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惱人的視線
上午大課間休息時間，陳陌和費時在老師一放行的當下，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教室不知道又去哪裏浪了。鄭智坤、古樣、陳梓時還有周圍四位班幹部被班主任叫去了做苦力了。教室最後一排座位隻剩下桐垻然一個人留守在教室看書。整間教室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各自埋頭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與教室外麵的喧鬧不同，教室內顯得格外安靜，除了天花板上幾盞風扇轉動時發出的嗡嗡聲。
忽然，之前讓人反感的視線再次出現，而且這次的距離更短。上次有其他人可以作為遮擋，這次因為大家都離開了，周圍隻剩下她一個人，桐垻然猶如蜷縮在山林中休憩的野獸，驀然被驚擾，眼神從課本中收回，冰冷、疏離、防備和警戒，一旦察覺到危險，隨時準備出擊，一擊即中。
桐垻然眼神充滿殺氣的掃視那些站在窗邊明目張膽的侵略者，沒有得到製止的效果，反而讓他們得到鼓勵式的更加興奮。記憶深處的恐懼再次浮現，隻見她臉色發白，緊抿嘴唇，感到呼吸困難。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怕，她不斷給自己打氣，強迫自己勇敢地麵對記憶中的陰暗角落。
“然然~”就在桐垻然瀕臨崩潰的時候，費時和陳陌兩人結伴從外麵回來。
桐垻然就像受傷的野獸，眼神無助的看著費時。
“怎麽啦？”費時趕緊坐回位置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捂住她的眼睛，安慰說，“不要怕，不要怕，那些都是蚊子蒼蠅，趕走就沒事了。”
“怎麽了？”陳陌察覺到不對勁，桐垻然麵無血色蒼白的嚇人。
“滾~”費時朝窗外那群冒犯者怒吼。
“沒聽見是嗎？”陳陌惱怒的揮手趕人。
“沒事了，人都被陳陌趕跑了。”費時小心翼翼的說，“然然~沒事了。”
窗外那群男生還想反駁什麽，但是被陳陌還有費時充滿警告的眼神給嚇唬了。桐垻然的眼神雖然有殺氣，但不夠純粹，當中還夾雜著恐慌，眼睛被睜得大大的模樣煞是可愛，才會讓他們把恐慌誤會成女孩子的羞澀，從而受到鼓勵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然~現在安全了。”當費時的手緩緩的拿開時，桐垻然受到鼓舞緩慢的張開眼睛，呆愣的看著那群人站過的窗外，沒人，眼神清明些許，恐懼也被壓製在內心陰暗的角落。
“喝口水。”陳陌擰開瓶蓋，把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桐垻然接過水，咕嚕咕嚕的連續喝了幾口，才還給他。
“他們是誰呀？”陳陌開玩笑的說，“不會是你招引過來的吧！”
“我不認識他們。”桐垻然狠瞪著他說。
“那他們是誰？”陳陌更加好奇了。
“我哪知道。”桐垻然被他問得煩悶，說，“周一就開始了。”
“沒事，別怕。”費時撫摸她的頭，安慰的說。
“又不是什麽大事，有必要這樣子嗎？”陳陌視線狠瞪著費時的手，恨不得把拿手剁了。看著費時一副你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內心的怒火更旺。
“你們去幹嘛來呀？”桐垻然視線在兩人間左右徘徊，詢問。
“隨便逛逛去了。”看著費時乖巧討好的模樣，桐垻然內心懷疑，有鬼。
“快上課了。”費時看著腕表轉移話題。
“上課了，大家回到座位上。”紀律委員梁思雅在講台上喊道，“外麵的同學趕緊回來上課。”
第一堂課是化學課，授課的老師是一位染一頭紅色男生樣短發的女老師，拿著化學課本還有上課用的道具大步流星的進來，看著台下的學生，一口帶著兩湖口音的普通話說：“上課。”
“起立！”鄭智坤帶領全班同學站起，異口同聲的喊：“老師好！”
“同學們好！”化學老師看著台下學生的精神麵貌，調侃說，“果然有了班幹部就是不一樣。”
“你們好！我是你們的化學老師，我姓江，三點水的江，以後你們叫我江老師就可以了。”江老師在台上簡單自我介紹完，翻開課本，對台下的學生說，“同學們翻開課本第一章第一節，我們今天要講的內容是化學實驗的基本方法，這節課大家要留心聽，因為下節課我們上課的地點是在化學室.……”
台下的同學目不轉睛的聽著化學老師板書授課，紀律委員梁思雅像老鷹巡視獵物般觀察四周，看是否有學生上課開小差或者講話吃零食的，一經發現就把名字寫下，通報給班主任，然後讓違紀同學受到處分。特別是教室末排，更是不肯放過。
“這是校服的尺寸和購買表，你們按照你們的身高跟體重選擇相對應的碼數。”鄭智坤把一遝表格每小組分一點，由小組組長傳遞下去，不忘交代說，“校服的錢就交到生活委員周圍那裏，具體一個人要交300塊，下個星期一截止。”
“這麽貴，哪有錢交呀！”某些同學哭窮。
“沒辦法，學校要求，大家都一樣。”鄭智坤笑著說。
“學校老是這樣，什麽都要錢。”某些同學很不情願。
“然然~你要拿多少碼的呀？”費時看著表格問。
“你呢？”桐垻然沒有回答費時，反問旁邊的陳陌。
“兩個加。”陳陌看著表格回答。
“那我就拿大碼吧。”陳陌聽到她的話上下打量她那嬌小的身材，懷疑的說，“你確定？”
“嗯嗯！”桐垻然點頭說，“確定。”
“你喜歡就好。”看著某人認真的填寫表格，陳陌不再表示。
“那我和陳陌一樣吧!”費時撫摸下巴，下決定。
“隨便。”陳陌對兩個人很無語，生活方麵就像白癡，每每有種當媽的帶著兩個拖油瓶的感覺。
炎炎夏日忽而一陣涼風徐徐，吹拂得人昏昏欲睡。尤其是聽著催眠曲式的溫柔呢喃，頭頂上禿鷹盤旋時，更加折磨人。
桐垻然托腮，盡管努力地想要撐開眼皮，偏偏眼皮就像千斤重般。這是上課以來曆史上最煎熬的一節課，沒想到唐班主任的授課聲音如此溫柔，本來就疲憊的眼皮，更加難以撐開。最煎熬的還是紀律委員梁思雅時不時轉頭盯著自己，貌似隻要自己敢合上眼就立馬消滅。內心抓狂，狠狠瞪著黑板，要不這樣，就沒辦法睜開雙眼了。
“鈴~鈴~鈴~”下課鈴聲救世主般響起，幾乎是第一聲響起，桐垻然立馬倒在桌子上趴著，瞬間入睡。
“你累了嗎？”陳陌看著趴著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桐垻然，很好，沒回答就證明真的睡著了。想想現在不說食堂多人，就連樓梯都是人滿為患，於是也趴在桌子上，睡醒再說。
見同桌的兩人都睡著了，費時也選擇加入他們。
“你們中午吃什……麽？”周圍轉過身，見三人都睡覺了，就不打擾他們，轉回身拿出同學們交上來的定製校服的表格進行統計，下午上課前要報上去。
鄭智坤還有古樣一下課就去班主任辦公室，手裏還拿著數學課本，估計是找老師解題去了。陳梓時，塞著耳機聽著音樂，看著手機裏的舞蹈視頻，跟著節奏搖晃身體，教室其他人都走光了。
“桐小姐，有知情人爆料，你不是桐氏親生的是不是真實的呢？”
“桐小姐，你對於自己的身世有什麽看法？”
“桐小姐……”
媒體記者就像嗜血的僵屍，聞到新鮮的血液就要網上撲。桐垻然害怕的蜷縮身體，淹沒在一群嗜血的僵屍之中，漸漸那群人變成了一群魔鬼，要來取人性命。桐垻然窒息般掙紮，“放開我，放開我。”那群魔鬼並沒有放開反而變本加厲的靠近。“救命~救救我。”桐垻然作垂死掙紮的最後求救，“救我~”
“桐垻然~醒醒。”陳陌用手拍拍夢魘中的桐垻然。
“然然~醒醒，那隻是夢。”
“啊~”桐垻然呐喊中醒來，睜開眼看見陳陌和費時擔心的神色，還有其他人圍著自己一臉關心的表情。
“喝口水。”陳陌擰開瓶蓋，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桐垻然喝幾口水，讓自己更加清醒，噩夢中的情景想起還是心有餘悸。
“還好吧！”鄭智坤關心的問。
“沒事了，謝謝！”桐垻然微笑的說。
“走，吃飯去。”周圍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說，“等你們等到我肚子都餓扁了。”
“那就走吧！”
“嘶~”桐垻然站起身時，腳軟拉著陳陌的衣角。
“幹嘛？”陳陌一臉你有事的眼神詢問。
“腳麻。”桐垻然好笑的說。
“哈~”陳陌捧腹大笑，但好心的陪她，等她的腳麻狀況好一些再跟上大家。
午間休息的時候，桐垻然一個人在課室，就連平時陪伴自己休息的費時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中午放學的時候雖然睡了一覺，但是做了噩夢精神也不是很好，飯氣湧上心頭，眼皮沉重，趴在課桌上，偶有一陣涼風拂過，很舒服的閉眼休息。
桐垻然是被吵雜的聲音吵醒的，醒來的時候大家各自在座位上和前後桌的同學在玩鬧閑聊。臨近上課時間，陸續有同學進來。“我去洗個臉。”桐垻然迷迷糊糊的和陳陌說。陳陌站起來讓她出來，見她搖晃的身體，很懷疑她是不是還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