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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零章 一天兩起凶殺案 嵇康智破連環案

  曹嘉帶著嵇康前往案發現場,先去了菜園。


  ??鄉長在現場看守頭顱,見二人過來,介紹說,這是郊外的一個小村子,隻有二十幾戶人家,清一色的都是王姓。


  ??嵇康問:“鄉長,村裏姓王的人家都排查過了嗎?有沒有人可能是凶手?”


  ??鄉長說:“大人,不用挨家挨戶地去查,每個人我都了解,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不可能有人殺人。”


  ??嵇康微微一笑說:“鄉長太武斷了吧?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知道別人心裏想什麽?我看還是挨家挨戶地去查一查,看誰有些神色異常?”


  ??鄉長臉一紅,點點頭,轉身去排查了。


  ??嵇康看著地上的人頭,神色安詳,仿佛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用鋒利的凶器一下子殺死,毫無痛苦之色!

  ??嵇康忽然聞到一股隱隱的桂花香味,轉頭問曹嘉:“曹大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桂花香味?”


  ??曹嘉點點頭說:“我也聞到了,隻是奇怪,現在又不是桂花盛開的時候,周圍又沒有桂花樹,哪來的桂花香味?”


  ??仵作插話說:“二位大人,我知道答案!大人們請看,死者頭發油膩膩的,是抹了桂花味的頭油!桂花香味就是從頭上發出來的。”


  ??嵇康恍然大悟說:“難怪呢!隻是桂花頭油都是婦女用的,男子用頭油,想必這人也是個好色風流之徒!”


  ??仵作點點頭,又說:“大人請看,這死者的臉色不對!被人殺害,應該臉上有驚恐、害怕的神情才對,可這顆頭顱仿佛一副很得意的樣子,莫非死前遇到了什麽樂事?”


  ??嵇康頷首道:“我記下了,你繼續在周圍找找,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仵作遵命去了,嵇康對曹嘉說:“曹大人,我們先去鄰村看看屠夫顧裕民家?”


  ??曹嘉點點頭,轉身上了馬,一路來到鄰村顧裕民家。


  ??門口有不少村民圍觀,村長攔在門口保護現場,不許別人進去。


  ??看見縣裏曹嘉大人來了,村長側身讓開道路,請曹嘉和嵇康進去。


  ??一進門便聞到濃烈的血腥味,臥房床上的一男一女兩具無頭屍赫然入目。


  ??曹嘉說:“去報案的屠們說男的是顧裕民家,女的必定是他老婆魏明雲。”


  ??屍體旁邊也站著一個仵作,說:“稟報二位大人,在下搜查過屋裏屋外,卻找不到男屍女屍的人頭。據鄰居指認,看這兩具屍體的衣著,正是顧裕民家夫婦。二人都是被人用極其鋒利的匕首,一刀砍掉腦袋,女屍魏明雲身上傷痕累累,死前曾遭毆打。”


  ??嵇康看看現場,問仵作:“水井裏去搜了沒有?有沒有發現頭顱?”


  ??仵作臉一紅,說:“在下大意了,這就去搜。”


  ??說完轉身就走,村長跟了出去,幫他去搜。


  ??果然過了一會兒功夫,仵作風風火火地進來稟報:“二位大人!果然在水井裏發現了兩顆頭顱,正是戶主顧裕民夫婦的!”


  ??嵇康點點頭,這時村長拎著兩個木桶走了進來,一個桶裏裝著顧裕民的頭顱,一個桶裏裝著魏明雲的頭顱!

  ??嵇康分別看了一會,指著裝著魏明雲的頭顱的木桶問:“仵作,這魏明雲的頭顱上怎麽浮著一層油花?”


  ??仵作走上去,看了又看,用手指伸進木桶,沾了些油花,放到鼻端嗅了嗅說:“大人,這魏明雲的頭上抹了頭油,還抹得不少,故而頭顱被扔進水井裏,冒起一層油花。對了,這頭油是桂花香味。”


  ??嵇康和曹嘉聽完都是精神一振,又是桂花頭油!看來那死在菜地裏的頭顱,似乎跟這個魏明雲有些關係!


  ??嵇康想了想,對村長說:“村裏誰家賣桂花頭油的?死者任建勇應該不會舍近求遠,去別處買!你把賣頭油的人給我找來。”


  ??村長點點頭,轉身去了,忽然一個衙役進來稟報:“大人,有線索了!隔壁小王村菜地裏的那顆頭顱,被人認出來了,正是住在本村的遊民任建勇!”


  ??說完衙役把身後一個村民指給嵇康看,說就是他認出來的。


  ??嵇康問:“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認出任建勇的?”


  ??那村民說:“大人,小人叫任凱,此村姓任的是大姓,所以人稱任家村。這死者任建勇的父輩是任家村人,但是早已搬進洛陽城裏去住了,任建勇也隨著父母住在洛陽,隻是家裏還有三間祖屋在本村。一個月前,任建勇忽然從洛陽城裏帶了兩個仆人,搬進祖屋來住,本村的人幾乎都不認識他。本人和他是鄰居,因此見過幾麵,聽他閑聊說起,好像在洛陽城裏犯了什麽事,躲到鄉下來避風,住上一段時間。”


  ??嵇康問:“死者任建勇為人如何?”


  ??任凱說:“任建勇深居簡出,不愛和鄰居交往,我是因為祖上和他的祖上有親戚關係,他才和我偶爾走動。我看這任建勇就是紈絝子弟脾氣,不缺錢用,為人輕浮少禮,愛搭訕美女。”


  ??嵇康眼睛一亮,問:“任建勇和這家的死者魏明雲有沒有曖昧關係?”


  ??任凱想了想說:“這個我不知道,不能亂說。”


  ??嵇康擺擺手,讓他暫且退下,剛好派出去的衙役回來了,領來一個中年婦女說:“大人,賣頭油的鍾氏帶來了,這附近幾個村子,就她一人賣頭油。”


  ??嵇康點點頭,問:“鍾氏,死者魏明雲頭上抹了桂花頭油,是不是買的你家的?”


  ??誰知鍾氏一口否認,說:“大人,魏明雲沒有來我家買過頭油,她丈夫也沒有買過!”


  ??嵇康有點意外,問:“你怎地如此肯定?”


  ??鍾氏說:“魏明雲的丈夫顧裕民我非常了解他,是個粗暴鄙俗之人,從來也不會哄老婆,疑心病重,總懷疑妻子魏明雲和別人有一腿!顧裕民非但不會給妻子買頭油,連吃飯買米買菜的錢都經常少給,為人刻薄得要命!魏明雲也常年沒錢買頭油,頭發又枯又黃。”


  ??嵇康反駁道“你說的不是事實!你看那個木桶裏。”


  ??鍾氏走過去一看,嚇得魂不附體,木桶的水裏漾著魏明雲的頭顱!


  ??嵇康等她冷靜下來,問:“看清楚了嗎?魏明雲的頭發上抹了一層桂花頭油,水裏都飄著油花,是不是買的你家的?是誰買的?”


  ??鍾氏臉色蒼白地說:“大人,嚇死民婦了!民婦幾時看過人頭?不過我想過了,魏明雲和他丈夫都沒有去我家買過桂花頭油,如有不實,民婦甘願領罪!”


  ??嵇康想了想,又問:“那麽其他人買過桂花頭油沒有?這附近隻有你家賣頭油。”


  ??鍾氏卻說:“民婦實在是想不起來,女人都愛美,幾乎家家都來我店裏買過頭油,也有丈夫心疼妻子的,買好了帶回去用,我哪裏一一記得誰買過桂花頭油?”


  ??嵇康想想有理,揮手讓她先退出去。


  ??曹嘉看幾個線索都斷了,焦急地問嵇康:“大人,現在該怎麽辦?”


  ??嵇康說:“大人莫慌,顧裕民夫妻不和,鄰居必然知道一些。衙役,速速去把顧裕民家的左鄰右舍,還有朋友都找來,我和曹大人分頭詢問。”


  ??跟來辦案的幾個衙役應諾一聲,分頭去了。


  ??嵇康站起來,在顧裕民家裏到處走了一圈,察看線索。


  ??隻見顧裕民的床上有些淩亂,似乎有人做過男女之事,而家中物什、銅錢、屠宰用的工具一樣也不少,應該不是謀財害命,極有可能是情殺!

  ??過了一會,顧裕民的鄰居和幾個朋友都被請來了,其中就有去衙門報案的屠戶。


  ??嵇康和曹嘉每人詢問三個人,曹嘉帶著三人去了隔壁的房間談話。


  ??嵇康先問鄰居,魏明雲的作風怎樣?鄰居顧二和三姑婆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嵇康勸道“無須顧慮,實話實說,死者都不在了,也不必忌諱什麽,盡快破案,就是對死者最大的尊敬。”


  ??鄰居顧二說:“大人,我雖然是顧裕民的鄰居,但是和他幾乎沒有走動,因為這個人性子急躁,沒有修養,動輒暴粗口,還經常打他婆娘魏明雲,你還是問三姑婆吧,她常去魏明雲家裏走動。”


  ??三姑婆一聽說:“大人,死者已矣,我也不必掩蓋了,這顧裕民真不是個東西,苛刻粗暴,疑神疑鬼,動輒打她的婆娘!還喜歡喝燒酒,喝多了酒就無理取鬧,吵架動手那是常事。”


  ??嵇康問:“主要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魏明雲作風如何?”


  ??三姑婆咳嗽了兩聲,說:“大人,魏明雲經常在我麵前哭訴,說是生不如死!也悄悄地告訴我,她長得不錯,也有男子風言風語地勾引她,但她害怕丈夫的殘暴,一直不敢出軌。”


  ??嵇康看了看三姑婆,冷冷地說:“你就別遮遮掩掩地了,魏明雲分明沒錢買頭油,那麽她頭上塗的桂花頭油是誰送的?”


  ??三姑婆一愣,半晌才說:“好吧,老身就實說了吧。魏明雲暗中告訴我,最近村裏新搬來住的那個任建勇老是在她麵前晃悠,用言語搭訕,人長得也風流俊俏,但是她被顧裕民打怕了,不敢出軌。”


  ??嵇康心裏明白了,魏明雲這樣說,分明是對任建勇有了好感,但不會全把實話告訴三姑婆,畢竟奸情難以啟齒。


  ??嵇康把這事先放一放,轉頭問屠夫:“你貴姓?和死者顧裕民是好朋友|?”


  ??那人點點頭說:“大人,在下趙屠戶,常和顧裕民在一起喝酒,對他的粗暴也勸過很多次,但他聽不進去。”


  ??嵇康問:“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有沒有和顧裕民在一起喝酒?”


  ??趙屠戶說:“沒有,本來我們約好第二天幾個屠戶一起去一家大戶人家殺豬宰羊,因為他家女兒出嫁,要大宴賓朋,需要宰殺大量的家畜和家禽。顧裕民要回家睡覺,被另一個好朋友黃屠戶拉到家裏喝酒去了,說就不回去了,喝酒聊天,困了就在黃屠戶家睡會。我當時也被請去喝酒,但是喝道戌時我就告辭回家了,而顧裕民留下飲酒,沒有回去。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黃屠戶家集中,卻沒有看見顧裕民,問黃屠戶,他說顧裕民跟他喝了大半夜的酒,就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天亮時起來,忽然嚷嚷著要回家一趟,因為殺豬用的通條落在家裏往帶了,大家都要用,又不好問別人借,就回去拿了。


  ??誰知道顧裕民去了好久都沒回來,我們幾個屠戶等不及了,就一起去他家裏喊他,卻在他家裏發現他夫婦雙雙死在了床上,連頭都被砍下來了,慘不忍睹啊!”


  ??嵇康聽了,謝過趙屠戶,讓他和幾個鄰居先回去,等候官府問話。


  ??然後嵇康出來,看見曹嘉站在院子裏,笑問:“曹大人?你那邊都問完啦?”


  ??曹嘉點頭笑道:“都問過了,鄰居們閃爍其詞,其實魏明雲不滿丈夫的粗暴,與他人是有染的!頭上用的桂花油,也是情人送的!現在他夫婦雙雙身亡,鄰居不敢多話,都不肯實說。”


  ??嵇康在院子裏走了幾步,說:“曹大人,我已經有了個大膽的推斷,但是還缺乏證據,可能離凶案的真相不遠!”


  ??曹嘉眼睛一亮,說:“大人請直言相告。”


  ??嵇康說:“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魏明雲很可能與死在菜地裏的任建勇有染!她用的頭油就是任建勇送給她的,而案發的那天,顧裕民去屠戶朋友家喝酒,第二天直接去大戶人家幹活屠宰,想必魏明雲也知道了。這個機會對戀奸情熱的魏明雲和任建勇都是好消息,魏明雲必然想法子通知任建勇去他家裏幽會。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顧裕民清晨突然回家取殺豬用的通條,必然撞破了奸情,被任建勇殺死。”


  ??曹嘉忽然說:“大人等等!你是說,紈絝子弟任建勇殺死了屠戶顧裕民?他打得過顧裕民嗎?”


  ??嵇康微微一笑說:“明目張膽地對打,任建勇自然不是粗壯暴躁的顧裕民的對手,但是顧裕民不會想到家裏藏著奸夫,猝不及防,任建勇要是聽到動靜,躲在暗處用鋒利的匕首偷襲,確實能夠一擊斃命!”


  ??曹嘉點點頭說:“那麽大人覺得哪裏證據不足呢?”


  ??嵇康說:“任建勇殺死顧裕民好解釋,是為了掩蓋奸情,但他為什麽要殺相好的魏明雲呢?”


  ??曹嘉笑道:“這個我能解釋!任建勇作為一個紈絝子弟,對魏明雲不過是逢場作戲,不會動真情的!如果他殺死了顧裕民,為了掩蓋真相,必定會殺魏明雲滅口,這樣就永遠不會敗露了這樣的人為了保全自己,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嵇康頷首道:“有道理!任建勇也是心狠手辣,竟然把兩個死者的頭都砍下來,扔進水井裏!要不是顧裕民的同行來喊他去殺豬宰羊,時間一長兩顆頭顱都泡爛了,更難破案!我還有一個疑問,任建勇殺了顧裕民夫婦,為何不回家或者回洛陽城去避避風,跑去隔壁的村子小王村做什麽?”


  ??曹嘉想了想說:“這也好解釋!任建勇這樣的浪蕩子弟,不會隻有魏明雲一個相好,他作案後,很有可能跑到隔壁的小王村去,到那裏的相好家裏過夜,以相好的為證人,證明自己那夜不在任家村,好逃脫調查!”


  ??嵇康聽了頻頻頷首,說:“還有一個疑問,任建勇既然到了小王村,為何不去相好的家裏,卻死在了菜地裏?”


  ??曹嘉想了想也答不出來,於是說:“我們去小王村看看吧?或許那裏能找到些線索。”


  ??嵇康點頭同意,帶了四個衙役,跟著縣裏曹嘉一起,騎到了小王村。


  ??鄉長還在看著頭顱,嵇康又聞到了熟悉的桂花油的香味,笑著對曹嘉說:“看來我們料得不錯,桂花油是任建勇送給魏明雲了,必定是二人耳鬢廝磨的時候,魏明雲頭上的頭油沾到了任建勇的頭上,故而這地上的頭顱也有了桂花油的香味。”


  ??鄉長迎了上來,施禮說:“二位大人,村裏的各家各戶我都排查過了,沒有發現陌生人,也沒有發現帶血的凶器,各家的人員神色正常,不像是殺人的樣子。”


  ??嵇康沉吟了半晌,反問:“鄉長如果你是凶手,殺完了人,你把凶器和屍身怎麽處理?”


  ??鄉長一愣,想了想說:“當然是扔掉,或者掩埋,毀屍滅跡!但我奇怪的是,凶手怎麽不把死者的頭顱扔掉?反而把屍身弄走了?要是藏起了頭顱,豈不是無頭案更難破解?”


  ??嵇康笑道:“問題就出在這顆頭顱的桂花油上!凶手應該是想處理掉頭顱的,但是頭顱上的桂花油香氣十分濃鬱,凶手怕沾上香氣引人注目,一般男人是不用頭油的。於是凶手退而思其次,把頭顱留下,屍體弄走拋棄,讓我們難以破案。”


  ??鄉長說:“大人,這附近我也帶鄉民找過了,都沒有發現屍身,屍身去哪裏了呢?”


  ??曹嘉也說:“是啊,案發時間是在清晨,凶手總不可能大搖大擺地扛著一具無頭屍體去拋棄吧?”


  ??嵇康想了半天,繞著菜園子走了幾圈,忽然眼睛一亮說:“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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