘋賣傻，還要鬧出更大的動靜，寧王才肯放過你一個瘋癲之人。”
??祝枝山笑道：“小文和我老祝所見略同，我也勸唐伯虎繼續扮演花癡，這個最適合他！鄉裏人都知道唐伯虎聰明無比，要是裝成白癡，也沒人相信。所以小唐還是繼續發揮，把好色的本事發揮到極致，哈哈！”
??周文賓笑問：“老祝，你也是個才子，字寫得特別好，你就不擔心寧王也請你去幫忙？”
??祝枝山笑道：“寧王不會找我的！小唐隻犯花癡，我老祝卻有三癡，一是花癡，二是錢癡，三是賭癡！我好這三樣，寧王還敢請我去嗎？哈哈！”
??周文賓笑得前仰後合，說：“老祝你也太壞了，寧王是不敢請你，但你也要幫唐伯虎想個法子才是。”
??祝枝山一本正經地說：“法子我自然是有的，但是不能白教給小唐，必須要他畫一幅仕女圖給我才肯說！”
??唐伯虎笑道：“老祝，你真是壞透了，以你我的交情，我還欠著你銀子，你哪次要我畫畫我不肯的？有什麽計謀，你直說便是！”祝枝山笑笑，說：“小唐，等過了中秋佳節我再告訴你，現在先不說，怕這錦囊妙計被文征明和周文賓這兩個壞小子學了去，玷汙了人家良家婦女，官府追查下來，說是我教唆的！”
??文征明和周文賓一聽，哭笑不得，紛紛上前拉住祝枝山敬酒，非要逼他說出是什麽計策。
??祝枝山被連灌了幾杯酒，笑著推開二人，眯著眼睛說：“小文和小周，你們莫要鬧，這事你們兩個幫不上忙！小唐要想讓寧王不再懷疑他，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追求美女，要在人多的地方去搭訕美女，你們兩都是清高的文人，肯這樣做麽？”
??文征明和周文賓一聽，頓時默然，二人都未娶妻，又以清高的才子自命，自然不屑這樣去做。
??於是文征明岔開話題，說：“皓月當空，佳節當時，我們何不對對聯以助酒興？”
??其他三人拍手同意，於是文征明出：“滿地月如霜，秋似水，天涯人思鄉。”
??唐伯虎搶先對出下聯：“半樽酒入腸，愁漫天，珍珠淚無語。”
??周文賓笑道：“伯虎兄愁腸百結，我來個輕鬆的吧：千重遠山萬重水，十分相思百分念。”
??祝枝山笑對：“三秋桂子十裏荷，一輪明月兩地心。”
??文征明笑道：“中秋之夜，自然要應應景，我出：碧海青天，嫦娥應悔偷靈藥。”
??唐伯虎笑道：“我來下聯：一身虎膽，後羿無懼射九日。”眾人拍手稱快，舉杯各浮一大白。
??祝枝山促狹地一笑，說：“我非要來個悲傷的：往事難回首，回首斷腸回。”
??唐伯虎微微一笑，說：“明朝奔圓月，圓月中秋圓。”
??文征明又出上聯：“八月中秋占八卦，乾八卦，坤八卦，卦卦八麵玲瓏。”
??周文賓對出下聯：“九九重陽登九重，上九重，下九重，重重九霄雲外。”
??唐伯虎說：“我來個輕鬆的：美酒佳人伴身側，春風自得意。”
??祝枝山壞笑道：“小唐又起色心，真是飽暖思淫欲，我非要給你潑潑冷水：月圓星稀烏鵲飛，東風禍成堆。”
??文征明笑道：“佳節自然要用佳對，我出個：中秋八月中，月月明，賞好月，賞月好。“
??周文賓笑道：”是啊，我來對：佳節美酒佳，酒酒香，把歡酒，把酒歡。“
??唐伯虎頷首道：”團圓佳節自然要說好話：碧空月圓逐花影，龍燈笑舞鬧中秋。“
??祝枝山又出壞招：”黑夜風起走飛沙，男奔女逃去避雨。“
??唐伯虎和文征明、周文賓一起站起來，按住祝枝山灌了三杯酒，罰他搗亂！
??祝枝山笑嗬嗬地喝了三杯，說：“再也不敢搗亂了，我老老實實出幾個吧。地得清秋一半好！”
??文征明笑道：“這才像個才子嘛，我對：窗含明月十分圓。”
??眾人喝彩，祝枝山又出：“桂花開時，香雲成海。”唐伯虎對道：“月輪高處，廣寒有宮。”
??祝枝山又出：“月月月圓逢月半。”
??周文賓對下聯：“年年年尾接年頭。”
??祝枝山出：“瓊宇高寒，捧出一輪月影。”
??文征明對：“冰壺朗澈，平分五夜天香。”
??祝枝山舉頭望月，月下一片白雲，照得如銀海一般，脫口而出：“輝映終宵，明月妝成銀世界。”
??唐伯虎對道：“香波滿鬥，瑞煙籠罩碧琉璃。”
??祝枝山又出：“中秋賞月天月圓地月缺。”
??文征明笑對：“遊子思鄉他鄉苦本鄉甜。”
??周文賓忽然出了一個：“幾處笙歌留朗月。”唐伯虎搶先對出：“萬家簫管樂中秋。”
??文征明忽然若有所悟，說：“我和周文賓明日就回杭州去吧，不耽誤伯虎的好事。”
??唐伯虎忙問：“文兄此話怎講？”文征明說：“如今正是秋高氣爽，桂花盛開，必然有許多女眷去姑蘇的各處景觀遊玩賞花，正是伯虎兄實施計策的良機！我和文賓若是在此逗留，伯虎和老祝自然要陪我們，沒有時間去尋芳獵豔，豈不耽誤大事？”
??祝枝山搶著回答：“小文，你和小周都沒有娶妻，何不就在姑蘇逮一個美女回去成親？”
??文征明笑罵道：“你這個壞瓜，我和周文賓都是正經文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同兒戲？伯虎是為了避禍才連娶數妻，裝瘋賣傻也是迫不得已，你老祝是真正的色鬼、賭鬼、財迷！說不定伯虎還沒有找到意中人，你到先金屋藏嬌，生下個大胖小子了，哈哈！”
??眾人一聽哄堂大笑，祝枝山也不惱，笑著勸眾人飲酒。
??第二天，文征明和周文賓果然告辭回杭州，唐伯虎和祝枝山挽留不住，隻得送到碼頭，灑淚而別。
??唐伯虎悵然若失地看著船離去，祝枝山捅了捅唐伯虎說：“別傻看了，天下本無不散的宴席，走吧！”
??唐伯虎茫然問道：“我們去哪裏？”祝枝山笑道：“你傻呀？文征明昨晚不是提醒過你了，桂花盛開，遊人如織，我們去虎丘遊玩賞花，順便為你獵豔，遇到美女，你就拿出竊玉偷香的本領，轟轟烈烈地追一個，鬧得沸沸揚揚，這樣寧王得知你真的好色，就不再怕你泄密了！等監視你的人被召回，你不就恢複了自由之身？”
??唐伯虎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雇了兩頂轎子，一直抬到虎丘。
??二人抬足登山，山上陣陣飄來桂花香，桂花盛開，又逢香訊，十裏八鄉的男女老幼都來朝山進香，十分熱鬧！路旁擺了許多攤子，賣香燭的、賣小吃的、賣糖果的、賣女紅針線的、賣折扇手絹的、賣雜貨的都有。遊山的美女很多，花香蝶自來，自然也吸引了許多登徒子來尋芳獵豔，成群結黨，跟在年輕女子後麵，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十分輕狂。
??唐伯虎和祝枝山混在人群中，一路爬山，一路也在留意美女，準備鬧出一場事來，把好色的名聲傳揚出去，讓寧王放過自己。
??不想一直爬到山頂，都沒有發現一個算得上絕色的美女，不免有些失望，和祝枝山坐在一家茶棚裏，歇腳飲茶。
??兩人吃些茶點，喝了幾杯茶，正要起身下山，忽然腳下不遠處的山道上一陣吆喝，幾名健壯的家丁驅散遊人，護著三頂轎子過來了！
??唐伯虎細看，當先一頂轎子是軟轎，四個家丁抬著，轎簾挽起，裏麵端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貴夫人，笑眯眯地左顧右盼，正在觀賞山景。軟轎後麵是幾個腳夫，挑著擔子，擔子裏是香燭、清油、稻米，分明是大戶人家的女眷，去山頂的雲岩寺進香的。
??唐伯虎眼光很快落在後麵兩頂小轎上，小轎也挽起了轎簾，每頂轎子裏坐著兩個青衣丫環，都笑嘻嘻地看著山景，說說笑笑，顯然是貴夫人的隨從丫環。
??轎子抬得不慢，唐伯虎站在側麵崖上看不清楚，索性撥腳上山，直奔不遠處的雲岩寺，祝枝山連忙緊緊跟隨。
??等唐伯虎趕到寺前，幾頂轎子已經停在寺外，當先那位貴夫人抬腳跨出轎外，四名青衣丫環已經趕出去伺候，扶著貴夫人進寺。
??唐伯虎也是久經風月場的人，注目細看，貴夫人身軀豐腴，雖然滿頭珠翠、一身綾羅，已經是日盡黃昏，自己自然不能對她下手。再細看四名丫環，其中三名身材一般，不是上身長，就是下身長，極不勻稱。但第四名丫環，身材不胖不瘦，腰肢婀娜，一舉手一抬足風情萬種，僅看背影就是個美人胚子！
??恰好此時，風雲陡變，一片烏雲飄來，忽然丟下了一陣雨點！貴夫人麵帶不悅，這時那個第四名丫環笑吟吟地飛跑回轎子裏，拿出幾把雨傘分給眾人，自己親手撐著一把傘，護著貴夫人往雲岩寺裏走。
??唐伯虎緊跟幾步，就聽那貴夫人笑吟吟地說：“還是秋香機靈，我平時沒白疼你呀！”唐伯虎心裏一動，原來這個美女叫秋香！
??唐伯虎亦步亦趨地跟著秋香一行往靈岩寺裏走，祝枝山也遠遠地跟了過去。等到貴夫人走進靈岩寺跨門檻時，門檻高了點，貴夫人的鞋底厚了點，不留神一絆，向前一衝！
??四個伺候的丫環隻有秋香反應過來，急忙撲上去拉住貴夫人俯衝的身體，唐伯虎眼疾手快，快步衝上去扶住貴夫人，與秋香一起拉住她，貴夫人才沒有摔倒。
??貴夫人自恃身份，沒有說話，朝秋香點點頭，秋香轉過頭來對唐伯虎說了聲：“謝謝公子援手。”唐伯虎一聽，聲如黃鸝，十分動聽，再近看秋香的臉，不由得怔住了！隻見秋香芙蓉為麵柳為眉，眼如秋水脈脈含情，鼻如懸玉櫻桃小口，一雙眼神攝人心魄，仿佛洞穿世間的一切！
??秋香一開口，唐伯虎呆呆地看著一動不動，秋香一看麵前這書生長得眉清目秀，一身儒雅的書卷氣，卻呆呆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忍不住嫣然一笑，然後轉身去伺候貴夫人了。
??這淺淺的一笑卻震動了唐伯虎的心弦，仿佛十分熟悉，見過幾輩子似地，腦中一片茫然！直到祝枝山走過來，幹咳了兩聲，唐伯虎才回過神來。
??唐伯虎看了看祝枝山，喃喃自語：“秋香，秋香！我一定要把秋香追到手！”說完也不理祝枝山，匆匆走進靈岩寺，去追秋香了。
??這時貴夫人已經進了大雄寶殿，方丈親自接待，布施的米袋子、香燭、清油等物正由小和尚搬去庫房，方丈親自敲磬，貴夫人俯伏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合十禱告一番。
??貴夫人站起來，被方丈請去方丈室用茶，臨行前吩咐四個丫環：“春香、夏香、秋香、冬香，你們四個也拜拜佛祖，然後再去方丈室伺候我。”
??四個丫環齊聲應是，走到佛前四個蒲團上跪下，紛紛磕頭。
??兩旁伺候的家丁一看貴夫人走了，一哄而散，都偷懶出去玩耍了，大雄寶殿裏隻剩下四個丫環和唐伯虎！唐伯虎一看機會來了，悄悄走過去搬起一隻蒲團，跪在秋香旁邊裝作遊客拜佛，卻不偏不倚地用膝蓋壓住秋香的衣角！
??秋香也有心事，對著蒲團跪拜佛祖，閉上眼睛暗暗禱告；唐伯虎卻當成是拜堂，秋香拜他也拜，心裏還默念著：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秋香拜完佛，直起身來，口中輕念：“佛祖在上，秋香心比天高命如紙薄，本是官宦人家好兒女，卻時運不濟，淪落到青衣隊裏！雖蒙老夫人疼愛，但終歸是要嫁人。祈求佛祖庇佑，讓小女子得配佳偶，托付終身，小女遂了此願必定來給佛祖重塑金身！”
??唐伯虎聽了暗喜，不由得脫口而出：“佳偶在此等候！”
??秋香一驚，回過頭來一看，旁邊跪著一位公子，正是剛才在山門處幫自己扶住老夫人的那位，不便發作，白了他一看，起身站起要走。
??誰想秋香的衣角被唐伯虎壓在膝蓋下麵，往上一站，頓時被衣服一扯，往唐伯虎身上倒去！
??唐伯虎喜出望外，連忙伸手托住秋香，軟玉溫香在懷，陣陣幽香襲人，頓時看得呆了！
??秋香大羞，急忙掙紮著站起來，薄怒道：“你這公子好生無禮！”唐伯虎忝著臉站起來賠笑道：“在下一時無意，唐突了秋香姑娘，幸勿見怪！”秋香低頭不語，轉身要走，唐伯虎連忙上前攔住要搭話。
??這時候，春香、夏香、冬香都圍了過來，一看唐伯虎攔住秋香，頓時大怒！夏香脫口就罵：“你這狗頭，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們是怎樣的人家，竟敢動手動腳，活膩了你！”冬香跟著罵道：“還不快滾！再敢攔我們姑娘家，稟報華太師，好不好打你一頓送去官府枷號三天！”春香在四個丫環中資格最老，性子也最急，直接走過來踹了唐伯虎一腳，喝令快滾！
??唐伯虎本是斯文才子，從未遇過這等悍婦，頓時手足無措，呆若木雞地站著，任由四香離去。
??秋香走了幾步，回頭一看，那個調戲自己的公子還呆呆地站著，不由得捂住嘴“嘻嘻”一笑，這一笑更勾走了唐伯虎的魂魄！
??唐伯虎呆站著，直到祝枝山走進來，拍了他一下肩膀，才回過神來。
??祝枝山伸手在唐伯虎眼前晃了幾晃，笑道：“小唐，你平時常常誇口，說自己慣會竊玉偷香，原來是吹牛，連幾個小丫環也對付不了，哈哈！”
??唐伯虎緩緩笑道：“老祝，這秋香真是個尤物，我拿定主意了，就在這虎丘攔住她不讓她走，非要把她娶到手不可！”
??祝枝山奸笑道：“那你盡管攔住秋香試試，看那些隨行的家奴會不會打斷你的狗腿，哈哈！想人家心思，連人家來曆都沒摸清楚，枉你自稱竊玉偷香高手，笑死我了，哈哈！”
??唐伯虎急忙問：“老祝，你打探清楚了？這秋香是什麽來頭？”
??祝枝山沉吟道：“要我告訴你也不難，但你要拜我為師，從此不得在我麵前倚老賣老，我讓你畫什麽畫，你立刻要給我畫，同意？”
??唐伯虎急匆匆地說：“老祝別賣關子了，我全部答應你便是！總不能要我給你磕頭吧？”
??祝枝山笑道：“那倒不必。你剛才急於調戲秋香，我卻與那貴夫人的家奴套近乎，探得明白，那貴夫人是告老還鄉的華太師華鴻山之妻，秋香與那春香、夏香、冬香正是華老夫人的貼身丫環，是來虎丘燒香還願的！“
??唐伯虎忙問：”華太師華鴻山是個什麽來頭？“祝枝山笑道：”大有來頭！華鴻山字子潛，其世祖華原泉，原籍河南，北宋末年南渡，遷居無錫之隆亭，以後成為無錫的望族。其父華雲龍是大明開國功臣之一，華鴻山進士出身，文章極好，被朝廷選為庶吉士，後調戶部主事，又遷兵部郎中。後來任翰林院修撰，曾出使朝鮮。後又任應天府會試主官，拜侍讀學士、太師。因拒絕奸相嚴嵩的結納，告老還鄉，遷居無錫東亭鎮，是無錫的望族！而這秋香也頗有來曆，本是官宦人家小姐，自幼聰明伶俐，熟讀詩書，且酷愛書畫。可惜未到及笄之年，父母就不幸雙亡，她由伯父領養。後來伯父又病故，秋香舉目無親，隻得賣身華府為奴，卻因聰明伶俐，深得華夫人的喜愛，為青衣隊中第一人，名為奴婢，實同養女！“
??唐伯虎聽了一驚，太師爵同宰相，雖然致仕還鄉，也輕易招惹不得，不能冒昧行事！正要向祝枝山問計，忽然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華老夫人一行前呼後擁，往靈岩寺外匆匆走去！
??唐伯虎一急，來不及和祝枝山告別，拔腳就追！祝枝山一把拉住他，正色道：”小唐，華太師雖然告老還鄉，聖眷還隆，千萬要小心行事！“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說：”這個你拿去花，有錢能使鬼推磨，它會助你成功。至於你家裏盡管放心，我回去就告訴你父母妻子，說你去杭州拜訪文征明了，你放手去追，預祝你成功！“
??唐伯虎心裏一熱，接過銀票塞進懷裏，拱手謝過祝枝山，拔足去追秋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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