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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四章 凶案告破因情殺 救治小兒反被毒

  一個月後,到了斬首房文全的這天,一大早菜市口就擠滿了看熱鬧的群眾。


  ??房文全被關押在木頭囚車裏,囚車放在一輛馬車上,周圍都是騎兵,刀槍出鞘地護衛警戒。


  ??曹嘉和嵇康都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前去監斬。


  ??菜市口的法場上人山人海,大家都想一睹殺人犯的風采。


  ??曹嘉命三十名衙役在現場維護治安,把關房文全的囚車團團圍住,以便問斬順利進行。


  ??午時三刻一到,衙役打開囚車,把房文全放了出來;隻見他披頭散發,臉上滿是血汙,顯然被打得不輕,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麵目。


  ??曹嘉等房文全押下囚車,把手一揮,衙役們緊緊地圍住房文全,不讓別人靠近。


  ??劊子手早已高高舉起鬼頭刀,對著跪倒在地的房文全的脖子瞄準。


  ??曹嘉擲下一支令簽,大喝一聲:“斬首!”


  ??劊子手手起刀落,血光四濺,房文全的頭顱落地,身子一歪,無頭屍體倒在地上!


  ??現場爆發出一陣掌聲,百姓興奮地歡呼,都為除去這個搶劫殺人犯而高興。


  ??曹嘉縣令和嵇康領著衙役們走了,房文全的父親被關押坐牢,沒人為他收屍,隻得地方上的裏長出麵,把他的屍體用草席一卷,埋葬在亂葬崗上。


  ??人群慢慢散去,卻有十幾個便衣捕快混在其中,挨個地打量著。


  ??不一會兒,人們稀散開來,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低著頭快步走著;忽然兩個便衣捕快攔住他們說:“你倆的事情犯了,跟我到衙門走一趟!”


  ??二人大吃一驚,胖子說:“我們不是本地人,是來洛陽遊玩的,我們怎會犯事?你們又是什麽人?認錯人了吧?”


  ??便衣捕快也不回答,直接拔出腰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喝令快走!

  ??二人連喊冤枉,一邊眼睛四處張望,想伺機逃脫。


  ??不料周圍又過來幾個便衣捕快,押著二人送到縣衙。


  ??曹嘉縣令和嵇康已經坐在公案後麵等候,一看二人被押來,曹嘉一拍驚堂木,喝道:“殺人犯跪下!”


  ??二人一嚇,胖子問:“大、大人,誰是殺人犯?殺人犯不是剛剛正法了嗎?”


  ??瘦子也喊:“冤枉啊大人!我們奉公守法,從不敢做違法的事情,怎敢殺人?”


  ??嵇康聽了微微一笑,說:“你倆是不見黃河心不死!”說完拍了拍手掌。


  ??隻見大堂後麵轉出一個人來,麵帶笑容說:“誰說我死了?”


  ??胖子跟瘦子一看,嚇得魂不附體、癱倒在地。


  ??胖子驚恐地問:“這、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剛剛被斬首了嗎?”


  ??嵇康說道:“剛剛斬首的罪犯,並不是房文全,而是一個早已判了死刑的罪犯,隻是年紀和房文全相似而已。


  ??我們早已知道房文全是冤枉的,但是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我和縣令大人就定下了一出引蛇出洞之計。


  ??一個月前,縣衙就貼出告示,今天斬首房文全,就是留下充足的時間給你們趕路來洛陽看熱鬧。


  ??你們二人做賊心虛,得知客商被殺案的凶手被斬,一定會來觀看,我暗中布置了便衣捕快,專門找一胖一瘦在一起的兩個人,果然你們就落網了!”


  ??胖子和瘦子聽得呆住了,半晌回過神來,連連磕頭,口稱冤枉。


  ??嵇康微微一笑,拍拍手掌,衙役拿來從房鐵匠家裏搜出來的兩件血衣扔在地上;嵇康笑道:“你二人要不要試穿一下凶案當日你們遺棄的血衣?”


  ??胖子和瘦子一看癱倒在地,證據確鑿,隻得供認不諱。


  ??嵇康問起二人,為何和死者有這麽大的仇恨,要老遠地設計來洛陽殺害他?

  ??誰知胖子和瘦子一聽都嚎啕大哭!


  ??嵇康於心不忍,說:“我不動刑拷打你們,你們自己說吧,有什麽仇恨?”


  ??胖子說:“大人有所不知,那死者叫卞劍心,和我二人原來都是好朋友,他是個富戶,以賣米餅發家。卞劍心為人慷慨,舍得在朋友身上花錢,朋友眾多,都喜歡與他交往。


  ??隻是卞劍心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之徒!他不講道義,隻要看到美女就窮追不舍,不弄到手決不罷休!


  ??我和瘦子兩個人的妻子都長得不錯,請卞劍心去家裏喝酒時,被這個畜生都盯上了!

  ??卞劍心從此經常去我二人家裏找我們,而且總是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去,總帶些禮品上門;我二人不在家,妻子出來奉茶敘話,卞劍心這個禽獸就趁機搭訕勾引,送些銀子禮物給我們二人的妻子。


  ??女人愛占小便宜,卞劍心又花言巧語,鼓舌如簧,沒過多久我二人的老婆都被他勾搭上了,還懷了他的孩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有朋友在我二人麵前暗示了幾句;我二人心中疑惑,請來醫士診脈,我們妻子懷孕的日子,我二人聯袂出門做生意了,都不在家!

  ??於是我二人痛打妻子,逼迫她們去墮胎了孩子,然後商量著報複卞劍心。


  ??我二人逼著妻子一起約卞劍心狗賊到我家裏聚會,請他喝酒,我們兩個丈夫卻放出風去,出門做買賣去了,其實躲在我家柴房裏。


  ??卞劍心狗賊果然如約而來,一進門就和我二人的妻子淫言穢語,摸手摸腳!

  ??我們兩個躲在窗外怒不可遏,原計劃是灌醉卞劍心,再進去收拾他;但是見他這麽淫蕩,都按耐不住,當時就衝了進去和他打了起來!


  ??卞劍心狗賊雖然有些銀子,但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我二人暴揍了一頓,跪下求饒!


  ??我們念在平時的朋友義氣,狠狠羞辱了他一頓,也就放他回去了,商量著都把不貞潔的妻子休了!

  ??誰知當天晚上,卞劍心這個狗賊竟然召集了當地以劉二為首的一夥潑皮,衝到我們家裏報仇,把我二人毒打一頓,逼著我們跪下磕頭向他謝罪,還當眾淫辱了我們的妻子!


  ??我們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次日一早就去縣衙告他,誰知縣令早已被他使銀子買通,說我們沒有當場捉奸捉住他,不予受理!

  ??我們咽不下這口氣,回家後大病一場,並且把兩個淫婦都休了!


  ??然後我們二人暗中跟蹤卞劍心這狗賊,等待時機報複他!

  ??果然不久,查出他又勾搭上了洛陽附近小鎮上一位美女,經常借著收購大米做米餅為名,去與她幽會,那人的丈夫卻一直蒙在鼓裏!

  ??我們兩個於是想出個計策,那家小鎮上有家出名的鐵匠鋪,我們就近買兩把菜刀,半路上攔截卞劍心,在無人處將他殺死,再逃回家,誰也查不到證據!

  ??於是我們提前一天去了小鎮等卞劍心,瘦子謹慎,說我倆個在那裏是外鄉人,容易引人注目,不如嫁禍於人,自己好脫身!


  ??我二人就去察看地形,發現卞劍心來小鎮必定要經過一處麥田,麥田比較荒僻,難得有人路過。


  ??於是我們前一天看好了地形,發現房鐵匠家也是必經之路,於是在案發的當天,各自去鐵匠鋪買了一把鋒利的菜刀,埋伏在麥田裏等卞劍心來。


  ??果然沒多久,那狗賊卞劍心唱著淫曲,得意洋洋地騎著馬來了。


  ??我們二人突然衝出去,前後夾擊,我把他拖下馬來,瘦子把馬趕跑;卞劍心心知不妙,連連求饒,我二人亂刀將他砍死!


  ??正要掩埋屍體,忽然有人在附近說話,路過此地;我二人慌慌張張地逃到了房鐵匠家的後院,翻牆進去,把染了血的兩件外衣脫下來,塞到房鐵匠的床下,再翻牆逃走。


  ??原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被大人識破,我兄弟二人無話可說,甘願伏法。


  ??曹嘉下令將口供給他們畫押,打入死囚牢,等候斬首。


  ??剛剛發落了兩個殺人犯,曹嘉正要宴請嵇康,忽然嵇康家中的老管家曹誌高急匆匆地來找嵇康。


  ??嵇康以為家中出事了,急忙迎上去問什麽事?


  ??曹誌高喜氣洋洋地告訴嵇康,夫人懷孕幾個月了,已經出懷了,請嵇康回去一趟。


  ??嵇康一聽不禁歉然,自從司馬昭掌權後,自己心中憤恨,常常不修邊幅、故作佯狂,以示對司馬昭的不滿!

  ??因為這個緣故,曹瑩勸了自己幾句,自己一怒之下睡到書房,又經常忙於辦案不回家,已經和妻子好久沒有親近過了。


  ??嵇康連忙出了縣衙,一路打馬回家。


  ??爺爺曹林、嶽父母曹緯夫婦都來了,請來了禦醫為曹瑩診脈。


  ??嵇康進去,給各位長輩行禮,這時禦醫說:“恭喜恭喜,長樂亭主懷了個男胎,胎兒很健壯,母子平安。”


  ??嵇康樂不可支,曹瑩卻板著臉,不搭理他。


  ??曹林老王爺和嶽父母笑嗬嗬地走了,叮囑嵇康盡量不要外出,好好照顧妻子,多買些補品給曹瑩滋補身子。


  ??嵇康唯唯諾諾,沉浸在要做父親的喜悅裏,命家奴給自己把長頭發和長胡須都剪了,換上鮮亮的衣服,待在家裏陪妻子。


  ??嵇康這次在家裏休息了整整一個月,每天陪著曹瑩,噓寒問暖,親手做羹湯,陪曹瑩散步,曹瑩十分開心,也不蠻橫了,對嵇康非常溫柔。


  ??隻可惜好景不長,一個月後,縣令曹嘉來找嵇康了!

  ??嵇康心知,曹嘉縣令沒有重大的事情不會登門,急忙換了官服來見曹嘉。


  ??二人敘禮奉茶,曹嘉說:“得知尊夫人有喜,下官本不該來打攪,隻是你我都認識的名醫丁明陽出事了,故而來請大人幫忙破案。”


  ??嵇康一愣,問:“就是那個仁義為懷,給窮人治病經常不要錢的名醫丁明陽?他怎麽了?”


  ??曹嘉說:“洛陽城外城有一段殘破的古城牆,曾經是古戰場的一角。司馬懿做太傅時,曾舍棄這段城牆,在其後麵不遠處重修了一道城牆。


  ??而這段殘破的廢城牆,無人過問,成為遊民、懶漢、乞丐的聚居之所,聊以借廢城牆遮風擋雨。


  ??但是丁明陽家就住在那附近,經常從廢城牆下走過;那些懶漢、乞丐就伸出髒手,扯住丁明陽的衣襟或腰間的藥箱,要求施舍。


  ??丁明陽心地善良,總是拿些碎銀散給他們,久而久之,似乎成了習慣。


  ??可是前幾天,丁明陽路過廢城牆時,被一個經常遇到的乞丐王四拉住;丁明陽拿出些碎銀子遞給他,王四卻不肯要,反而跪倒在地,哀告說:“丁神醫,這回我不要銀子,卻求你去救一個孩子!”


  ??丁明陽笑著拉起他說:“救死扶傷是我們醫家的本分,有事你說就是,何必跪拜?”


  ??王四喜道:“那我先替患者謝謝您了!城東門外,有家布店,掌櫃的叫梅瑞仁,頗有些家產,卻是個大善之人!去年我的父親亡故,無力買地下葬,梅瑞仁掌櫃竟然把自己祖墳旁邊的一塊空地送給我,使得我埋葬了父親,盡了孝道,因此我一直想著報答他!


  ??可是昨天我路過梅瑞仁的布店時,見他臉有淚痕,愁眉不展,就過去問他怎麽了?

  ??梅瑞仁含淚告訴我,他那剛剛兩歲的幼子,突然患病,夜夜啼哭,請了無數的郎中去看,卻束手無策,藥房都不敢開!”


  ??王四說完,丁明陽起了惻隱之心,二話不說,背著藥箱就去了梅瑞仁家。


  ??一路問路,趕到梅瑞仁家門外,天色已經擦黑了。


  ??還沒進門,就聽到小兒的啼哭聲遠遠傳來;丁明陽上去叩門,不一會兒一個丫鬟來開門,問找誰?


  ??丁明陽說明來意,丫鬟立刻進去稟報,沒過多久,梅瑞仁親自出迎。


  ??讓進客廳後,梅瑞仁令丫鬟奉茶,一邊愁眉苦臉地說:“丁大夫,你看這如何是好?一到晚間,月亮出山,小兒就犯了啼哭病症;可是天一亮,他就哭倦了,整個白天就吃飽了睡,睡足了精神好在晚間哭。”


  ??丁明陽微笑著說:“請令郎出來一看?”


  ??丫鬟立刻去請,不一會兒,梅夫人抱著孩子出來了;梅夫人手裏拿著一隻撥浪鼓,不住氣地搖,逗兒子不哭;誰知撥浪鼓搖了半晌,把鼓上的珠子都甩掉了,兒子也沒看上一眼,仍舊啼哭不止。


  ??丁明陽打量打量梅夫人懷裏亂哭的小兒,此子天庭飽滿,嘴闊耳大,麵相俱佳,不像是橫死之命;接著診脈,也沒有發現脈象異常;再看看小兒的十指,右手拇指指甲蓋發綠!

  ??丁明陽把這根手指捏住細看,心裏有數了,打開藥箱,從藥箱裏取出一根毛刺來。


  ??梅瑞仁擔憂地問:“大夫,這是什麽?難道要針灸?”


  ??丁明陽一臉凝重:“這根是‘虎須’,取自斑斕猛虎的虎口上,非常名貴,不是普通的針;你家小兒指蓋裏寄生了吮指蟲,晝伏夜出,需把它刺出來,病就好了!”


  ??梅瑞仁大喜,請丁明陽立刻就動手。


  ??丁明陽讓梅夫人抱緊了孩子,自己左手捏住小兒的手指,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指縫間一刺!那發綠的指甲頓時噴出一股綠水,腥臭難聞!


  ??丁明陽連忙用手按住那隻手指擠壓,把膿水擠幹淨,直到流出殷紅的鮮血,才從藥箱裏取出藥棉,按在手指上,又包紮一番。


  ??說也奇怪,手指剛剛包紮好,孩子就不哭了!


  ??梅瑞仁喜出望外,立刻命丫鬟捧來一盤銀子,要重謝丁明陽!


  ??丁明陽連忙辭謝,隻取了一錠銀子算作診費,轉身就告辭。


  ??梅瑞仁卻詭異地一笑,命丫鬟倒兩碗酒來。


  ??梅瑞仁說:“丁大夫,這酒是自家地窖裏珍藏的杜康酒,三十年陳釀!丁大夫治好了小兒的奇症,又不肯多收銀子,在下無以為敬,就敬大夫一碗美酒,聊表謝意。”


  ??丁明陽一看盛情難卻,剛好自己也愛飲酒,就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誰知喝了這碗酒,丁明陽步行回家,在路上就覺得昏昏沉沉!


  ??丁明陽心知不妙,急忙打開藥箱,取出解毒的丸藥連吃三顆,才勉強支撐著走到廢城牆下。


  ??王四剛好睡在地上,一看丁明陽大喜,急忙過來問,梅公子治好了沒有?


  ??丁明陽卻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對王四說:“快!我好像中毒了,你速速去這廢城牆後麵的小山上,看見野菊花,多采些來,我有急用!”


  ??王四一嚇,立刻照辦。


  ??等王四采到野菊花回來,丁明陽腹痛難忍,已經躺倒在地上!


  ??王四嚇得不知所措,把野菊花遞給丁明陽;丁明陽接過來放嘴裏一通嚼,臉色才漸漸恢複血色。


  ??丁明陽對王四說:“野菊花有清熱解毒的作用,味苦、辛,性微寒,歸肝、心經。可以破血疏肝,解疔散毒。我好心去給梅瑞仁治療小兒,沒想到他恩將仇報,反而給我喝了毒酒!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明日必定去縣衙報官。”


  ??王四茫然不知所措,丁明陽恨恨地走了,第二天一早就來縣衙報官,我無法處理此等怪事,隻好來請賢弟幫忙。


  ??嵇康聽曹嘉縣令說完,眉頭緊皺,梅瑞仁恩將仇報,兒子又得了怪病,此中必定有蹊蹺!


  ??於是嵇康說:“曹大人先回縣衙,待我換身衣服,立刻去查辦此案,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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