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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一章 公堂上唇槍舌劍 神殿中驚現蜈蚣

  小翠想了想說:“我尾隨薛公子到達小石橋時,宋公子還沒到來,我正想騎馬過去勸勸他,忽然薛公子轉身對我說:‘小翠,我知道你一直跟著我,我也正要請你來做個見證!今天我和宋祖玉賭賽,誰贏了誰就可以娶你,你必須答應!’。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忽然一騎紅馬向我騎來,馬上一人正是宋祖玉,遙遙地喊:“小翠,真是你嗎?你怎麽跟薛耀祖在一起?”


  ??薛寶義忽然問:“小翠,你說你們三人遇見了,可有旁證?”


  ??小翠說:“當時就我們三個在場,哪有什麽旁證?”


  ??王廣冷冷地說:“薛管家,現在是本縣推問案情,你莫要多嘴,小翠你繼續說。”


  ??小翠說:“是,大人。宋祖玉正要騎馬過來和我說話,忽然薛耀祖發了瘋似的催馬上前攔住,一把將宋祖玉拖下馬來,兩人扭打到石橋上。


  ??我連忙催馬上前呼喊他們二人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忽然薛耀祖從懷裏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說,宋祖玉,上次輸給你我不服,我們再來賭賽一回,誰贏了就娶小翠!

  ??說著薛耀祖自己把自己左手小指切了下來,說是補上次的帳,然後把匕首遞給宋祖玉切手指!”


  ??王廣問:“小翠,這麽說是薛公子首先動手?逼宋公子切手指?”


  ??小翠點點頭說:“是的大人,當時宋公子下不來台,接過匕首狠狠心也切下一根手指,卻疼得臉都變了形,血流如注。”


  ??司馬師忽然插花:“慢著,小翠,你說宋公子血流如注,他是怎麽止血的?”


  ??小翠立刻會意過來,說:“大人,宋公子家裏是開藥材鋪的,他隨身帶著金創藥並不奇怪,並不是說他有預謀去和薛公子拚命。”


  ??司馬師沉吟不語,過了一會,王廣說:“小翠你繼續說。”


  ??小翠繼續說道:“宋公子切下了無名指,薛公子並沒有放過他,而是奪過匕首切下了自己的無名指,獰笑著又把匕首遞給宋公子。宋公子被逼無奈,強忍劇痛再次切掉左手的中指;誰想薛公子還是不肯罷手,搶過匕首一次切掉了左手兩根手指!”


  ??薛管家忽然插話說:“小翠,你在公堂上說話可要負責任!照你說的,我兒子和宋公子為了爭奪你,比賽切手指頭,跟個兒戲似地!十指連心,難道切手指頭不疼?你親眼看見他們切了嗎?”


  ??小翠說:“薛伯伯,等我講完你就相信了。宋祖玉切手指是疼得死去活來,臉無血色!可您的兒子使詐!他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麻沸散麻藥的方子,提前服用了麻沸散,所以刀切在手指上是不疼的!”


  ??司馬師忽然插話:“小翠,你認識麻沸散?你怎麽知道薛公子提前飲用了麻沸散?”


  ??小翠眼珠連轉,說:“我一介婦孺,當然不懂麻沸散,是宋公子發現的!他離薛公子不遠,兩人互相傳遞匕首割指頭,他聞到薛公子身上有股奇怪的藥味,而且薛公子割完手指若無其事,所以他就起了疑心,推斷出薛公子是服用了麻沸散!”


  ??司馬師突然打斷小翠:“慢著!你說是宋祖玉推斷出是麻沸散,為何不見宋祖玉來大堂?王廣大人,要立刻傳宋祖玉來對質!”


  ??王廣說:“司馬大人,現在是審問證人,如果把被告提來一起問,他們極有可能串供,分開審問,這是規矩!”


  ??小翠繼續說:“宋公子家學淵源,早就懷疑薛公子切指不疼有鬼,當薛公子連切左手中指和食指時,宋公子終於想通了,薛公子服食了麻沸散!


  ??宋公子先後切去了三根手指,左手隻剩下拇指和食指,疼得胳膊直抖!現在忽然發現薛公子使詐服食麻沸散,自然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薛公子。


  ??薛公子一看宋公子不肯再切手指,勃然大怒,衝過來就拳打腳踢宋公子。”


  ??嵇康忽然插了一句:“小翠,你確認看到了薛公子先動的手?”


  ??小翠點點頭說:“是的,薛公子平時就是火爆脾氣,一看宋公子識破他的計謀,惱羞成怒,衝上去就打。”


  ??王廣問:“小翠,此刻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在誰手裏?”


  ??小翠說:“最後割切手指的是薛公子,宋公子識破了他的計謀,自然不肯再切手指,匕首還在薛公子手上。


  ??薛公子衝過去痛打宋公子,手上匕首亂刺,已經是情急拚命。


  ??宋公子身體比薛公子靈活,地形又熟悉,在小石橋上不住地奔跑,躲避匕首。


  ??饒是如此,宋公子的衣服還是被匕首劃破,幸虧我大喊住手,薛公子猶豫了一會,才沒有刺到宋公子。


  ??薛公子最終還是追了上去,宋公子被逼到了小石橋上,背倚石頭橋攔,已經無路可退!


  ??薛公子一匕首刺去,宋公子急忙側身一閃,用雙手按住薛公子持匕首的那隻右手,用力在石頭橋欄上猛磕!

  ??薛公子負疼,手一鬆,匕首被宋公子奪去。


  ??薛公子大驚,急忙雙手齊用,來奪宋公子手中匕首。


  ??但是薛公子吃虧在左手隻剩大拇指,用不上力,隻有右手去奪匕首。


  ??宋公子雙手緊握匕首,用力一奪,匕首到了自己跟前;而薛公子右手拽住匕首不放,被拖到宋公子麵前;薛公子收腳不住,直望宋公子懷裏撲去,索性用頭一挺,力撞宋公子。


  ??宋公子被撞得頭疼,雙手下意識地一劃,想推開薛公子,卻忘了手中拿著削鐵如泥的匕首,一下子就砍掉了薛公子的腦袋,腦袋撲通一聲掉進河裏。”


  ??薛管家薛寶義忽然大叫起來:“不可能!一派胡言!我兒子怎麽會把腦袋送到匕首上去?!明明是你們殺了我兒子,再來串供!”


  ??司馬師也喝道:“牽強附會,一派胡言!元凶宋祖玉何在?為何不見他出堂受審?!”


  ??嵇康笑道:“司馬大人,你做官多年,哪有被告和證人一起出庭受審的?你就不怕他們串供?”


  ??司馬師一時語塞,轉頭對王廣說:“王縣令,此事還有蹊蹺,那宋府的管家宋老實怎麽會把薛公子的無頭屍體運去山洞拋屍?為什麽不立刻報官?疑點重重!”


  ??王廣點頭說:“我正要審問此事,司馬大人且寬坐聽審。”


  ??司馬師無語坐回到椅子上,王廣繼續問案。


  ??宋老實在一旁跪了許久,腰酸腿痛。


  ??王廣一拍驚堂木,“啪”地一聲,問:“宋老實,你為何把薛耀祖的屍體連夜拋屍?是受誰人指使?還不從實招來?!”


  ??宋老實磕了一個頭說:“大人容稟,小人在宋家做了一輩子家奴,三代老爺都對我不錯!

  ??那天宋祖玉公子回家,我看他衣服上濺滿了血滴,手上包紮著紗布,臉色慘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大吃一驚,忙問其故!


  ??因為宋祖玉從小是我帶大的,和我特別親,所以見了我就嚎啕大哭!

  ??我連忙撫慰他,問他出了什麽事?


  ??宋祖玉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

  ??我一聽也嚇得不輕,弄出人命來了,這可怎麽得了?


  ??宋祖玉問我,他父親在不在家?我告訴他,老爺出去訪友了,臨走時說要兩三天才回來。


  ??宋祖玉就哭求我想想辦法救救他,我看他哭得跟個淚人似地,心中不忍,就問他凶殺案有沒有人在場看見?

  ??宋祖玉說,隻有他喜歡的青樓女子小翠一人在場,看見薛耀祖頭顱被砍掉,早嚇得騎馬逃回家去了,以他和小翠的關係,小翠應該不會去告發。


  ??我想了半天,讓宋祖玉趕緊去找小翠,讓她千萬不能報官;然後我帶著自己的親兒子去了小石橋,打水洗地,把血跡都洗掉,連屍首都衝了個幹幹淨淨;然後趁著夜色掩護,把無頭屍體運到偏僻的山洞裏拋屍,指望不會被人發現,過些日子就爛掉了,再無對證。


  ??誰想過了幾天老爺回來了,我不敢隱瞞,稟報了老爺;老爺大發雷霆,命我把屍體立刻從山洞裏運回原處,然後帶著宋祖玉就來衙門投案自首了。”


  ??王廣聽完,命衙役去簽押房把坐著休息的證人宋掌櫃帶來,命他複述一遍案發的經過,果然與宋老實說得不差。


  ??王廣一拍驚堂木說:“大膽宋老實,知情不報,掩蓋殺人凶案,必須法辦!衙役們,把小翠和宋老實分開關押,宋掌櫃無罪,當堂釋放。”


  ??衙役們一聲應諾,把三人分開帶走,司馬師開口了。


  ??司馬師問王廣:“王大人,殺人償命,自古如此!宋祖玉殺了薛耀祖,你快快把他帶上來審問,判個斬立決吧!”


  ??王廣拱手說:“司馬大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宋祖玉殺了薛耀祖,是薛耀祖找上門去挑釁,宋祖玉在手指被傷了三根的情況下失手殺了薛耀祖,依照刑律應該判為誤殺,不宜判斬立決!待我行文給上憲,由上憲做主。”


  ??司馬師怒道:“王廣!你做的什麽縣令?殺人拋屍,連頭顱都找不到了,還不判死罪?”


  ??嵇康接話道:“司馬大人,不可咆哮公堂,讓別人看笑話。事情的起因是因二人爭風吃醋,罪魁禍首是小翠;那麽小翠又是銷金窟的頭牌,銷金窟是誰在幕後主使經營的呢?真要追查下去,怕是司馬大人也難以置身事外吧?”


  ??司馬師一時語塞,前思後想,黯然坐回到椅子上。


  ??薛寶義忽然大哭起來:“你們都有道理,難道我的兒子就白死了嗎!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子,死後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沒有,我,我,我.……”


  ??薛寶義越哭越傷心,忽然一口氣上不來,一頭栽倒在地。


  ??司馬師急忙站起來,走到外麵喊來跟隨的家奴,把薛寶義抬回府去將養,一邊沉著臉走到公案前,問王廣:“王大人,你果真不判宋祖玉死罪?我司馬家的麵子也不給?”


  ??王廣不卑不亢地說:“司馬大人,國法無情,我已經把案卷呈報給上憲,若宋祖玉依律當斬,我也不會包庇;若宋祖玉罪不該死,那麽由刑律裁決吧!”


  ??司馬師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嵇康建議王廣增加些衙役,把守死囚牢,實質上是把宋祖玉保護起來。


  ??王廣又暗中去見宋祖玉,讓他供認殺人的經過,和小翠說得幾乎一模一樣。


  ??做完這些,王廣立刻命書辦把一應文書口供整理,上報刑部,等候裁決。


  ??嵇康告辭出來,特地去了趟宋掌櫃家,安慰安慰他。


  ??宋掌櫃正躺在床上唉聲歎氣,宋祖玉闖下大禍,生死未卜,自己也無心做生意了,全家籠罩著一片愁雲。


  ??忽然宋夫人麵帶淚痕走進來說:“老爺,嵇大人,離我家不遠有座黃石山,山上有座山神廟,很是靈驗!


  ??廟中香火鼎盛,每日前去焚香祈願之人絡繹不絕;但是山腳下的村民卻對此廟又敬又怕,因為廟中供奉的山神是非不分,凡是焚上三炷香,無論許下何等喪盡天良的願望都會應驗,哪怕是殺人放火也是如此。


  ??我們左右不知道兒子會怎麽樣,何不前去禱告一番,祈求山神庇佑?”


  ??宋掌櫃聽了眼睛一亮,起來就要出發,忽然想起嵇康來探望自己,歉意地向嵇康告辭。


  ??嵇康說:“對什麽願望都有求必應,這個山神怕不是個善茬!左右無事,我陪你走一遭如何?”


  ??宋掌櫃大喜,急忙令家奴備好兩匹快馬,一路疾馳而去。


  ??騎了一個時辰,到了宋夫人所說的那座黃石山,山石光禿禿地,樹木稀少,黃色山石比比皆是,看上去很是荒涼。


  ??山也不是很高,山頂卻遙遙看去有座山神廟,山道上不住地有人上山進香。


  ??嵇康看看山勢陡峭,就和王廣在山腳下找了戶人家,把兩匹馬寄存在他家,二人徒步上山。


  ??宋掌櫃站在山腳下,仰望山道崎嶇,還有些曲折,就問道與那戶寄存馬匹的人家。


  ??那戶山民手指著門前說:“你們看,那邊過來的一個青年男子,名叫胡純華,是個孝子。


  ??他的老母患病三年了,他一直在床榻前悉心照料,但是母親的病越發嚴重,已是無藥可治;胡純華本來對鬼神敬而遠之,現在無奈之下,前幾天就想嚐試一下,決定去山神廟中祈願,希望母親能夠好起來。


  ??你們看他跨著個籃子,擺著香燭供品,必定是上山進香去的,你們跟著他走,省得問路。”


  ??嵇康和王廣一聽,謝過山民,跟著胡純華一路上山。


  ??胡純華一路心事重重,也無心搭理二人,低著頭隻顧登山趕路。


  ??那山神廟在山頂上,山路崎嶇,很是難走;走到廟前已是午時,胡純華來到廟中,卻見廟中已有一人叩拜神像,乃是自己的鄰居王員外,正在還願。


  ??王員外把瓜果菜肴供上,又虔誠地點上了三炷香,恭恭敬敬朝著那山神像叩了三個頭,禱告一番。


  ??完畢後王員外站起來,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認得是鄰居胡純華,顯得有些心虛,說道:“前幾日家中妻子身體有恙,來許了個願,望她早日康複,果然應驗了,故今日前來還願,胡老弟也是來祈願的?”


  ??胡純華點了點頭,卻並未與他搭話,心中對他頗為鄙視。


  ??因為王員外經營著一家米店,但是為人刻薄,做生意又好短斤少兩,故而生意並不好;反之對麵的李家米店掌櫃為人友善,好行善事,做買賣也實誠,所以生意興隆。


  ??但就在幾日之前,李掌櫃忽患重病,沒過多久便全身發黑,一命嗚呼了,米店也隨之倒閉。自此以後王員外獨家賣米,生意蒸蒸日上;但是之前曾有人看到過王員外到山神廟焚香祈願,因此傳言李掌櫃之死與王員外脫不了幹係。


  ??起初胡純華還不大相信傳言,但今日撞到了,王員外的一番話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那婆娘明明幾日之前還與人罵街,身體好得不得了,哪有什麽恙?所以胡純華格外相信李掌櫃的死與王員外找山神禱告很有關係!


  ??嵇康和宋掌櫃跟隨著進了山神廟,宋掌櫃已經在山神廟外請了香燭,進來準備進香,一看胡純華站著發愣,就問他怎麽不上香?

  ??胡純華回過神來,連忙跪倒磕拜山神像,祈求母親早日康複,然後走到廟外,坐在樹蔭下石頭上休息。


  ??宋掌櫃虔誠為兒子禱告一番,心裏忐忑不安,也走出山神廟休息一會,就與胡純華攀談了幾句。


  ??偏偏宋掌櫃認識亡故的賣米的李掌櫃,無意間與胡純華談起李掌櫃,得知他暴病身亡,嗟歎不已。


  ??胡純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剛剛離去的王員外和李掌櫃,同行就是冤家,王員外又來山神廟禱告過,鄰居們大多懷疑是王員外詛咒了李掌櫃!

  ??嵇康憤然說:“如果這山神有求必應,而不管禱告者祈求的是什麽,如此行徑與妖邪何異?現在是吃飯時間,香客極少,待我再去廟裏仔細察看!”


  ??嵇康快步上前,推開虛掩的廟門,一看頓時怔住了!隻見殿中長梁上,一條幾丈長的蜈蚣正懸掛著身子於長梁上,探頭吸食那香案上的香火和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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