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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九章 嵇康失手埋禍根 暗訪智破假女人

  曹彥武家的臥室房門忽然無風自開,黑白無常駕著陰風慘霧進來了,膝蓋以下全部是煙霧繚繞,看不見腳,隻聞得地上“嗆啷、嗆啷”鐵鎖鏈拖動的聲音,十分恐怖!

  ??嵇康已然隱身,黑白無常自然看不見他,他趁機打量黑白無常的模樣,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白無常名叫謝必安,屬陽。時常滿麵笑容,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其頭上官帽寫有“一見生財”四個字,常予感謝並對恭敬神明之人以好運,世人尊之曰“活無常”、“白爺”等。他對男性吸其陰魂,對女性散其陰魄。


  ??黑無常名為範無救(或稱無赦、無咎),屬陰。他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四個字,意為對違抗法令身負罪過者一概無赦,世人尊之曰“矮爺”或“黑爺”。他對女性吸其陽魂,對男性散其陽魄。


  ??因其在城隍麾下地位僅次於文武判官,牛頭馬麵,枷爺,鎖爺,故又得名“七爺”,“八爺”。


  ??據傳說,謝範二人自幼結義金蘭,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抱住橋柱子不走,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上(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閻王爺嘉許其二人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帳前捉拿不法之徒。


  ??嵇康看著黑白無常,心裏卻不害怕,因為經過自己的作法,黑白無常看到的曹彥武就是床上的雕像,而且這雕像有魂魄,可以被捉拿走,這就是魘勝術的妙用!

  ??黑無常範無救走上前去,對著曹彥武的雕像頭頂一拍,曹彥武的魂魄悠悠蕩蕩地從頂門飄了出來;白無常謝必安上去把鎖鏈一甩,套在脖子上拖了就走。


  ??黑無常範無救忽然說了一句:“奇怪,一般的魂魄都不肯離家而去,這曹彥武的魂魄被我們一拖就走,也不反抗,毫無眷顧,甚是不合常理。”


  ??白無常謝必安說:“怪事還不止一件,這曹彥武居然把一箱子黃金埋在東廁旁邊的地下,似乎是預知了我們來捉他,埋金留給什麽人用。一個正常人家,誰會把黃金埋在東廁旁邊,臭烘烘的?”


  ??說起黃金,躺在深坑裏的曹彥武心中一急,金子藏得這麽隱秘還是被發現了!


  ??曹彥武記著嵇康的話,強忍著不開口說話,但是心裏一動,忍不住“咕嘟”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嵇康聽了大驚失色!這一聲對於黑白無常來說,不啻於一聲驚雷!

  ??果然就聽白無常謝必安說:“果然有鬼,在這裏了!”


  ??緊接著曹彥武藏身的土坑上就掛起了一陣旋風,嵇康心知不妙,急忙收去隱身法,仗劍來救曹彥武。


  ??但是為時已晚,等嵇康撥開覆蓋的稻草,把曹彥武從深坑裏拉出來時,曹彥武已經氣絕身亡,而且是七孔流血!


  ??嵇康心知這事隱瞞不住,隻得出了房門,通知曹彥武的家人。


  ??曹彥武的妻子哭得死去活來,竟然蠻不講理地說是嵇康用邪術害死了她的丈夫,要拉著嵇康去報官!

  ??嵇康哭笑不得,沒想到會出這麽個意外,連忙一再解釋,曹彥武的妻子還是不依!


  ??老管家曹誌高聞訊趕來,把嵇康的官位和老王爺曹林是皇上的爺爺輩這層關係一說,曹彥武的妻子才漸漸安息下來。


  ??嵇康勸解道:“這次作法失敗,完全是你的丈夫曹彥武存有私心,沒有按照我說的把家財散盡!如今事已至此,哭也沒用,你丈夫臨死前在東廁旁邊埋了一大箱子黃金,足夠你母子和家人吃用一世了,我帶你們去挖出來,作為對你家的補償吧。”


  ??女人到底是頭發長見識短,聽說有一大筆黃金繼承,馬上就破涕為笑,喊上幾個家丁跟隨嵇康去挖黃金。


  ??嵇康察看了地形,東廁西邊是竹林,隻有東邊有空地,於是下令緊挨著大糞缸往下挖掘。


  ??眾人強忍著臭氣熏天,挖了一米多深,果然挖出一個銅箱子,裏麵滿滿一箱金元寶!


  ??曹彥武的妻子見錢眼開,當即承諾不再報官,不再追究丈夫暴死一事。


  ??誰想這事後來被司馬昭派人查訪出來,成為給嵇康定罪的一項罪證,這是後話。


  ??嵇康平息了曹彥武的家人,心情不悅地回到家中,把經過告訴了妻子和沛穆王曹林。


  ??曹瑩感歎道:“人的欲望真是非常可怕!沒錢的時候拚命想發財,發財了又要長壽;曹彥武要放棄錢才能長壽,居然心存僥幸,私藏了一箱黃金,結果因此動心,送了性命!阿康,你之前說過,作法失敗對你也不利是麽?”


  ??嵇康黯然說:“我強行改變定數,戲弄了黑白無常,這筆帳遲早會和我算的,隻有多行善事自求多福吧。”


  ??曹瑩安慰道:“也別看得太重,你平時除妖破案,幫人申冤,做了無數的好事,不會因為這一次失手把你怎麽樣的,以後再說吧。”


  ??嵇康正在家裏感傷,忽然洛陽縣令王廣派衙役來請,嵇康心知必有要案發生,立刻出門騎馬,跟著衙役趕到縣衙。


  ??王廣見了嵇康,吩咐上茶,然後說起案情。


  ??朝廷有一名司隸校尉,名叫馮貴寶,為人狂放勇武,長期在邊疆作戰。


  ??其妻馮田氏長得嫵媚風流,夫妻二人感情非常好,馮貴寶有一寡母馮氏,與媳婦馮田氏二人在家相依為命。


  ??馮貴寶出征前一再叮囑母親馮氏,一定要看好媳婦馮田氏,不能讓她給自己戴綠帽。


  ??馮田氏倒也安分守己,每日和婆婆在家,難得出趟門,到外麵買東西都是婆婆馮氏去,因此一直相安無事。


  ??誰知今天上午,馮氏悄悄來衙門報案,說發現媳婦馮田氏懷孕了,沒有來月信,肚子裏的孩子都出懷了,足足有三個月!而自己兒子一年多不回來了,這腹中的胎兒顯然不是自己兒子的親骨肉;但家醜不可外揚,請我派幹員悄悄審理此案,還馮家一個公道。


  ??我最近忙於為朝廷征收稅賦,脫身不開,就請賢弟去調查此案,不勝感謝。”


  ??嵇康欣然同意,說:“大哥不用客氣,都是為朝廷效力,我這就前去調查。”


  ??王廣十分高興,把馮氏請人寫的狀紙交給嵇康,讓嵇康按上麵的地址一路前往。


  ??嵇康多了個心眼,先回家換了身仆人穿的家常粗布衣服,騎馬來到馮家附近,提前下了馬,微服私訪。


  ??很快來到馮貴寶家門口,隻見馮家並不氣派,隻是家中屋子比鄰居多了幾間而已,大門在一條巷子內,幾戶人家比鄰而居。


  ??此刻已是晌午,幾戶人家門口都有一位老婆婆,各自蹲在門口一邊擇菜準備做飯,一邊嘮嗑。


  ??嵇康探頭看看,這條巷子是通的,就裝作路過,從幾位老婆婆麵前走過去,卻掩在牆角後偷聽。


  ??隻聽一位老婆婆壓低嗓門說:“你們知道不?馮田氏昨晚和婆婆馮氏好一頓吵架,吵到半夜才安息,我住在她家隔壁,被吵得煩死了!”


  ??另一位婆婆問:“王婆婆,馮家為什麽事吵架?”


  ??王婆婆說:“你想啊,那馮田氏長得如花似玉地,丈夫又長期在邊關打仗不在家,她能守得住嗎?估計是男女的問題,隱約聽見馮婆婆把媳婦馮田氏一通狠罵!”


  ??接著一位婆婆說:“怪不得最近不怎麽看到馮田氏出門,原來出了這事!對了,馮田氏似乎肚子大些了,你們注意到沒有?”


  ??又一位婆婆說:“我倒是不怎麽相信馮田氏出軌,她們夫妻感情甚好,再說馮田氏家裏除了她親弟弟田二寶常來看望姐姐,也沒見到什麽陌生男人進去啊?怎麽就懷上了呢?是誰的種?”


  ??王婆婆說:“除了田二寶,還有一位年輕女子小燕常去馮田氏家,原來小燕是單獨去的,後來竟然和馮田氏的弟弟田二寶出雙入對了,而田二寶是有妻室的人,倆人的關係倒是十分曖昧!”


  ??又一位婆婆說:“這小燕也是來路不明,姓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她叫小燕;是隔著馮家三五家的楊寡婦收養的,聽說是個小妾,受不了大老婆的虐待,偷偷跑出來了!”


  ??另一位婆婆說:“可不是嗎,我聽說呀,這小燕才十八歲,長得如花似玉,十分地標致,還會些按摩手法,專門擅長給婦女揉肚子;哪位女子肚子疼,胃不舒服了,月事不調了,經她一揉肚子,十有八九便好了!”


  ??王婆婆忽然說:“噓,都別說了,正主兒來了!”


  ??幾位婆婆都住嘴擇菜,嵇康看看馮田氏家門口,進去兩個人,一個是男子相貌魁偉,另一個是女子裝束,長得也很精致,隻是嵇康看她走路總覺得有些別扭。


  ??兩人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屋裏跟出來一位妖嬈標致的女子相送,隻聽那男的說:“姐姐別送了,我們改日再來看你。”


  ??那被稱作姐姐的,卻眼神盯著男子旁邊的十八九歲的少女看,一邊叮囑說:“你們要多多保重,沒事不要來看我,這裏人多嘴雜,我婆婆疑心又重,等有機會我會去看你們的。”


  ??那男子和少女聯袂而行,卻向嵇康這邊走來,嵇康連忙低著頭,迎麵走了過去,經過馮田氏家門口,看見那少婦馮田氏還在倚門相望。


  ??嵇康心裏大致有數了,轉身去找來管這條巷子的裏長,命他把馮田氏、弟弟田二寶、楊寡婦和她收養的小燕姑娘、馮田氏的婆婆馮氏以及在門口擇菜閑聊的王婆婆三人一起帶到縣衙二堂,不公開審理。


  ??嵇康命衙役先把原告馮氏帶上堂來,問:“馮氏,你告你媳婦馮田氏有奸情,有何憑據?”


  ??馮氏說:“大人,我兒子馮貴寶臨行前一再叮囑我,媳婦馮田氏年紀輕,長得貌美如花,怕她耐不住寂寞做出糊塗事來,要我處處關心加提防。


  ??憑心而論,媳婦馮田氏是孝順的,我也疼她,家裏的馬桶都是我去倒。


  ??但是上個月我發現,媳婦應該來月事了,馬桶裏卻沒有見紅,我就起了疑心。


  ??回想起前兩個月,有兩次我半夜醒來上馬桶,聽見媳婦馮田氏房裏有笑聲;我急忙去察看,卻見是小燕姑娘在我媳婦房裏做針線活,晚了我媳婦就留宿她,二人嬉笑是小燕講了笑話故事。


  ??小燕是個女子,今年才十八歲,我媳婦二十一,兩人年歲相仿,愛笑愛鬧也是常事,我就沒往心裏去;誰知這個月我發現,媳婦馮田氏的肚子隱隱鼓了起來,而且茶飯不思,老是要喝酸梅湯!

  ??所以我才去縣衙告狀,請大人明察。”


  ??嵇康點點頭,問:“小燕是個逃出來的小妾?她為何跟你家媳婦熟悉?”


  ??馮氏說:“同住一條巷子裏有個楊寡婦,年輕就守寡了,十分不易。楊寡婦幾個月前收留了一個女子叫小燕,說是受夠了大老婆的虐待,逃出來的大戶人家的小妾。


  ??小燕的針線手藝非常精巧,常為楊寡婦做些針線活,老太太一高興,便長期留住了她,視如自己的閨女。”


  ??嵇康又問:“那田二寶和你媳婦馮田氏是不是親姐弟?為何他總是和小燕一起出入?”


  ??馮氏說:“親姐弟是真的,田二寶少年浮浪,前年把好好的一個妻子給休了;年輕人愛慕小燕的美貌也是正常,兩人差不多大,所以經常一起來我家裏玩,早已習以為常了。”


  ??嵇康點點頭,說:“馮大娘,你先下去,我再傳喚別人審問,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馮氏道謝走了,嵇康命衙役帶田二寶來。


  ??嵇康見田二寶個子挺高,一臉的雄悍之色,便問他:“田二寶,你以何為營生?今年多大了?”


  ??田二寶說:“大人,小人今年正好二十,自幼喜歡習武,所以平時教人家子弟一些拳術,得些報酬過日子。我妻田黃氏,因生性多嘴,喜歡饒舌,愛說別人長短,犯了七出之條,前年被我休了回娘家了。我父母過世得早,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姐夫又常年在外,所以我常去姐姐家裏。”


  ??嵇康微微一笑,問:“小燕你是怎麽認識的?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田二寶說:“小燕是在我姐姐家裏幫著做針線活,認識我的。我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妾,隻是見她美貌對她有些好感,並無逾禮之處,大人可以調查。”


  ??嵇康又問:“你姐夫既然常年在外戍邊,你姐姐怎麽會懷孕?”


  ??田二寶喊道:“冤枉啊大人!根本沒有這回事!我姐姐守身如玉,怎會無故懷孕?倒是她的婆婆馮氏向來疑心病重,因我姐姐長得漂亮,就懷疑她外麵有人,其實根本沒這回事!”


  ??嵇康說:“你姐姐有沒有懷孕,我讓穩婆搭脈就知道了,這個騙不了人!”


  ??田二寶一驚,改口說:“大人,我姐姐早已嫁給馮家,她有沒有懷孕我確實不知道,做弟弟的也不好問這等事,你還是問她本人吧?”


  ??嵇康點點頭,命田二寶退下,讓衙役帶來馮田氏。


  ??馮田氏跪著給嵇康磕頭,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嵇康,並不畏懼。


  ??嵇康趁機打量馮田氏,眼如秋水,娥眉螓首,既無少女的青澀,又有少婦的嫵媚;身材楚楚動人,臉色含顰帶羞,確實迷人。


  ??嵇康直截了當地問:“馮田氏,你腹中的胎兒是怎麽回事?如實招來!”


  ??馮田氏剛才還臉上笑吟吟地,轉眼就淚眼漣漣,哭喊道:“冤枉啊大人!奴家隻是最近胖了些,哪裏會有什麽孩子?我丈夫遠在邊關為國打仗,大人可不能冤枉民女啊,嗚嗚嗚……”


  ??嵇康立刻傳來穩婆,給馮田氏把脈。


  ??穩婆診了半晌,遲疑道:“大人,從脈象上看,可能是馮田氏體內有惡瘡(腫瘤),也可能是懷孕,但是如果是懷孕,胎兒太小,目前聽不出胎心,請大人恕罪。”


  ??嵇康冷哼了一聲,命穩婆退到一旁。


  ??嵇康對馮田氏說:“你還是如實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馮田氏連聲喊冤,說:“大人,你切莫聽我那婆婆誣告!她年老昏聵,疑心病重,經常懷疑我外麵有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婆婆懷疑我和誰有染?我可以和她當麵對質!”


  ??說完馮田氏放聲大哭,嵇康隻好命衙役先把她帶下去,讓衙役把小燕姑娘帶來問話。


  ??不一會兒,小燕嫋嫋婷婷地走上二堂,拜見嵇康。


  ??嵇康看著她走路,總覺得有些別扭,卻說不出來為什麽。


  ??嵇康問:“小燕,你是何人家裏的小妾?逃出來為什麽就不回家?”


  ??小燕怯生生地說:“大人,我是鄉下一個土財主的小妾,隻因年輕貌美,丈夫專寵,大夫人容不得我,經常無故找我麻煩,動輒打罵!偏偏丈夫懼內,不敢奈何她,所以我隻有找個機會逃了出來。”


  ??嵇康點點頭,又問:“聽說你專門擅長給婦女揉肚子,哪位女子肚子疼,胃不舒服了,月事不調了,經你一揉肚子,十有八九便好了!這是從何處學來的本事?”


  ??小燕一驚,說:“這個大人竟然也知道了?不錯,家父是一位江湖郎中,走江湖賣膏藥吃飯,我從小就跟家父學了些按摩肚子的手法,女子有小毛小病的一揉肚子就好。”


  ??嵇康忽然說:“你且快跑幾步我看看。”


  ??小燕不解其意,卻也不敢反抗,在二堂上快步走了一陣,嵇康忽然喝道:“你是個男的!男扮女裝!”


  ??衙役們一聽都愣住了,麵前明明是個女嬌娘,嵇康大人卻說她是個男的!

  ??小燕也呆住了,麵色煞白,忽然跪倒在地喊道:“冤枉啊大人!冤枉!我可以讓穩婆驗身,以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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