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平藩三策
“不要!”林如歌沒好氣。
“好!”容楚一拍手,舉起酒壺,“痛快人,我喜歡!”忽然想起壺裏沒酒,於是尷尬的笑了笑,又將酒壺放下。
林如歌順手接過酒壺,對著容楚舉了舉,“沒酒了,王爺還不走?”
……
林如歌第二日頂著黑眼圈,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了垂詢殿。昭和帝下了早朝已回到垂詢殿批閱奏折,身邊仍舊燃著蜜羅香,香霧嫋嫋,熏得林如歌一個噴嚏。
“皇上。”林如歌俯身拜下,“臣給皇上請安,願皇上壽比天齊,萬壽無疆。”
看著會說話的寧珂,昭和帝不由的心情大好,抬抬手虛扶了一下林如歌,讓她起來,“寧先生,昨日朕已聽瑄兒說了國相府的諸般事宜,太子辦事,朕很放心。”
“臣之榮幸。”林如歌對著昭和帝又拱了拱手。
昭和帝讓衛敕搬來椅子擺在自己的對麵,請林如歌坐下,“寧先生,往後你上過早朝就來這垂詢殿中,陪朕聊聊天。”
一起在垂詢殿中的還有左右兩位丞相和左右兩位諫議大夫,林如歌垂眸笑了笑,到底是從二品散官,就連從四品的職官也可代任。
又謝過昭和帝賜坐,林如歌悠悠坐下,朝左右兩邊的兩位丞相和諫議大夫各點了點頭示意,便看向昭和帝。
“……近來南疆那邊總有些動靜,讓朕煩心的很啊。”昭和帝合上一封奏折,歎氣道,“可如今我北周局勢稍穩,恐怕再起動蕩惹得民生不安,朕於心不忍。不知各位愛卿可有何建議,說來聽聽?”
陳玉和因了陳穎之事,對林如歌頗有不滿,可當著昭和帝又不便表現出來,隻是笑了笑,拱手道,“皇上,國相天縱之才,皇上何不聽聽國相的意思?”
林如歌輕笑,“寧珂年輕,不敢妄言。”
“嗬嗬,是啊,寧先生還年輕,還需曆練曆練。”沈覺慢悠悠的接道,言語中似有偏袒林如歌之意,“聽陳相的意思,可是有什麽想法了?”
昭和帝有些不滿這些文人們每天在堂堂垂詢殿裏鬥嘴,於是皺眉阻止道,“既然如此,左相說說可有什麽想法?”
“皇上。”陳玉和拱拱手,瞪向林如歌,“臣以為不如發兵十萬,一舉滅了那南疆宵小,從此皇上一統山河,便可高枕無憂。”
“那左相認為朕派誰去合適?”昭和帝明顯不滿意陳玉和此言,將手中奏折擲在桌上。
林如歌衝著陳玉和笑笑,對著昭和帝拱手,“皇上,臣認為不妥,征南之事,此時並無上佳人選。”
“寧先生到底還年輕!”陳玉和笑的譏諷,“寧先生此言,豈不是有說我北周無人之嫌?”隨即又對著昭和帝拱手,“皇上,臣覺得,征南之人須上可代表我北周皇室,下諳撫順軍心之道,臣覺得,此人並不難尋。”
林如歌知道陳玉和在說誰,上可代表北周皇室,下諳撫順軍心之道,這樣的人確實多,有四個。然而一個身陷前些天刺客事件難以脫身,一個被派往江南,還有一個據說近日要迎娶王妃,剩下最小的那個,這些日子裏又開始忙活禮部的事情。
這四個人誰都合適,可偏巧誰都走不開。
可惜當日昭和帝被刺後便即刻封鎖了消息,是以宮外之人並不知皇上現在對容瑄很是懷疑。
“臣覺得,此時並不是大動幹戈的好時機。”沈覺笑著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臣想,不如聽聽寧先生的意思,想來寧先生此時已是成竹在胸,運籌帷幄。”
當日在國子學暫任侍講的就是右相沈覺,沈覺總是一副笑眯眯的賢相樣子,林如歌從未見他發過火,也沒見他刻意刁難過別人。從這點來看,陳玉和就還差太遠,還需要多多曆練。
昭和帝聞言看向林如歌,林如歌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皇上,臣覺得沈大人說的極是。”
陳玉和不滿的哼了一聲,“光說這些有什麽用。”
“皇上,臣以為,南疆此時不穩,不過是試探我朝的底細。”林如歌笑的溫柔,不理陳玉和的針鋒相對,“可即便如此,我們此刻並不清楚南疆真正態勢,所以不可貿然出兵。”
昭和帝支頜,微微點頭,示意林如歌繼續說下去。
“聽說南疆藩王邱昱最善心計,常有掩人耳目、暗度陳倉之謀。”林如歌淺淺一笑,對著陳玉和遙遙躬身,“所以臣以為,戰而不戰,才是處理與南疆態勢的最好辦法,不知陳大人以為如何?”
“嘁。”陳玉和別開臉不去看林如歌,低聲嘟囔著,“說了與不說有什麽不一樣的。”
沈覺卻拍了拍陳玉和椅子上的扶手,笑道,“陳相,須得讓年輕人曆練曆練啊。”而後抬眸已經對林如歌笑笑,看起來很欣賞的樣子,“那戰而不戰之法又是如何?還請先生繼續說下去。”
“戰而不戰,需有三步。這其一,便是屯兵練兵,以民為兵。”林如歌笑意飛揚,“而且還需要時不時的搞些操演,目的就是震懾南疆刁民,讓他們見識到我北周凜然不可侵犯。”
沈覺笑著點了點頭,林如歌感激的對沈覺一笑。
“這其二,便是與南疆互市。”
“放肆!”一直在容忍林如歌的陳玉和終於忍不住了,拍案大罵,“我朝勝之南疆不就是因為南疆稀缺之物我們多得很嗎?若是與南疆互市,豈不是讓南疆小覷我朝?”
“唉,陳相何來這麽大的火氣。”沈覺仍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你聽寧先生說完啊。”
林如歌也不多搭理陳玉和,直接加快語速,“不與南疆互市,隻可弱其一時,而與南疆互市,讓其離不開我中原習俗,便弱若其百代千代,弱其一世!”
“嗯,那我們就要將中原珍貴的藥品和綾羅綢緞運到南疆,或許不需要高價出售,隻要以南疆優良馬匹互易即可。”沈覺笑眯眯的給林如歌補上一計,“那這其三,又是什麽?”
林如歌笑了笑,從心裏有些佩服沈覺,覺得他這右相一職絕非浪得。南疆盛產良馬,是以馬匹並不值錢,南疆女子卻偏愛中原綢緞,若是以綢緞與馬匹互易,長久下來,南疆良馬並再非優勢。
“這其三嘛……”林如歌頓了頓,環目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