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夏日清晨，空山的竹林裏傳來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穿過竹林的清風，帶有一絲特有的香氣，清爽叫人醒神。


  在這座不知名的空山上有座竹製的木屋，住著一對師徒。


  年長的師傅不知其名，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男子，但他卻頂著一頭白發，常年隻穿一件白色長袍，無論春夏秋冬。


  與他生活一起的是一位15歲的少年，這位少年的名字叫淩無塵，這是他的師傅。六歲時為他起的名字，“無”有忘卻的意思，“塵”隻是代表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15年前他的父母被仇人追殺，不幸身亡，他是位孤兒。他的老師為他取一個這樣的名字，自然是希望他勿念往日的風雨，遠離塵世的喧囂，為自己而活。


  竹屋的庭院內有棵櫻花樹，此時夏日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落下的花瓣將庭院填滿，夏草興盛，但庭院內卻不見一絲翠綠。


  初陽緩緩升起，竹梢的斜影印在門上，搖擺不定。


  這時門口處傳來了熟悉的開門聲，一位少年穿著一件洗的舊白的衣服從門內走出，臉上洋溢著笑容，手中握著一份古卷，夾在腰間，閉上眼，他伸了個懶腰。享受著初陽的洗禮，自言自語道：“今日應該是我有生之年來，起床起的最晚的一了吧？”


  接著淩無塵走到樹下的石桌旁，他吹去石椅上的花瓣，坐下，打開手中的古卷，仔細鑽研，也許是因為臉上那一絲尚未褪去的笑意，他認真看書的樣子，來更像是一種脫俗超然的享受。


  “無塵！”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心念一動：師傅！


  一道魁梧的身影從門後走來，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那柄長劍被紗布包裹著，淩無塵一眼便認出了紗布的料子，那可是千年冰蠶絲紡織而成的紗布，要知道一根千年冰蟬絲便可以吊起千斤重物，而且這東西極其堅韌，用它製成的紗布更是堅不可摧。


  此刻包裹著長劍的紗布上布滿了雷芒，有處甚至被長劍釋放出的雷電電焦了去，更耀眼的是那道劍柄，上麵刻有奇異的符文，時而又有寒光流過。


  他的老師提著劍從門後走出，門上乃至他身後的樹幹留下了深淺不一的溝壑，這是他師傅手中劍的劍氣留下的，這劍氣雖然鋒銳強勁，但卻不傷淩無塵一絲一毫，他感受不到來自那柄長劍的一絲壓力，甚至於他有種親切的感覺。


  “無塵，你的靈體恢複的怎麽樣？”此刻的淩無塵還沉浸在那道鋒芒的劍意之中，由是一愣才回過神來。


  “昨夜老師您嚐試了新方法後，我的靈體已經完全修複，直至今早也沒出現什麽異樣，從今起，我更要開始修煉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氣體，人們將它稱之為靈氣，至大地初創以來，這種微妙的氣體便存於著片陸上。


  漸漸的生活在這裏的動物進化出了吸收靈氣的能力，它們有的用靈氣淬煉體魄強化自身的抗擊打能力，讓自己變得耐揍。有的將它同化儲存，轉化為自身的一部分，待到需要時將其噴發出來，轉化為自己的一種特技，用於生存。


  遠古留下的靈氣分為四種冰、火、風、雷，但經過歲月的磨合，又靜靜的引申出了其他種類的靈氣，例如罡氣便是冰於雷經過歲月的磨合產生的，遠古留下的靈氣相對於磨合產生的靈氣來，顯現出的屬性特點要單麵一些，針對性也較強，而後磨合形成的靈氣就要相對全麵一些，但特點卻沒有前者那麽突出。

  時至今日，靈獸已經演化出了屬於他們的靈晶，而人類則演化出了靈體。


  靈體生來便有屬於自己的形態，有一部分的靈體形態與動物相仿，有的則是與物品的形態相仿，靈體傳承則是來自父母的其中一方。


  “師父弟子今日仍是有一事不明！”


  他的師傅雙手交於後背，皺了皺眉頭問道：“何事？”


  “師傅您認識我的父母親，我也曾聽您提起過，我父親的靈體是一柄長劍：雷屬，母親的靈體則是與師妹的一致，都是冰晶鳳凰：冰屬，雖我的靈體曾經破裂過，但本源卻未曾移動，如今我的靈體已經完全修複，可為何卻是一朵未知名的花，還是無屬性的，你會不會……！”


  語音剛落，他的師傅便大聲笑了起來，但是他師傅握在身後的長劍卻不自覺地抖動著，似有靈性。


  狂暴的劍氣，在門上樹幹上劃出一道道更為深邃的溝壑。


  前一秒他的師傅還在笑著，後一秒卻閃現到了他的身旁，朝著他的腦袋便是呼的一巴掌，“想什麽呢？”


  淩無塵臉尷尬的摸了摸腦殼。


  他的師傅平靜的問道：“你有什麽打算？”於是向淩無塵的身後走了幾步。


  淩無塵想了想，轉身回道：“也許我得製定新的時間規……”


  他的師傅打斷道：“今日我便要去了。”


  “？”


  “對！”


  麵對突如其來的話語，淩無塵愣是半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你呢？你打算要去哪兒？”他師傅接著又問。


  “您要去哪兒？”淩無塵並沒有回答他師傅的話。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我們何時才能再相見？”


  “那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我的選擇。”淩無塵一臉疑惑的指著自己的胸口。


  “我想你應該去成神都看看，為了你的父母，為了你自己，雖然這條路實屬不易！”


  他的師傅抬頭望了望空中升起的太陽，笑了笑道：“如果你走這條路，也許我們還會再相見。”


  淩無塵有些吃驚，神都那可是神的領域，隻有神才能到達的地方，其是能去就去的！


  “當初老師您教我煉藥時不是曾，不希望我進入修靈者的世界嗎？怎麽……”


  他的師傅打斷道：“那就要看你選擇了。”他的師傅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師傅向山下邊走邊道：“這不急，你慢慢想，我不過是希望罷了，一切都由你自行斟酌。明你也見見世麵去吧，你師妹的母親和你的母親是姐妹，她在府城，你可以去找她，以你師哥的身份，不然你會死的！”


  淩無塵心想，師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姐妹，這是要告訴我什麽？？


  麵對他師傅那突如其來卻又不鹹不淡的話語，身處少年的他有些愕然。


  時光一晃便到了黃昏時刻，他爬上山頂躺在柔軟的草坪上，嘴中叼著一葉青草，慢慢的嚼，任由草葉的青澀流浸在他的口腔中，夕陽落在他那張稚嫩又帶著憂鬱的臉旁，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