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難定 恨相逢(五)
“將他給本宮關到水牢,還有,別忘了通知軒轅皇後。”
“皇後娘娘,軒轅皇後——”
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要通知。
眾侍衛背後涼涼的,總感覺有東西飄過一樣。雪天嬌的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現在,放眼天下,無人不知南宮昕瑤已死的消息。通知軒轅皇後,那不就等於——想想,後背都冷冷的。
“按照本宮的吩咐做就是了。”南宮昕瑤那麽愛軒轅羽痕,她不相信她不來。
“是。”
押著軒轅羽痕,將之扔進水牢之中。而雪鶯鶯,被鐵鏈綁著,栓在地牢之中。
此時,南雪國皇宮之中,一身紅衣的女子坐在湖邊,她淡淡的看著湖麵,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站起身,將手放在柳樹枝上,輕輕撫摸。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嘴唇輕齒,將古詩念出。
“娘娘。”一個宮女輕聲呼喚。
“我早已不是後。”
冷淡的回答後,隻見南宮昕瑤魂不守舍的朝宮門外走去。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她大步朝前方走去。不知,要去何方,竟然那麽淡漠。
穿過叢林,走過荒蕪小草,這時,大片薰衣草映入眼簾,她淡淡的扯開嘴唇一笑。大步向前,走到落日崖邊上。
“姑娘,你——”一個男人走過,看著她站在懸崖邊上,擔憂問著。
“我無事,你走吧。”她沒有回過頭,隻是輕聲回答。
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有時候霞光的顏色也變化多端,一會兒紅彤彤的,一會兒金燦燦的,等,顏色可多了,還有些說不出名字的顏色。
落日雖美,但內心的酸楚卻用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姑娘,凡塵之間,有許許多多值得留念的地方。”他看得出,眼前這個女子,沒有任何留念之意。
“放心好了,我不會尋死。”反正,身體也將消逝。
“到底是何事,跟老夫說說,說不定老夫可以幫上你。”
這個身影,讓他感到很熟悉,熟悉到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他們有血緣關係。男人苦笑的搖搖頭。
他與南宮昕瑤素不相識,有這樣的感覺,難免覺得可笑。腦海裏,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麵浮現,可現在,家破人亡,讓他忍不住悲涼。
“若是老夫的女兒還在,恐怕跟你年紀差不多。”他的聲音透露著無盡的哀傷。
“大——”南宮昕瑤轉過身去,叔字還沒有出口,隻見她的眼睛跟嘴巴張得很大。
不因為別的,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跟她二十一世紀的父親一模一樣。隻是,眼前這個男人身穿古裝,膚色有些古銅,一雙冷冽的眼睛讓人害怕。
“姑娘,老夫——”
“爸爸,你怎麽也在這裏。”這,這怎麽可能。
同樣,男人也用傻傻的眼神看著南宮昕瑤。那雙眼眸,竟然是那麽的熟悉,眼前的女子麵蒙紫紗,一身紅衣隨著風兒死四處吹散而開。絕望沒有光彩的眼眸就像深淵,掉進去,就出不來。
“爸爸?姑娘,爸爸為何物。”男人皺眉,很是不解。
“爸爸,嗬嗬!是啊,爸爸根本沒有可能來這裏。”
她自嘲的笑笑,往後退幾步。這個跟父親十分相像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環抱雙膝,就像無家的孩子,不知該何去何從。
“姑娘,你住哪裏,不然,老夫讓人送你回去吧。”看著這個女子,他忍不住擔憂。
“不需要,你走吧。”
她不想在陌生人的麵前流下淚水,不管何時何地,她都要堅強。可,看到曾經那熟悉的麵孔,她的淚水就忍不住想要流下來,想要痛哭出來。
“姑——”
“我不喜歡有任何人站在我的身邊,你走吧。”
“那你自己小心點。”男人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離開。
不遠處,一個山頂之上,華麗而堂皇的屋子立於山頂。上方,許許多多的白衣人拿著長劍,互相練習比武。這時,一個男人走出來,這個人,赫然就是剛剛那個站在南宮昕瑤身旁的男人。
“屬下參見師尊。”見到他,所有白衣人行禮。
“不必多禮,都起身吧。”
“謝師尊。”
男人走進屋子裏,坐在凳子上,腦海裏再次出現那個紅衣女子。不知為何,越想越覺得她熟悉。皺緊眉頭,不停回想著。
“你還在想多年前的事嗎?”一個女人出現,問著。
“讓我如何不想,雪家老賊害我妻兒。”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也不會忘記。
“天哥,四年了,難道你就不能忘了嗎?”女人神情痛苦。
眼前的男人,正是消失四年之久的南宮嘯天。當初,被逼的跳下懸崖,被救起後養了兩年年的傷。當聽到自己的妻兒死亡後,仇恨致使他養兵蓄銳,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殺了當初害他之人。
“忘記,如何能忘,要不是他們,要不是墨浩,我的瑤兒怎會赴黃泉。”
“天哥,瑤兒跟你的夫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女人話還沒有說完,被打斷。
“不殺他們,我南宮嘯天誓不為人。”
自己一心報效國家,可是,卻被奸人暗算,弄得個如此下場。他的女兒雖然任性刁蠻,卻無害人之心,居然被墨浩害死,讓他滿腔憤怒,隻能硬硬憋回去。
“現在,軒轅羽痕被抓,何不趁機攻進南雪國,登上皇位。”
“皇位,我不屑。”他想要的隻是妻兒平安。
可這一切,根本再無可能——
他現在唯獨要做的,就是將害他的人全部推向地獄,將多年前把他逼下懸崖的女子找出來。當年的事,絕非那麽簡單,必是還有他人策劃。
“那要不要救出軒轅羽痕,逼他跟我們合作。”
“逼?嗬嗬!軒轅羽痕豈是善人,他們自己爭奪去吧。”
“好。”
這樣的南宮嘯天,她已經習慣了。她是苗疆聖女,名喚:阿路音,因一麵之緣,愛上南宮嘯天,當知道他被人陷害,不顧苗疆的規矩,貿然出來。好在趕上了,要是沒有她,南宮嘯天早已被野獸啃食了。
“對了,你讓人給我查一下,站在落日崖上的那個女孩,是誰。”他的心總是放不下。
“女孩?”阿路音皺眉,殺氣四散。
多年來,她陪在他的身邊,不曾聽過他提起任何一個女人。甚至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隻要出現在他的麵前,就難逃一死。可現在——這是不是代表,他的心已經慢慢變了。
她不允許他愛上任何人,不允許。
“我感覺她很熟悉,熟悉到就像親人。”感受到了她的殺氣,南宮嘯天說道。
“好,我這就讓人去查。”
“多謝。”
這句話,不僅包含多年前的救命之恩,更是她的忠心而感到謝謝。
阿路音沒有回答,隻是朝外麵走了出去。走到大堂中間,頭輕輕湊到一個年輕男子耳邊,嘟嘟嚷嚷,不知是說些什麽。領命過後,男人瞬間飛身離去。
“此情此景,老天爺,你也會為我感到悲涼嗎?”懸崖邊上,南宮昕瑤自嘲的笑笑。
“躲在暗處看別人,不是光彩的事。”她再次說道。
隻見,一身白衣的男子走出,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很是驚訝。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居然知道他在她的身後,這讓人太難以置信了。
南宮昕瑤笑笑,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一般。
“她讓你來殺我的。”除了雪天嬌,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姐姐。
“她,你認識?”男子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雪天嬌,還是我姐姐。”站起來,轉過身去,她沒有任何光彩。
眼前的女子,臉頰凹陷,一雙絕望憂傷的眼眸猶如一汪死水。那大紅的衣服隨著風兒吹擺,紅色配上落日的夕陽,天下間,所有的生物都被吸引而去。
雖然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這足以讓人沉醉、癡迷。
“都不是。”男子搖搖頭,回答她的疑問。
“都不是?那是什麽事,我可不記得認識你。”這麵生的臉頰,她可沒有任何映像。
“是聖女。”
聖女?
這讓南宮昕瑤申請疑問更甚,聖女她都不知道是做什麽的,更別說認識了。她們素不相識,不可能想要她的命吧,她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麽會——這實在是奇怪。
“姑娘,跟在下走一遭吧,放心,她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我沒空,她想要找我,自己來。”淡淡的笑了一下,轉過身,繼續欣賞風景。
男子臉色有些難看,讓阿路音親自來找她,那麽她肯定難逃一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阿路音點名要他來找懸崖邊上站著的女子。本以為隻是看風景,卻不想,來看到的確實充滿絕望哀傷的女子。
“好大口氣的女娃。”‘啪啪啪’三聲,一個女人走出來,她拍著手掌,看著南宮昕瑤。
“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沒有的話,恕不奉陪。”她感覺到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
“放肆,你可知我是誰。”女人臉上充滿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