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對弈
阿朗對楚琪講明了包裹被動過手腳讓她小心,再沒說其他就轉身離開了,楚琪瞧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阿朗的背影,她又抬起自己的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包裹,在包裹的打結處確有一些粉末狀的不明物體沾在上麵,楚琪伸了手指沾了一些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極淡的中藥味。
“小姐,你在做什麽?”小翠見楚琪舉動有些奇怪,她忙欲伸手將地上的包裹撿起來,楚琪攔住了小翠從衣袖裏拿出一方手帕,她塞進了小翠的手中低聲道“包裹上有東西,別直接用手去碰。”
阿朗走出了側殿,魏春正站在不遠處正殿的長廊上,阿朗將手裏的銀子塞進了自己的腰包內。
“怎麽樣東西可親自交到她手裏了?”魏春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半弓著身子的阿朗,阿朗低聲道“回姑姑的話您吩咐的事小的不敢怠慢,我已經親自交到淩姑娘手裏了。”
魏春將早就準備好的銀子交到阿朗手中,阿朗雖是個小太監,但因為生得俊俏,加上淨身時沒做幹淨便頗得魏春的喜愛,也是她在清華宮裏最信得過的人。
“這是我從娘娘那給你討得賞。”魏春邊伸手將銀子遞到阿朗手裏,邊伸手搭在阿朗的手背上,阿朗斜著嘴勾勒起一絲笑意,抬了眼多瞧了魏春兩眼,他咳嗽一聲接過銀兩道“多謝,姑姑。”
魏春也回看了阿朗幾眼抿了抿唇,目光流轉的開口道“記住了,今晚還是老地方。”
“阿朗明白,隻是今晚姑姑可別再那樣賣力了,身子要緊。”魏春回瞪了阿朗一眼,撅起嘴道“平日裏讓你多補補身子,每到這個時候就來討價還價,我可不依你!”
兩人話語之間滿是曖昧,兩邊得好的阿朗也是心內大喜,仗著有魏春是靜妃娘娘身邊的紅人,有她為自己撐腰阿朗在清華宮的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姑姑,娘娘喚您過去。”兩人身後快步走來一個婢女,魏春這才依依不舍的鬆了搭在阿朗手背上的手,朝阿朗又重新擺回了平日裏淩厲的麵孔,她揮了揮手開口道“好了,這裏已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姑姑。”阿朗聽得魏春的吩咐退了下去,正巧碰到了迎麵走來的長風,經過在華山被劫持一事之後,他對自己得得到的那塊寫有“飛雲”兩個字的腰牌,一直心心念念的惦念著他想將當年的事情查清楚,但因為楚臨逍身患重症之後清華宮被禁嚴,長風也不例外的被禁足在宮中。
前幾日長風同楚臨逍報備了自己腰牌丟失的事情,那時楚臨逍還詢問過自己將腰牌丟在哪裏了,他本想借著機會將這件事告訴四殿下,請他幫忙查明這件事,但又顧及到這件事牽扯了皇帝手下的九門衛,還關係到了十年前的一場大案,長風並沒有向楚臨逍講明隻說是丟了。
長風正在大院裏巡查著,他見了迎麵走過來的阿朗,阿朗隻同互看一眼欠身打了個招呼便又快步離去。
“阿朗這幾日不是被娘娘派去值守後院去了麽,他今日到前院來做什麽的,莫不是娘娘有什麽吩咐?”長風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阿朗,轉身往不遠處的清華宮正殿瞧去,魏春正站在門前同一婢女說著話,他心裏便猜出了個大概。
楚臨逍的屋內
楚琪坐在床塌邊為楚臨逍整理著一旁剛洗換過的衣服,楚臨逍則隔著床幔看著楚琪,兩人不發一言,原本在床榻上躺久了的楚臨逍平日裏的歎息聲,今日便也不聞一聲屋內出奇的安靜,引得一旁站久的丫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楚琪收拾好了楚臨逍的衣物,喚了一旁正打哈欠的綠珠道“這些衣物該放到哪裏?”綠珠趕忙將到嘴邊的哈欠咽回了嗓子眼,她臨著楚琪朝了另一側的紅漆櫃子指了指手,走上來捧起楚琪整理好的衣物,開口道“殿下的衣物平日裏都是放在那衣櫃裏的,您將這些交給我就行了。”
綠珠捧了衣物便往另一側走去,楚琪又坐回了椅子上,她看了一眼屋子裏的陳設,麵對著床榻前的是一個堆滿了書的書櫃,書櫃與書櫃之間有一口青花瓷的矮缸,裏麵擺著三四卷畫和幾支翠玉色的長笛,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桌案上放的了兩個罐子上。
“殿下,你這桌案上的罐子是做什麽用的?”楚琪先開了口打破了屋內的安靜,楚臨逍聽楚琪詢問自己,便將他一直看著淩雯兒臉的目光移開,轉而順著楚琪手指的方向投了過去。
“那兩罐子裏麵放的是棋子,對了淩姑娘你可懂得圍棋麽?”楚臨逍借著機會向楚琪詢問道,楚琪點點頭回了一句道“略懂一些。”
“既然姑娘也懂得圍棋,不如我讓婢子將棋盤擺上,你同我下幾盤打打趣?”楚琪連忙擺手道“我的棋藝難以和殿下相比,怕在殿下麵前丟醜露乖。”
“無妨,我平日裏也隻是按書隨手擺幾盤,棋藝也算不上入流,綠珠把我的棋盤拿過來。”楚臨逍喚了正在為他整理衣櫃的綠珠,綠珠忙應著從正對著床榻的書櫃最上端將棋盤取下來,送到楚臨逍床榻前。
“殿下,棋盤拿來了但是這裏沒辦法將這棋盤支上。”綠珠捧著棋盤犯了難,楚臨逍坐起身站起了身子伸手撩開了床幔,楚琪這才將楚臨逍的臉看清,不僅僅是側臉上的紅疙瘩正臉上也長滿了,但是卻依舊不掩冷峻的麵孔。
楚琪隻仍覺得他的臉太像淩雲,加上因為臉上長了這些疙瘩的緣故楚臨逍不能做出太大的表情,在楚琪眼中更看不出與淩雲有什麽差別,她想起了穿越前的事情,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皺起了眉。
“麻煩淩姑娘,扶我到那邊的桌案上去。”楚臨逍將手搭在了楚琪的胳膊上,真實的接觸感讓她一下子又回到了現實,雖然長得很像但是兩個人的性格迥異,而且比起那個害死自己的母親,逼著自己離婚還言語犀利的淩雲,楚臨逍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鄰家的大哥哥,讓楚琪覺得心中暖暖的。
楚琪將楚臨逍扶到了另一側的桌案旁,綠珠將棋盤擺在了桌案上,楚臨逍指著書桌上的了兩個罐子道“你去就將書桌上的那對棋壇取過來。”
綠珠將棋壇取來,楚琪順勢坐在了楚臨逍的對麵,楚臨逍伸手從棋壇白色棋壇中取了幾枚棋子握在手心裏,他瞧了坐在對麵的楚琪一眼道“淩姑娘,我們猜先吧。”
楚琪也打開自己麵前的棋壇,棋壇裏的棋子雖看著是黑色的但是當她拿起棋子,窗外的光透過棋子表麵便瞧得出手裏的棋子本來的眼色,她看著棋子在陽光下的倒影。
“不是黑色,這壇竟是墨綠色的?為什麽握在手裏卻一點也不涼,倒是有溫度的。”
楚臨逍見楚琪略顯吃驚的模樣,他微咳了兩聲道“這副棋壇是剛進上書院時太傅贈予我的,棋子的溫度是根據持有者手心的溫度決定的,而且這兩種顏色的棋子都不是原本的一白一黑兩色,你麵前的那壇是墨綠色,我這壇是灰白色。”
“這倒是有趣。”楚琪跟著楚臨逍的動作也從棋壇裏捏出幾枚棋子握在手心,楚臨逍先將手中的棋子拋下灰白色的棋子,在棋盤上發出三聲脆響。
“單數。”楚琪的則是雙數,所以按照規矩楚臨逍執棋先行,隻是讓楚琪沒想到的,楚臨逍頭一子竟擺在了棋盤網格的正中間。
“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