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淵源
“果然，他身上，有不屬於他的另外一股力量存在。”
豐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但並未追擊，而是回到了神鏡前。
收起長戟，豐皓的神情瞬間由淩厲變為擔憂。
雖然神鏡暫時穩定了很多，大家的心卻仍然懸著。
木心虛弱地靠著天帝，生氣逐漸變淡。包括天帝在內，一旁的豐皓和後來趕到的很多神仙都運轉起了靈力，替木心治療。
當初，天帝讓木心來守護神鏡時，有很多人還是對木心嗤之以鼻的，但如今，看到木心不僅穩住了神鏡，還替天帝擋下了一擊，以至於如今重傷。他們的心裏，又何嚐沒有產生欽佩之情。因為……若是他們麵臨這樣的情形，也可能做不到這般毫不猶豫。
眼前的人變得模糊，木心索性閉上眼睛，嘴角卻是上揚著，好像自己並沒有受傷似的。
過了一會兒，大家停了下來，神色複雜地看著木心。豐皓上前蹲下一看，木心比之前好了許多，所有人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天帝和豐皓的臉上也現出了笑容。
等到身邊隻剩下天帝和豐皓兩人時，木心緩緩開口：“不知，將軍和天帝可還記得那場大亂？”
聽到這話，豐皓和天帝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疑惑，以木心的經曆來說，她本該把那大亂當做一個傳說的。兩人同時點點頭，又看向靠著神鏡邊緣的木心。
“那，不知天帝和將軍是否聽過‘夢魘’？”
天帝問道：“是指噩夢嗎？還是……一種凶獸？”
“但據我所知，並沒有這等凶獸出現過。”豐皓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木心淺淺一笑，又問道：“那，渠玥呢？”
渠玥？天帝和豐皓兩人心中一驚，對於這個“魔頭”，再也沒有人比他們更為熟悉了。
“你是如何得知……我們……？”天帝還以為木心是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於是這樣問道。
木心搖搖頭。
豐皓又問道：“莫非，你與他之間有些淵源？”其實，豐皓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問出這句話。
木心又搖了搖頭。
“過去，我時常做著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總在說著‘是我的錯，為什麽要讓他承受，如此嚴重的後果？’”
“這個‘他’便是渠玥？”天帝微皺眉頭，開口問道。
木心點點頭，接著又說：“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我前世的故事，如今恍然發現，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木心又看向豐皓，問道：“不知將軍可還記得花神送過你的東西？”
豐皓疑惑：花神什麽時候送過自己東西？於是，便搖了搖頭。
“我本是被將軍隨手丟棄的，早已壞了的木蘭花種子。沒曾想，竟因兩種執念而生長。”
“兩種執念？”天帝竟和豐皓同時發問。
木心點點頭，“對，兩種，兩種相互對立的力量。相生，也相克。”
“難道，你所說的夢魘就是其中一種？”天帝問道。
“沒錯，但在天界的，隻是一小部分執念而已。”
“那其他的在哪裏？”這回發問的，是豐皓。
木心無奈，“不知道，但原本有一部分是在魔界的。”
豐皓想到了之前七刹的異樣，於是便想去捉了七刹。
木心拉住了他，搖頭道：“你現在去也沒用了。”豐皓頓住，木心接著說：“他們逃走時夢魘便已經離去，連同在我身體裏的那一部分，不知所蹤。”
“那你可知道對付這夢魘的方法？”
木心沮喪地搖頭，“說來也是有些諷刺，我的生，竟也是得益於這夢魘。”
想到木心能夠製止夢魘，也能夠修複神鏡，天帝推測道：“你剛剛說，相生也相克，那會不會另外一股力量就是對付夢魘的關鍵？”
天帝的一語，點醒了木心和豐皓。於是木心強忍不適，在指尖溢出一絲靈力，天帝將那一絲靈力引到自己體內，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竟查探出，木心的靈力來源，是超出了六界的力量。
猛地睜開眼睛，突然想起了木心送給她的那朵木蘭，一時間竟沒有注意到木心的異樣。
“木心……”豐皓大叫一聲，天帝回過神來，才發現木心的身體，竟然變得透明。
她環顧了周圍，看了看天帝和豐皓。
“我終究，還是錯了，不管是守護神鏡，還是關於自己的來曆。”
“你們找到的神鏡典籍本可以將神鏡修複的，但若不是當初我執念太深，企圖以己之力修複神鏡，以至於到了如今的地步……”
木心突然從原地消失，融入了神鏡之中。一陣光芒閃過，不一會兒，神鏡竟然完全恢複。接著，一個透明的靈體，從鏡中飄出，漂浮在天帝和豐皓麵前。
天帝的想去觸摸麵前這個靈體，但手微微一動，終究還是沒伸出去。
豐皓和天帝剛想說些什麽，但那靈體隻是微笑著，慢慢地往人間的方向飄去。
雖然他們倆心中有不舍，有疑惑，但看到木心還有機會前往人間輪回，心裏也平靜了很多。
“要不要去找渠玥，問清楚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看著木心消失的地方，豐皓問天帝。
“或許一切早有定數，況且，他若不想出現，誰能找得到？”天帝心裏在想著些東西，似乎有些答非所問。
等到一同回到天帝的寢殿外時，天帝突然問道：
“豐皓，你說，這天宮的規矩，是不是該改一改了？”
豐皓一頭霧水，滿臉疑問。於是天帝瞟了一眼豐皓，嫌棄地說道：“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然後，豐皓就真的自己一個人去某處以前常去的地方待著了。雖然是去過的地方，但心境總歸是有些不同。
以前，他是一個人，現在陪著他的，還有那不會凋謝的木蘭花，雖然木心走後花就開得不太好，但還是為這個曾經僻靜清冷的“角落”增添了一分生機。
豐皓不會想到，在他獨自坐著回想一切的時候，那個想到一套是一套，有些“任性”的天帝，果真在想著改天規的事。並且在不久之後還真的就改了這天規，改的內容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用天帝的話簡單概括起來就是：天界允許有情人在一起了，隻要安分一點，想幹啥就幹啥，因為……他懶得管。
於是，之前被關起來承受刑罰的兩個仙子也終於修成正果，恍然大悟後舍棄了天族神仙的身份，去人間做了一對普通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