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約定
“還請族長和各位長老原諒淑玉的冒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女兒在臨溪死得太過蹊蹺。所以還請……”
“好了，我們自會做出公正的決斷，但目前事情尚未明朗，你們也不該妄自揣測。”族長終於開口，但在白氏看來，他還是在護著姬夢斕。
“族長，整個青丘有誰不知道你有多看重姬夢斕，若是平日裏，你護著她也就罷了，可現在是我們白氏剛修成人形，又是最有天賦的小姐死了啊！你不能護著她！”
見那白氏的狐狸堆裏有隻狐狸這樣說，旁邊頓時響起一陣附和的聲音，其中包括了一些來看熱鬧的狐狸。
白沐辰也趁機說道：“族長……長老們……還請給我的嫣兒一個公道啊！”
“公道？白沐辰，若是在上古時候，你也算得上是一族之長了。雖然白氏如今隻是狐族的一個旁支，但你作為白氏的小族長，此刻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麽道理？連證據都沒有，就單憑你們的嫣兒死在了臨溪，你們就認定是我所為？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姬夢斕說完，又笑了笑。
白沐辰覺得被姬夢斕當眾這樣直呼名字地說而麵子掛不住，雖然有些氣憤，但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我從未說過小女之死是你親手所為，我隻是……要一個說法。”
“不……沐辰，嫣兒就是她害死的！若不是她去了臨溪又回來了，嫣兒能偷偷跟著她走嗎？若是她回來了就安分地待在青丘，嫣兒會死在臨溪嗎？”喻淑玉見自己的丈夫有些退縮，又突然開了口，但說著說著，自己竟哭了起來。
事情本沒有多複雜，在青丘族長和長老們麵前的這番吵鬧也是由於那喻淑玉的添油加醋和胡攪蠻纏才有的。所以……
喻淑玉的話說完後，來看熱鬧的狐狸們便安靜了下來，除了極少數的狐狸還在輕聲談論著。
“原來是自己跑出去的啊，那還怪到別人頭上。”
“對啊，這是什麽道理？”
聽著那些討論的聲音，白氏一支所有狐狸的臉色都顯得又悲傷又無措，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聽你們的意思嫣兒是自己跑出去的，那怎麽能怪到姬夢斕頭上去。”
“真是糊塗！”
族長和長老們已經明白了一切，但喻淑玉還是不依不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痛失愛女而悲傷過度的緣故。
“可嫣兒是去了姬夢斕去的臨溪才出事的……族長！”
族長眼見還是無法平息白氏的憤怒，但他也不能就這樣把姬夢斕推出去。於是就看著姬夢斕，一副為難的樣子。
“夢斕，你看這……”
姬夢斕掙脫了束縛自己的繩子，說：“族長若是為難，我就去查清楚一切，可那些無憑無據冤枉我的，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我姬夢斕可不是個這麽容易就被打發的。”聽了這話，那白氏的狐狸們感到瘮得慌。但這並非姬夢斕心胸狹隘。她是故意的，因為他不能讓這樣無憑無據又總想著讓別人負責的事再次發生，也不想讓族長再為難。
“若是夢斕能抓到真正的凶手，我白氏任憑處置。”白沐辰這樣說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他也不知道，除了姬夢斕，誰還有這個能力，包括族長。
“那好，若是我查清了，我要做什麽，你們都不能反悔。”
喻淑玉見一切已成定局，也不再吵鬧，任由白沐辰扶著，與其餘的白氏狐狸一同回到了白氏的地方。
“夢斕，你真要去查這事嗎？”
“當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竟敢殺了我青丘的狐狸！”
“你看看，你這樣子多有一族之長的樣子……”看著族長又談起了這個已經說過了無數次的話題，而那些族長也在旁邊一副讚同的樣子。姬夢斕頓時投去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便離開青丘，循著白茹嫣的氣息開始查起來。
但到了白茹嫣出事的地方，姬夢斕也隻是發現了捉妖書法留下的特殊痕跡，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不過，她還發現白茹嫣的氣息並未就此消失，於是又循著去了酆都。
小茹嫣呐，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讓捉妖人害了呢，你可害慘了姑姑，千萬要等著姑姑……來找你啊。
姬夢斕一路向著南方鬼帝的地盤而去，但到了之後鬼差卻不肯放行，於是姬夢斕就強行闖入，然後一方鬼帝就這樣被驚動了。
姬言之譴退了一眾鬼差，還未開口，姬夢斕就因為懶得繞來繞去而說明了來意。
“我青丘有隻小狐狸在臨溪被捉妖人所殺，我循著她的氣息便到這兒，還請言帝……”
姬夢斕的話還沒說完，姬言之喚來一個鬼差，讓他下去將鬼魂登記冊拿來。
姬言之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徑直拿過冊子便問：
“你要找的是誰？”
“青丘白茹嫣。”
那冊子在姬言之的控製之下，自己翻動起來，好一會兒才停在了白茹嫣的那一頁。
鬼魂記錄冊緩緩合上。
“正如你所說，青丘白茹嫣，一隻剛修成人型的小狐狸，確實是被捉妖人捉了去，也就是她運氣好，魂魄才得以來到鬼界，不久之後她便會前往冥界，投胎轉世，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看著姬夢斕不說話，姬言之竟像是知道她心裏所想似的，於是又接著說：
“這是她的命中注定，能夠轉世已是莫大的幸運。所以，其餘的不用我說，我想你也應該明白。”
姬言之剛說完這話，姬夢斕便沒了蹤影。
姬言之心裏又被觸動，妖冶的麵容上不禁又染上了些許惆悵。
“你還能在這兒尋到你青丘小狐狸的魂魄，可我等了這麽久也沒見到我的小狐狸……”
雖說白茹嫣的死像是早已注定了一樣，可姬夢斕說要找到凶手，便會找到凶手。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去見一個人。
雖說陳佑傑早已恢複正常，但他也看淡了一切。於是，在安置了淩風，三兒和四兒之後，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個姬夢斕布置的洞內，與山中的動物為伴。
這日，陳佑傑正坐在洞外的石凳上休息，見身旁的小動物歡喜起來，他心下一喜，便知道是姬夢斕回來了。
“我本無情根，所以即便你用情再深，我們之間還是不會有結果的。”
陳佑傑沒有想到姬夢斕一出現就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下，他笑了笑，便“戲謔”地說道：
“這輩子沒有，那下輩子總有吧，我等著就是。”
姬夢斕也笑了，便也調笑道：“我的這輩子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結束，等我輪回轉世，還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多少回了，哪裏還會記得我。”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