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死不瞑目
三個小時之前,從山巔下來的奉長老一行人,此時已經行色匆匆地來到了凝真觀內。
凝真觀雖然名列龍虎山五大真觀之一,但是在氣勢上卻遠遠地比不上其他四觀,外觀上看起來,僅僅隻是東南角的一個不起眼的獨棟小樓,小觀在樹林掩映之間,如果不是龍虎山中的人,一般香客想是還很難發現。
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這凝真觀在龍虎山中的地位卻非同一般,乃是龍虎山中的議事大堂,很多關於龍虎山生死存亡的重大決策都是在此觀中出來,因此也是龍虎山中的一大聖地,尋常弟子是不準輕易靠近的。
奉長老氣衝衝的把門關上,到:“今日大家都親耳聽到,親眼見到了,庚申鍾今日異響,正應了當年之事,諸位皆是我龍虎山中的長者,不少人曾經還曾親眼看見當年立誓之人,但是為何不早不遲,偏偏這誓言卻應在了這個孽障的身上!”
其中一個皺眉長老道:“也許是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注定這小子就是應許之人。”
“嗬嗬?”奉長老笑了,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一個不化骨之子,一個九世為惡之人,怎麽可能會是我們名門正教、堂堂龍虎山的應許之人,我斷定這其中定然有假。”
“如果是假的,為什麽大先生會將守庚申印交給方巍,難道就不怕他參悟當年印中之謎,為禍人間嗎?”
“難道你們都忘了大先生的來曆?”奉長老緩緩地道,“雖然隔了這麽多年,但是我依然記得他當年為何上山,為何守著著庚申鍾。此人三屍未滅,難成大氣候,所以才看中了我們龍虎山這塊福地洞天,想妄自成仙,真的是癡心妄想,貧道見他年長,才尊他一聲大先生,要是惹了貧道,我一樣要讓這個閹人不得好死!”奉長老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神色,此時的他,臉上哪還有半點修道之人應有的慈眉善目。
就在一行人七嘴八舌商量著對策的時候,忽然已經關閉的門忽然響了,奉長老臉色一沉,幹咳一聲道:“進來吧。”
門緩緩地開了,隻見一位小道士走了進來,看見這幾位長聚集在一起,臉上露出了些畏懼的神情,因為膽怯而結結巴巴道:“諸位長老,我……”
“什麽事情?”這個人乃是奉長老派過去監視方巍的人,他忽然來這裏找幾個長老,肯定是方巍那裏出了什麽事情。
“剛才我看見張超下山去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奉長老臉色一變。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半個小時?!”奉長老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厲聲問道,“半個小時前的事,你怎麽現在才來稟告!”
其實這個小道士何嚐不想早點過來稟報,但是這裏乃是凝真觀,乃是龍虎山重地,他身份卑微,根本不敢來此,但是有因為有重任再身,不得不來。因此剛剛在路上遲疑了許久,又在門口猶豫了再三,才鼓足了勇氣敲響了凝真觀的門,隻是這一糾結,時間就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小道士見奉長老連聲質問,頓時汗水都下來了,就差點哭了起來,奉長老也知道在和這個小道士糾纏也已經是枉然,問道:“你剛剛看到的,張超從哪裏下山了?”
“從後山小路。”小道士怯怯地道。
“果然!吃裏扒外的東西,他肯定是被方巍收買了。急著跟黃老通風報信去了。說不定這是方巍的調虎離山之際,自己留在山中,暗地裏卻派張超下山,帶走庚申印!”
“如果庚申印落在了黃老的手裏,那璽對我們龍虎山便可以予取予奪,這樣一來,我們龍虎山被並入璽便是早晚之事!師兄,黃老很早就有意將我們龍虎山的弟子收為璽中弟子,這決不能讓他得逞!”
“這是自然,”奉長老點頭,道,“你們在山中給我盯住方巍,我下山去追張超這個叛賊,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九世判身,到底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說完,奉長老帶著幾個長老飛快地下山追趕張超。
得到了方巍承諾豐厚回報的張超,現在正沉浸在這即將到手的十萬元錢的喜悅之中,對於他來說,私自下山,最多不過是奉長老的懲罰,最嚴重也不過是按照教規,關上幾天靜閉了事。但是十萬,十萬真金白銀啊,對於貧苦出身的自己來說,這可是三到五年的收入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張超的心此時早就已經飛到了北。京,隻要去北。京做完了事情,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在龍虎山這樣沒有前途的混下來了,拿著十萬塊,回老家做個小生意,娶妻生子,也算是對父母有個交代了。
張超將懷裏麵的信緊了緊,這可是十萬元啊,他豈能不小心翼翼。
沿著這條小路,方巍腳下生風,這條路是前任師兄告訴自己的,他自信龍虎山知道的人並不多,每次他從這裏下山,隻要半個小時就能進入最近的村子買煙買酒,大快朵頤一番,這麽久以來,從未被奉長老他們發現過。
村鎮就在眼前,張超不由得加快了腳程,忽然身後一個人喊道:“張超,等我一下。”
張超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行蹤已經暴露了,連忙回頭,發現那人是吳墨,拍著胸口,埋怨道:“吳哥,你怎麽也跟上來了,快嚇死我了。”
吳墨笑著走了上來,對著張超道:“七爺的那封信實在是太重要了,你走之後他仔細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你一個人去的話,怕有什麽閃失,所以要我跟上你,送你一程。”
張超道:“吳哥,這條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怎麽會走錯,再說了下麵就是集鎮了,你回去告訴七爺,我保證完成任務。”
“七爺交代的事情,我可不敢怠慢。”吳墨走到了張超麵前,有意無意地靠近張超,“七爺說了,叫我過來送你一程,沒送到地方,我怎麽好回去交差啊。”
張超笑道:“七爺倒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啊……”
“七爺的手段,你還沒有領教呢!”吳墨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兄弟,別怪我,是七爺叫我送你上路的!”
張超此時已經覺得吳墨眼神和語氣有些不對,但是還沒有待他徹底反應過來,胸口就是一疼,卻發現一把短刀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胸口,張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驚聲道:“吳墨……你,你要幹什麽!”
“送你上路!”吳墨的麵目猙獰道,用手將刀把一轉,張超頓時心疼如絞,然後猛地一下,吳墨將刀抽出。
張超的胸口鮮血飆出,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支支吾吾地道:“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不殺你殺誰?!”吳墨乖戾地道,“誰叫你嘴巴上沒有把門,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你說話前也不打聽打聽,七爺和唐婉是什麽關係!活該!”
張超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吳墨對著他的額頭一推,張超整個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