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看似個好拿捏的
“哈哈哈，大爺就喜歡你這個嬌媚的樣兒，來，我嚐嚐，這唇上的口脂，甜不甜，香不香？”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出來。
她定睛一看，對門門口那個一身錦袍，大腹便便的，不是慕容城，還能有誰？
她一個激動，就要上前相認，可周圍的女人一句話，便讓她如遭雷擊。
“國舅爺可是把京中園子裏當紅的姑娘都給帶回府中了，每日一個，也有數月嚐不盡的胭脂粉黛，又何必在我這兒來討一口吃呢。”
那女子說話聲音如鶯哥一般，嬌嫩欲滴。
慕容城一聽心都要酥了，這個女子是新掛的牌，一直被他寵幸，可最後還真是動了心思，想要把她收藏回去。
如今太後不大管他，府上也沒個正經夫人，管事的那位，比吳氏貌美百倍不說，還聰明懂事，不但不善妒，還大方與姐妹分享，十分得他歡心。
不僅如此，她還勸慕容城若是有喜歡的女子，隻管抬回家中，勾欄院再好，那也少不得沾上別的男人的味道，不如抬了回來，豈不美哉？
這般的美貌，又有床底之間讓慕容城欲生欲死的手段，還通情達理，事事為夫著想，慕容城幾乎是立即就將後宅大權全權交由她管理，自己每次遊戲花叢，倒是將自己當成采花使了，不同的是，他所采的，皆為自己心頭好。
眼前這多嬌花，他又怎能錯過呢？
“那些女子，都是生計所迫，不得已才入了這種地方，我心中憐惜，也不過是將她們抬回來，名義是妾，實乃不過多長嘴罷了。就當她們是待在閨中的女兒。”
“您這話說的，難不成自慕容小姐死後，就憐憫之心大起，收起幹女兒為樂？”
若是旁人，調侃這句話，定要惹怒於他。可眼前的人乃是心尖尖懸了許久的肥肉，這會兒若是願意給他，哪怕讓他當中舔腳都行，何況幾句話。
“可不是，小女在路上慘遭惡人毒手，與她娘一並去了，我心中實在難過。看這些女孩，都是與我女兒一般的年紀，這才生了憐憫之心。”
麵色悲切，可那不老實的手早就不知不覺的爬上了她挺翹的蜜臀。
她是風塵女子，自幼學的便是如何討男人歡心，知道也不能吊的太過了，以免惹了慕容城的方案，所以偶爾的摸摸親親，也就容他了。
“您早說，我不就放心了。”她做西子捧心狀：“隻求府上那位管事夫人能容我，我便放心了。”
“你隻管放心，她不同吳氏，知進退，曉大義，以夫為天，知道我這般疼愛你，定會多加照拂。”
兩人上了轎，轎攆抬起，夾雜著鶯聲燕語，晃晃悠悠向暮色走去。
隻留下慕容嫣兒，木然的看著遠方。
這個家，不能回！
母親死的蹊蹺，父親卻對府中那位新夫人百般信服，而且現在常年輾轉於聲色場所，居然還說自己已經死了。
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慕容嫣兒閉上眼睛，決心要好好的查清楚，若是那歹人就在父親身側，還深受重視，那麽自己回去，無疑是羊落虎口。
而慕容府內，一個身著素色褙子的女子，伸出袖長的手指，正在修剪花朵。
“姐姐，無論我怎麽問，那老賊一口咬定吳氏和慕容嫣兒都已經死了。”
那女子手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她微微一笑，扶起地上跪著的女子：“快起來，你我既然姐妹相稱，又是難得的緣分，這麽豈不是太生分了。”
若是慕容嫣兒看到眼前的一幕，定會大吃一驚。
這地上跪的女子，正是那日在勾欄院與父親你儂我儂的女子，而現在素色衣衫的女子，則是慕容城的那位賢內助。
“自從姐姐當年出手相助，牡丹早就是姐姐的人了。漫說是查他，便是要殺了她，牡丹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
素衣女子淺笑：“我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所以才接了你入府，慕容城是得死，隻不過卻不能死在咱們手上，你我還有大好的年華，何必為了這種人渣，搭上性命。”
牡丹原本以為她這些年來對自己暗中相助，便是要有朝一日當死士。沒想到她居然這麽說，畢竟活著的世界才能真實的感受美好，所以牡丹頓時大喜：“姑娘盡管吩咐！”
“妹妹也知道，咱們府上的美人數不勝數，可如何才能讓他傾心於你一人？”
牡丹搖搖頭，茫然道：“聽聞這老賊將自己當作了采花使，無論是多麽美貌的女子，一經得手，便會棄之，再尋目標。”
“那是她們蠢笨！還有，沒有一個好幫手。”素衣女子笑了：“你過來，我教你一個法子，保證慕容城從此再也不去找別的女子。”
牡丹大喜過勝，隨又疑惑：“既然如此，姐姐自己為何不用？”
素衣淡淡道：“我所要的，與你不同，你隻管聽話去做便是，剩下的，我都會幫你解決。”
牡丹疑心素以的做法，可事到如今，自己隻有依靠她，不然很快就跟後院的女子一般，被嫌棄的扔到一邊。
可是，誰知道，表麵上斯文的慕容城，實則有這個怪癖。
她的確已經做到了，慕容城對她簡直不離不棄，現在每天都恨不得將她當個掛件一般，掛在身上。
可付出的代價卻是。
她看了一眼嶄新的衣服，蹙眉：“不是說了，裏衣不必換新的嘛，去，將我那身舊衣給拿過來。”
婢女不知為何這位貴人隻愛舊衣，隻有聽吩咐。
今日風光不錯，她想出去轉轉。
現在外麵的局勢有些緊張，聽聞西南王有不軌之心，可京中的權貴們卻依舊是朱門酒肉臭，醉生夢死，紙醉金迷。
剛走出巷子，便聽到外麵有爭吵的聲音。
“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這是什麽地方，豈容你再次撒野？若是衝撞了貴人們，隻怕你們母女倆都要死在這裏。”
牡丹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身後的婢女低聲道：“回夫人，大人們住的地方，是不允許有人來乞討的，若是發現，輕則驅趕，重則收監。”
“胡鬧！”牡丹皺眉：“若非活不下去，誰願意來乞討，你去，拿了銀子給她們，讓這些人不得為難她們，放走了便是。”
牡丹現在已經越來越有夫人的樣子，何況如今她風頭正盛，府上誰不看她的顏色。
婢女趕緊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幾句話，便讓士兵退散。
坐在角落的，是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女，小女孩看樣子隻有八九歲，頭發披散在臉上，腿上潰爛了一大塊兒。
牡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她也是家中窮苦，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所以她被賣入了勾欄院，若非貴人相助，隻怕這會兒不是死了多少回，便是被人肆意淩辱，又哪有今天的富貴。
“我看你傷的不輕，還是去請個郎中吧。”牡丹細聲細語道：“剩下的銀子回去，好好的生活，將女兒養大。”
“夫人！”那女乞丐忽然跪在地，痛哭流涕：“夫人，我家中鬧了天災，死的摯友我們母女二人，別無他求，隻求夫人收下小女，坐個看家護院的，我老婆子死了也能閉眼啊。”
牡丹皺眉。
附近府中雖然她風頭正盛，可管事的卻是素衣，收人這件事，她可不敢隨意答應。
像是怕她後悔，那婦人又道：“心善的夫人，我已經沒幾日可活，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這可憐的孩兒，求夫人給她一碗飯，求夫人給她一條活路。”
說罷，在地上磕起頭來，不一會兒，麵前的磚都紅了一塊兒。
牡丹有些後悔管這閑事來了。
不過現在成這樣，她也隻有咬牙：“這事我不能做主，還要問過我們夫人，若是她同意，便收了你們進來，做個粗使丫頭也無妨。”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廝，小廝低頭便進府裏了。
素以正在吃藥，一聽這個，挑眉道：“哦，她倒是心善。”
那小廝小聲道：“我瞧著那位牡丹姑娘是真情流露，想必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嗯，她當年也是家裏窮被賣去那種地方，想必是觸景生情吧。”素以淺笑：“如此，便隨了她。”
小廝有些疑慮：“牡丹姑娘未免太性情中人，我怕壞了您的大事。”
“性情中人，也有性情中人的好。”素衣道：“有短處，才叫人用的踏實，若是鐵石心腸，反而不好拿捏。”
說罷，又歎氣：“難得她一個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還有這般心腸，哪像我啊，活的一點人氣都沒有，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小廝不敢言語，素衣轉頭：“就按照我的意思說吧。”
小廝領命，直接出去後，跑到牡丹身邊，小聲道：“夫人說您請自便，幾個下人，不用問她，自己喜歡便好。銀子直接去賬房領便是。”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
牡丹點點頭：“知道了，隻是這人是我要買得，便不走公賬了，直接用我的銀子便是。”
因為深得慕容城的喜愛，如今她囊中鼓鼓，區區幾兩銀子，也不放在眼裏。
“姑娘真是個好人啊，隻是老婆子就不去了，我也沒幾天的活路，自己找一處破廟，好好的過完這兩天日子。夫人心善，把買我的銀子給我孩兒買幾貼藥便是。”
“郎中我會請，你也跟著一同回去便是。”牡丹歎氣：“既然是母女，斷沒有讓你們分開的理由。”
在母女倆千謝萬謝之下，終於謝幕。
而不遠處，某個人站在那，死死的盯著這一幕，心中早有了想法。
看來，父親這府上，也不盡然都是些蛇蠍心腸的人，這個牡丹，倒是可以做為突破口。
這個心心念念想要算計的人，真是已經蟄伏多日的慕容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