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陸遜脫身卻食言 馬良死節嶺下關
陸遜被困在八陣圖裏，心知出不去了，無奈地躺在陷阱裏休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遜忽然聽到上麵有“篤、篤、篤”的聲音，陸遜大喜，有人來了，哪怕被抓，也比無聲無息地活活餓死好！
??陸遜朝上麵大喊：“來者何人？我陸遜被困在此！”
??過了一會，上麵有一個老者回答：“莫非是東吳大都督陸遜陸伯言？”
??陸遜道：“正是在下！既然被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先放我出去。”
??老者笑嗬嗬地說：“都督誤會了，我不是蜀國的人，也不是魏國的人，老夫一介山野村夫，路過此地，巧遇都督而已。”
??陸遜大喜，忙說：“就請老丈放我出來，必當重謝！”
??老者沉吟片刻，說：“放都督出來可以，隻是老朽替吳蜀兩國士兵、百姓向都督求個情，都督出來後，收兵回東吳，兩家罷兵，休養生息。”
??陸遜聽了一愣，這老者提出這個要求，必定有深意！
??陸遜急於脫身，隨口應道：“老丈放心，東吳大軍都歸我調遣，隻要我能脫困，答應你便是。”
??老者淡然一笑，說：“出來其實不難，隻要都督你對著木偶三跪九叩，就出來了！”
??陸遜心裏疑惑，不敢多問，果真跪下叩了三個頭，起來又跪，連跪三次，一共叩了九個頭。
??隻聽“紮紮紮”響了幾聲，旁邊的石頭洞壁忽然分開，顯出一條路來。陸遜大喜，急忙走出洞外一看，已經到了石台外麵。”
??陸遜拱手稱謝，說：“多謝老丈教我脫身！這陣法必定是諸葛亮擺的，不然不會有他的木偶像！老丈熟悉陣法，又勸我退兵不要伐蜀，莫非與諸葛亮有舊？”
??說完陸遜仔細打量老者，隻見他一身紫袍，手拄綠竹杖，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滿麵慈祥。
??老丈爽朗地笑道：“都督果然聰慧過人！在下正是諸葛亮的嶽父黃承彥。此石陣名叫八陣圖，反複八門，按奇門遁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布陣。道路曲折回環，變化多端，可比十萬精兵。布陣之後，諸葛亮曾對老夫說：後來或有東吳、曹魏大將困於陣中，莫要引他出來。老夫剛才在山岩之上，見將軍從死門墜入，料想不識此陣，必為所困。老夫平生好善，又為兩國大局著想，不忍將軍困死於此，故而出手相救。”
??陸遜飛快地動著念頭，這老丈原來是諸葛亮的嶽父黃承彥，怪不得熟悉陣法！黃承彥是沒有加入蜀國，也沒有入魏國做官，居住在襄陽，算來還是吳國人。但他畢竟是諸葛亮的嶽父，自然幫著蜀國，劉備大敗，黃承彥勸我退兵，莫非是諸葛亮派來的說客？
??陸遜的手不由得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黃承彥察言觀色，一看笑道：“陸都督莫非要殺老夫滅口？老夫這把年紀，死不足惜，隻是再無人引領都督出陣，都督活活地餓死在陣中，實在是可惜。”
??陸遜一聽大驚，急忙鬆開手，說：“老丈誤會了，我之前掉落陷阱，不知道身上佩劍還在不在，故而摸了一把。老丈隻要領我出陣，我立刻收兵回東吳，決不食言！”
??黃承彥笑笑，知道陸遜口是心非，一邊扶著竹杖在前引路，一邊說：“都督可曾想過，魏主曹丕，奸詐無比，不在其父曹操之下！吳蜀交戰，吳國雖然大勝，但是蜀國仍有東西兩川之地，數十萬兵馬，又有趙子龍、馬超等虎將，更有諸葛亮居中調度；都督若一意孤行，去攻西川，可有勝算？魏主曹丕若出兵助吳，那麽滅掉蜀國之後，吳、魏平分疆土，勢均力敵，劃長江而治。曹丕若出兵攻吳，蜀國必定趁機報仇，吳國兩麵受敵，必敗！吳國一敗，蜀國已實力大損，曹丕收拾了吳國再去滅蜀，一統天下！如果你是曹丕，你會怎麽做？”
??陸遜聽得一頭冷汗，頻頻點頭。
??黃承彥一邊說，一邊引路，左拐右拐，七繞八繞，走出了八陣圖！
??陸遜一看，自己已經站在入口處。旁邊韓當、周泰、淩統喜出望外，走上來說：“恭喜都督，賀喜都督，終於脫困，可把我等急死了！”
??陸遜點點頭，也不多說，對著黃承彥深施一禮，解下佩劍捧給黃承彥說：“多謝老丈救命之恩，在下出來得倉猝，身無金銀，以此佩劍相贈，日後若有用得到我陸遜的地方，盡管去東吳找我！”
??說完陸遜返身上馬，奔馳回夔關，韓當等三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那老者是誰。
??陸遜回到夔關大堂，召集眾將，說：“我今日被困在八陣圖中，險些送命！多虧了當地的一位老者，認識路徑，領我出來。這陣法是諸葛亮所布，諸葛亮大才，我實不如之！如今我欲收兵還朝，防備曹丕趁我國中空虛，前來偷襲，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七嘴八舌，蔣欽說：“都督！現在劉備兵敗如山倒，我們何不趁勝殺進成都，活捉諸葛亮，為死去的周瑜都督報仇？”
??陳武說：“曹丕與我家吳王有約，共同破蜀，平分疆土，怎麽會反戈一擊？我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能退兵！”
??董襲說：“都督，諸葛亮多謀，但不在此地；我們何不窮追猛打，先抓了劉備，也好回去請功？”
??陸遜被眾將一說，心裏又活泛了，心想：“軍心可用，不如趁此良機，殺進西川，奪取兩川之地！諸葛亮雖然厲害，但是兵敗如山倒，我軍大勝之下，連同降兵已經有三十萬了，諸葛亮能有多少兵馬？殺進西川東川，我陸遜退可向吳王邀功請賞，進可自立為漢中王，三分天下，做個霸主！”
??陸遜毅然下令：“全軍即刻出發，去攻西川！”
??此刻劉備連夜趕路，到了近天嶺，終於鬆了口氣。
??近天嶺是進西川的第二處關卡，快到山頂的地方，設立著一座雄關，卡住登山的道路，易守難攻！要進西川，必須翻越近天嶺，近天嶺上的關卡，真算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把守近天嶺的大將名叫鄧銅，三十多歲，用一把長柄銅錘，力大招猛，蜀人稱他是無敵大將，但卻是勇而無謀。
??劉備踏著陡峭的山路登山，山路不寬，兩邊都是深穀，往下一看就頭暈目眩！
??這條山路，其實是一道山梁，斜斜地伸向山頂的關卡上，人走在上麵都要小心翼翼，大軍根本無法列隊而行，非常險要！山路上沒有野獸，飛鳥都很少！
??近天嶺群峰阻路，巍峨參差，氣勢磅礴。山頂高聳入雲，白皚皚一片，上麵有終年不化的積雪。
??劉備不敢騎馬，下來牽著馬，緩緩登山，走進關廂，鄧銅早已出關迎接。
??鄧銅又高又壯，聲若洪鍾，隨身帶著長柄銅錘，說：“陛下勿憂，近天嶺險峻崎嶇，吳軍萬萬攻不下來，有我鎮守，陛下放寬心便是，請去關廂裏休息，用膳。”
??劉備一陣廝殺，又連夜趕路，又累又餓，點點頭，令大軍原地休息，帶著文官武將們進關吃飯。
??近天嶺十分陡峭，所以半山腰上這處關卡也不大，幾間房子，幾處兵營而已。
??鄧銅早已備下酒宴，恭敬地請劉備坐了首席。
??劉備無心飲酒，問：“鄧銅將軍，我上山時，見山腳下有一座小城，為何空著？”
??鄧銅歎了口氣，說：“這座小城原先是馮襲、張南二位將軍把守的，可惜二將已經戰死。東吳有二十多萬大軍，小城中若派兵設防，等於是送死！所以我把兵力都調上山來，死守近天嶺。”
??劉備沉吟片刻，說：“哪位將軍願意帶五千兵馬，去守小城，阻擊吳軍，給陸遜一個下馬威！”
??劉巴、馬玉一齊應聲：“陛下，我願前往！”
??劉備點點頭，親自端起酒杯敬二將，說：“二位將軍見機行事，不可硬拚，殺陸遜一個出其不意，就可撤上山來，助鄧銅將軍守關。”
??二將領命，立刻動身，出去點起五千精兵，到山下小城中駐紮。
??劉備開始吃飯，忽然探馬來稟報：“皇上，我軍副將龐林降魏，杜路降吳，劉寧降吳；鎮守江北臨沮的黃權將軍，率兵降魏。”
??劉備聽了目瞪口呆，半晌歎息道：“也怪不得他們，兵敗被圍，螻蟻尚且貪生。”
??魏延道：“陛下，其他副將投降也就罷了；這黃權陛下待他不薄，委以重任，又是西川老臣，他投降對我軍士氣影響非常大！我聽說黃權的家眷都在成都，陛下回去，可將黃權家小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劉備毅然道：“不可！黃權兵敗被圍，退路被吳軍切斷，又不能投降仇敵東吳，無奈之下隻好投魏。是朕對不起黃權，非黃權負朕，由他去吧。”
??眾文武都感佩劉備的仁德。
??飯畢，鄧芝勸道：“陛下，近天嶺狹窄，屯不下大軍，不如我們越過近天嶺，前往下一關，錦江大營。那裏有向寵將軍率水陸兩軍駐紮，我們整頓兵馬，再與陸遜決戰！”
??劉備沉吟道：“也好，這裏有鄧銅將軍把守，朕也放心。隻是近天嶺上都是武將，得一謀士留下相助才好。”
??話音剛落，探馬來報：“皇上，大夫馬良，送糧已到近天嶺後山，馬良親自來請旨，是把糧食送上山來，還是皇上帶兵下山接糧。”
??劉備大喜，連忙下令請馬良進來。
??馬良行色匆匆地進來，跪拜劉備，說：“陛下勿憂，諸葛丞相已知我軍兵敗，命我先運來糧草接濟；子龍將軍也從白帝城出發，率兵來援。丞相留下馬超守南鄭、蔣琬守定軍山，丞相親率十萬大軍，趕來支援。”
??劉備大喜，說：“如此甚好，我大軍敗退，沒有糧食，正為糧食發愁。我這就帶兵下山接糧。馬良大夫，現在近天嶺守將，還差一位謀士，你可願意留下助守？”
??馬良慨然道：“陛下待臣天高地厚之恩，臣敢不以死相報？臣願留下，出謀劃策，就請陛下率大軍下山吧。”
??劉備大喜，吩咐吳懿調禦林軍五千精銳，保衛馬良，交給馬良指揮；然後領著十餘萬大軍浩浩蕩蕩越過近天嶺，下山奔赴錦江大營。
??馬良說：“鄧銅將軍，山下小城，已有李玉、劉巴將軍把守，吳軍若來，必定圍城。這城不大，隻有南北兩座門，我們要出奇兵，才能守住小城，重創吳軍。”
??鄧銅點點頭說：“我隻管廝殺，如何用兵，先生布置便是。”
??馬良沉思良久，說：“我率五千禦林軍去助二將守城，將軍關上有多少兵馬？”
??鄧銅說：“山上地方不大，共有兩萬兵馬，其中一萬是弓箭兵。關下有一片竹林，占地不小，林中有小路直通關上，外人不知道。”
??馬良大喜，說：“就請將軍率一萬弓箭兵埋伏在竹林中，若吳軍圍住山下小城，將軍突然領兵出擊，居高臨下放箭，攻擊吳軍的背後；我再打開城門，派騎兵夾擊，吳軍腹背受敵，必然撤退。對了，這山下的小城有沒有名字？”
??鄧銅說：“有，叫嶺下關，還是張任做西川都督時下令建的，與我山上的關卡互為犄角之勢，互相救應。”
??馬良喜道：“張任還是有遠見的，現在這嶺下關派上了用場。我這就去嶺下關守城，鄧將軍按約定辦事。”
??鄧銅點頭答應，點兵去埋伏，馬良親自來到山下嶺下關，如此這般和李玉、劉巴二將商議一番，二將欣然同意，分別去準備。”
??到了午後，陸遜大軍浩浩蕩蕩開來，果然一到就將嶺下關團團包圍，圍著南北二門攻打。
??李玉和劉巴早有準備，關中糧食、箭支都已備足，二將親自上城樓守城，城樓上箭如雨下，刀砍槍刺，吳兵爬不上去。
??陸遜聞報攻城失利，傷亡慘重，心中大怒，親自出來督戰。
??陸遜命韓當領兵五千攻南門，周泰領兵五千攻北門，敢後退者斬首示眾！先登上城樓的，賞黃金百兩！
??吳兵蜂擁而至，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人人奮勇爬城牆，前赴後繼。
??馬良也登上了城樓，察看敵情，心裏焦急，形勢危急，不斷地有吳兵爬上城樓，為何鄧銅還不出擊？
??忽然聽見吳兵大聲驚呼，紛紛墜城！
??馬良走近城牆一看，北門正對著近天嶺的方向，鄧銅率領一萬弓箭兵抵近射擊，萬箭齊發，城下吳兵紛紛中箭，抱頭鼠竄！
??馬良大喜，下了城樓，下令打開南門，率領五千禦林軍親自出城衝殺，專殺城牆下的吳兵！
??吳兵猝不及防，被五千禦林軍殺得四散而逃，再也無人攻城。
??馬良也不戀戰，舉著寶劍，帶領五千禦林軍撤回南門，城門緊閉，勝利而歸。
??陸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吃驚，劉備大敗之下，軍中還有這樣的人才，這守城的人不簡單！
??陸遜卻不知道，諸葛亮為什麽在劉備危急之時，派馬良來送糧？就是因為馬良足智多謀，雖是文人，卻頗有膽略！
??馬良字季常，因為眉毛中有白毛，人稱白眉馬良，襄陽宜城人，馬謖之兄。馬良兄弟五人都有才華名氣，而馬良又在五人中最為出色，因此有“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讚譽。
??建安十四年（209年），劉備擔任荊州牧，征召馬良為荊州從事。馬良與諸葛亮關係友善，曾奉命出使東吳，受到孫權恭敬的接待，因此吳軍中有人認出是馬良，急忙稟報陸遜。
??陸遜也知道近天嶺易守難攻，心中不免又打起了退堂鼓。
??老將周泰說：“都督，過了近天嶺天險，就是一馬平川，蜀軍無險可守，我們不能輕易放棄！”
??陸遜問：“老將軍征戰多年，可有妙計？”
??周泰說：“蜀軍困獸猶鬥，急急強攻，不易得手。我軍勝在兵多，可遙遙將這嶺下關包圍，不去攻城；然後在小城的周圍挖下深溝，讓嶺下關的蜀軍出不來；我們再放手攻下近天嶺，這樣嶺下關的守軍會被活活困死。”
??陸遜大喜，說：“薑還是老的辣，就依老將軍，立刻挖溝！”
??吳兵有二十多萬兵馬，輪流挖溝，一夜之間就將嶺下關團團困在一圈壕溝內。
??馬良聞報，長歎一聲說：“吳軍中也有高人，怪不得皇上兵敗，現在隻有指望鄧銅守住近天嶺，等諸葛丞相大軍趕來，再行反攻。”
??陸遜困住馬良、李玉、劉巴三將，得意洋洋；第二天在嶺下關南北兩門外各留兩萬兵馬，監視關中蜀軍，自己親率大軍來攻近天嶺。
??鄧銅見嶺下關被壕溝團團圍住，心知自己這點兵馬衝下去也是送死，急忙收兵回近天嶺關防守。
??吳軍雖多，但是山路狹窄，大軍開不上去，隻能一批批地往上衝；吳兵擠在一起衝鋒，被蜀軍箭射、石頭砸，死傷慘重，不斷地有士兵掉下懸崖，吳兵人人心驚。
??陸遜親抵前線觀察，見近天嶺關下有一片竹林，逶迤通向山下，最上麵的竹林靠近城牆。
??陸遜有了主意，下令收兵，就在山腳下駐紮。
??吃罷晚飯，陸遜密令陳武、董襲二將，挑選三千名武藝高強的士卒，夜裏混進竹林，看看有沒有通往關上的道路。
??陳武、董襲二將都是身高力大，親自挑選了三千精兵，連夜潛進竹林。
??鄧銅也派了副將盛舉，把守著竹林通往關上的小路。但盛舉沒想到吳軍會夜間偷襲，沒有派出探馬哨探，等到兩軍相接，已經來不及向鄧銅報警，盛舉部下兩千兵士與三千吳軍混戰。
??盛舉本來進川之後，把守下秦關；劉備伐吳，諸葛亮放心不下，調盛舉仍回近天嶺把守，做鄧銅的副將，還守衛竹林要道，增強近天嶺的防衛。
??偷襲的三千吳軍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蜀軍很快不敵，退進竹林深處。
??陳武、董襲二人路徑不明，衝鋒幾次，都被弓箭射退。
??陳武忽然心生一計，說：“我們何不用火箭，火燒竹林？”
??董襲說：“竹子一年四季都是綠的，怎麽燒得著？”
??陳武說：“我看這竹林裏地上枯葉很厚，我們射火箭進去，即使竹子燒不著，地上的枯葉會燒起來，濃煙滾滾，也能把蜀兵熏走。”
??董襲點頭同意，下令士兵射火箭。
??果然如陳武所料，竹林裏濃煙四起，熏得蜀軍咳嗽不已，連連後退。
??陳武大喜，一邊指揮士兵追擊，一邊派人去稟報陸遜都督，請他領大軍連夜進攻。
??這時鄧銅已經接到士兵稟報，竹林小道有吳兵偷襲。
??鄧銅大驚，提著長柄銅錘，親率士兵來援助。
??鄧銅力大錘沉，陳武招架不住，董襲急忙上去助戰，二人合戰鄧銅。
??鄧銅毫不畏懼，揮錘猛攻，二將連連後退。
??陳武、董襲都是馬上將軍，步戰不是強項，很多精妙的招式需要戰馬配合；鄧銅卻是個渾人，掄錘猛砸，也不管什麽招式不招式，以力取勝。
??二將節節敗退，忽然一名蜀兵氣喘籲籲地跑來，說：“報、報鄧將軍，陸遜率領大隊吳兵，連夜攻城，已到關下，我軍告急！”
??鄧銅大怒，扛起長柄銅錘，就回關上去防守，卻把陳武、董襲晾在一旁。
??陳武喜道：“這鄧銅力大無腦，直接回去抵擋陸遜，卻不管我們二人，真是天賜良機！”
??董襲連連點頭，率領部下摸上關卡，看見蜀兵就殺。
??鄧銅正在關卡上與吳軍激戰，忽然後方大亂，陳武、董襲二將領著兩千多吳兵趕來，裏外夾擊，蜀兵潰敗！
??鄧銅心知守不住了，怒吼一聲，長柄銅錘狂舞，砸死許多吳兵，轉身從近天嶺後山逃走，無人敢攔。
??陸遜夜間奇襲破關，心中大喜，留下五千士兵守關。然後下令把投降的、被俘的蜀兵押下山去，推落到圍困嶺下關的壕溝裏，用活人填出一條路來，大軍踩著活人過了壕溝，連夜趁勝攻城。
??吳軍奪下天險近天嶺，士氣大振，蜂擁著往上衝。
??馬玉、劉巴與馬良商議，馬良說：“二位將軍，看這形勢嶺下關是守不住了，二位速速開南門突圍，去向陛下報信。我留守關中、抗擊吳兵，掩護你們脫身！”
??馬玉說：“要走一起走，怎麽我倆突圍，留下你送死？”
??馬良急道：“二位是武將，容易脫身，我是走不掉了！再說皇上麾下，哪有士兵未逃，領兵的先逃的？我決意殉主，讓陸遜看看，我蜀軍大有不怕死的人在！莫再多說，現在吳軍主攻北門，你們速速打開南門，繞道逃走，將來好為我報仇！”
??劉巴雙目流淚，說：“馬大夫，我二人保你突圍，一起走吧！”
??馬良突然拔出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喝道：“你二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要逼我自盡嗎？”
??二將無奈，隻好轉身往城樓下麵走。
??馬良達到目的，大吼一聲，舞著佩劍衝向城樓邊上殺敵去了！
??劉巴和李玉，不約而同地跪倒，對著馬良的背影磕了三個頭，下去開南門突圍。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