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玉石

  次日清晨，楚琪起床在院子裏站著活動快躺僵硬了身子，長廊那頭管家淩四從長廊那頭走過來，手裏還端著一個裝了早膳吃的餐點，看他走的方向似是要去西廂房。


  “大小姐，安”淩四對楚琪請安躬身施了一禮，楚琪看著淩四手裏的餐點，盡是一些平常不過的薄粥和饅頭便道“你是要給戒空師傅送的吧。”


  “夫人吩咐過戒空師傅在府中的一應事務都得按著主子們的規矩來，我不敢怠慢便親自將早膳給師傅送去。”楚琪聽後點點頭看了淩四一眼道“戒空師傅是貴客，且又幫了我大忙自然是要如此，正巧我也有事要尋師傅一起去吧，一會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向你打聽。”


  楚琪跟在淩四身邊，穿過長廊走過二進院的門前時她向院裏瞥了一眼，平日裏這個時候二夫人馮氏都會在院子裏伺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許是自己起早了二進院主臥的房門似還沒有打開過，隻能見著幾個丫鬟在院子裏灑水打掃。


  “想來昨夜的事情也是將這對母女忙的夠嗆。”楚琪想著昨夜淩霜兒的模樣，心中也不禁竊喜，身邊的淩四開口道“三小姐昨天夜裏發了高熱，一會子得吩咐人出去尋個大夫進府來瞧瞧。”


  “哦，發熱是得要好好瞧瞧，不然燒壞了腦子就不好了。”楚琪一臉擔憂的道，其實心裏別提多解氣了，暗暗想著“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開眼。”


  楚琪同淩四一起進了西廂院裏，隻見戒空早已穿好衣服在院子裏練上了武功，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淩厲的眼神讓楚琪覺得他不似一個武僧，倒像是一個軍營裏的將軍，隻是恍惚一瞬戒空便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拳腳功夫。


  “戒空師傅，這是今日的早膳，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備好的。”戒空單手置於胸前對淩四道了一聲“多謝。”便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用起了早膳，一碟清粥一個水煮蛋兩個白饅頭，楚琪坐在一旁看著他，戒空似是知道她今日會來找自己，還沒等楚琪開口他就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等我用過這些再同你說玉石的事情。”楚琪自從見過玉石發光的事情之後，便對戒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伸手道“師傅，您先用便好，我的事不急。”


  說罷，楚琪將淩四喚到身邊同他問了一些城裏哪個作坊製作工藝最好的事情，淩四不知楚琪問這些要做什麽，但既然是小姐問得便一五一十的道“製作工藝最好的是城西的一家叫天一閣的古董店，裏麵有一位叫宋瑞的師傅，隻是小姐要做什麽東西須得提前預約，且這個宋師傅還有一個奇怪的規矩，他製東西得先瞧人看物，若是遇上他喜歡的不論什麽稀罕物他都能一日完工，若是不對眼便也連一根手指也不多碰。”


  楚琪聽淩四這樣說她隻覺得麻煩的很，便又問道“那還有沒有別的作坊，製作工藝也好一些的？”


  “城南還有幾家像翠玉軒，宣淵閣，製作工藝也是不錯的，小姐若是有什麽要做的玩意可以去這些地方瞧瞧。”淩四說著，楚琪補了一句道“淩四，一會你給我備一輛馬車，等會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需不需要同夫人說一聲？”


  “不用了，我隻出去一會，帶著小翠一起不用告訴我娘了。”


  楚琪同淩四的話說完後，戒空的早膳也正巧用完了，他擦了擦嘴淩四收拾了餐盤，轉身離開了西廂房的院子。

  “淩姑娘，玉石的事我們進屋一邊喝茶一邊聊吧。”楚琪抬頭望了戒空一眼道“在這裏說也無妨。”戒空背過身去他的耳朵輕輕動了動，似是聽到院外有人便道“這事也算得上是不能同外人說的秘密，開誠布公也無不可但是小心隔牆有耳。”


  楚琪聽戒空這樣說，趕忙轉過身向院外望了一眼，她並沒有見到半個人，等到自己再轉身時她用眼睛的餘光瞥見了，院外圍牆邊的一個模糊的人影。


  “早聽聞師傅不僅功夫好，還烹得一手好茶既然今日您有這份雅致，那我得好好品嚐您的手藝。”楚琪和戒空眼神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戒空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便走進了屋子，戒空也不關房門隻將門大敞著院外圍牆邊站著的柳綠往院子裏瞧了一眼，見房門敞著她也不好再跟著隻得拿著掃把回了二進院。


  二進院裏，側臥的房門從裏麵推開，桃紅端著一盆水走出來正巧與柳綠撞了個滿懷，銅盆裏的水濺了柳綠一身，桃紅沒好氣的瞪了柳綠一眼道“怎麽最近事做不好，現在魂也讓人吃了？！不好好打掃院子，又跑到哪裏躲著偷懶去了！”


  “我那是出去辦大事去了！”柳綠看同是丫鬟的桃紅仗著自己隻比自己多得了主子的一點疼愛，便站在自己頭上頤指氣使她也是氣不過，桃紅上下打量了柳綠一眼，開口道“現在姑娘發著熱還昏睡著，什麽大事都比不上照顧姑娘，若真有什麽大事你說出來與我聽聽，我看算不算你偷懶的借口。”


  柳綠見桃紅不依不饒，心想著她鼠目寸光便轉了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伸手推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桃紅，閉口不言繼續拿著掃把做著自己手裏的活。


  西廂院，戒空的屋子裏他端了一杯熱茶放在楚琪麵前，楚琪將自己脖子上的玉石拿出來，遞到戒空麵前開口道“師傅，將這玉石帶在身上也有一些時日，可曾見過這玉石發光的事情麽？”


  “不曾見過，但是無念方丈說過，這玉石有奇異的功能隻有帶在真正屬於它的主人身上才能發揮作用，我想淩姑娘遇見的奇事便也證明了你是它真正的擁有者。”


  楚琪低下頭看著玉石喃喃道“真正的擁有者？”卻沒見到戒空眼底閃過的一絲淒愴的神色也隻是一瞬便從眼底消散了，等到楚琪抬起頭看戒空欲再問什麽，戒空打斷了她的話複又道“若是淩姑娘不確信這玉石的功效，便一直帶在身上時間久了便可知道它的大用了。”


  楚琪見戒空如此說，隻聽得雲裏霧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端起桌案上的茶盞抿了兩口道“多謝師傅指點，如此我便清楚了。”說完她起身扭頭欲離開，戒空抬起手似是要喚住楚琪可在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吐露出來，他放下了手隻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戒空自嘲的開口道“罷了，如此日日護著你便也不算辜負了那人的囑托。”


  戒空的目光被多年前的一幕模糊了，那人將小女孩推向自己她讓自己帶著女孩遠走高飛，那時那女孩脖子上掛著那塊玉石馬車掉下山崖前，他隻抓到了女孩身上的這塊玉石，記得那時玉石的散出得寒光凍傷了他的手心，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間陣陣刺痛，戒空將手掌反轉過來擺在自己眼前，掌心有一塊陳年的舊傷。


  “如此便也算的上是物歸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