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有你的
表麵上看,這沒什麽破綻。
但是風北卻不這麽認為。
有時候,太過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綻。
風北與小青接觸過多次,算是比較了解。小青從小就被刑家收養,後來一直給刑天耀當侍女。她與刑天耀的感情很深。
為人也很正派。
無緣無故,又怎麽可能突然對自己的主子下毒呢?
更何況,小青心細如發,真的對主子下毒,也不會傻到把剩下的毒藥,藏在自己房間內。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掩蓋真相。
凶手為了逍遙法外,不被查出,可真是煞費心機。
不但布局,讓風北當了替死鬼。更是找好了備胎,主動斬斷刑家的追查。
風北走出密室,看到外麵擺了桌子,一派喜慶。
“風北少爺,馬上就準備開席了,您可是今晚的主角。換身幹淨衣裳,準備入席吧!”一名奴仆笑著主動打招呼道。
以前的風北,在風家很沒有存在感。
就連這些奴仆見到他,都會本能的將他忽略掉。
最近這幾天,風北連著在風家幹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不但把風瑞鋒給收拾了。就連被風家視之為年輕輩第一天驕的風冷,都被風北吊打。
他在風家的地位,也是一躍千丈,直入雲霄。
這些風家的奴仆下人,最會察言觀色。知道風北已經崛起,他們紛紛巴結獻媚,百般討好。
風北淡漠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向外麵走去。
他準備親自去一趟刑家,以免夜長夢多。
喬裝打扮後,風北出了門。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大街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是十分匆忙。大家忙碌了一天,渴望回到各自溫馨的家中,與家人團聚,美美的睡一覺,養足精神,第二天再續續奮鬥。
沒有人注意到風北。
不多時,他便到了刑家。依然從後門進入。
駐守的依然是上次那個軍兵。
見到風北,他隻是像征性的檢查了一下,便直接放行。
得了刑統領的授意,這名軍兵見到風北,也是裝著不認識。板著一張臉,顯得十分嚴肅。
誰知風北走了幾步,突然轉身,看著他“我要見刑統領,請通報一聲!”
守門的軍兵聽得風北的話,愣了愣。
隨即臉色嚴肅道“你是何人?”
“行了,別裝啦!敢把我放進刑府,你會不知道我是誰?趕緊去吧,有緊要之事,擔擱不得。”風北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名軍兵看自己的眼神。
現在這家夥,居然裝蒜,說不認識自己。
風北直接戳破他的拙劣演技。
守門的軍兵一陣尷尬,心中對風北倒是高看了幾分。這個少年能得統領大人倚重,果然有些本事。
“隨我來!”
這人倒也幹脆,既然被風北識破了,也就沒必要再偽裝。
聽得風北有緊要之事找統領大人。
他直接帶著風北前往刑統領的書房。
穿廊過院,在這名守門軍兵的帶領下,風北很快來到了刑統領的書房。
此刻,刑統領正在審閱文書。
身為統領,軍務繁忙。
“唐全,你先下去吧!”刑統領揮揮手,對守門的軍兵說道。“小家夥,請坐!”
刑統領對風北那是相當客氣。
風北這麽快就能主動來找他,更是令他感到意外。
“坐就不坐了!我來找統領大人有一事告之。當日我被關進地牢受審,負責的宋獄吏收受了別人的好處,違規將我關進了必死的幽靈洞,想要殺人滅口。統領大人如果有能力,可以對此人審訊,挖出幕後指使者……”
風北把事情簡要述說了一遍。
誰知刑統領聽了後,惋惜的搖頭歎氣道“就在你出獄的當天晚上,那名獄吏出了城,至今未歸。至於那四名獄卒,經過審問後,一問三不知。”
“啊……”風北聽了後,不由大感後悔。
早知道,當時出獄的時候,就應該讓陳勇審問宋獄吏。
不過司獄那邊恐怕不會答應。
畢竟陳勇也就隻是千夫長級別。
起碼也要統領級別,才有那個能力。
又一條線索斷了,風北並沒有氣餒,反倒下定決心,要與那個真正的凶手,鬥一鬥法。
就不信揪他不出來。
“還有一事,我懷疑下毒之人不是侍女小青,而是另有其人。請允許我對有關的刑家奴仆、族人,進行盤問、調查。”
風北現在準備查出真正的下毒之人,肯定要盤問刑家許多相關之人。
先跟刑統領打聲招呼,比較禮貌。
“本統領把刑家的令牌交給你,就是授予你調查一切的權力。整個刑家,都可以為你所用,全力配合你。”刑統領再次強調。
風北點點頭,接下來,又仔細了解了一下刑家調查的詳細過程。
約莫過了半刻鍾的樣子,他從刑統領的書房走出。
在風北的手裏,拿著從小青房間搜出的半包毒藥。這正是刑天耀體內驗出來的斷魂散毒藥。
此毒霸道歹毒,隻需吃上一點點,就會導致泥丸宮炸裂。
“斷魂散味苦澀,而且有輕微臭味,很容易聞出來。顏色也是一大硬傷,深紅色,放到飯菜內,一眼就能被認出。”風北的眉頭緊皺著。
敵人到底是怎麽做到,下毒而不被發現,讓刑天耀吃下去?
此刻,刑統領已經讓刑府的公孫管家,全力協助風北。
後院是奴仆居住、活動的地方。
一間柴房內,被風北臨時用來當做審訊用地。
當晚刑天耀吃了哪些菜?喝了什麽酒?采購、烹飪、查驗把關的所有相關人員,一個個都被風北請進柴房,進行仔細盤問。
風北沒有放過每一個可疑的細節。
即便刑家已經查過,沒有任何問題的相關人員,他依然再次進行盤問,調查。
足足折騰了近一個時辰,風北也終於有了收獲。
其他人都已經排除了。
唯獨釀酒的長工,胡老漢,有著重大嫌疑。
因為此人被問起當日之事,倒還能鎮定,條理清晰。當風北問到刑天耀當天喝的是什麽酒時,他的眼底深處有著一絲慌張。
回答時,明顯沒那麽幹脆。
思考了片刻後,才回答風北。
別人或許發現不了什麽問題,但是智慧如妖的風北,卻已經從中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個胡老漢,肯定有問題。
“對刑天耀下毒的人就是你,還不從實招來?”風北厲聲喝道。
撲通!
胡老漢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對著風北連連磕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連刑家的公孫管家、刑統領調查他,都沒能查出問題。為什麽眼前這個少年,卻把他給查了出來?
“公子饒命啊!小老兒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刑天耀公子下毒。”胡老漢磕頭如搗蒜。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真要坐實了下毒的罪名,他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哼,還敢狡辯。不是你,為何我連問了事發當天上午的事情,你一問三不知。還有,刑天耀當天喝了什麽酒,你也要想很久才能回答上來。這該怎麽解釋?”
風北冷冷的逼視著胡老漢。
“小老兒敢對天起誓,絕沒有對刑天耀公子下毒。事發當天,我接到消息,家中老母親病了。我是個光棍漢,父親死得早,是母親把我拉扯大。她一個人在家,得了病,我必須趕回去照顧,請郎中治病。最少需要請半天假。”
“不過廚房的夥頭與我有仇,肯定不會準假。上次請了半天假,直接扣了我七天的工錢。這次,我想著反正隻要半天,偷偷找個人代替一下就行了。”
胡老漢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著當天發生的事情。
“恰好前些天,我到外麵賭場賭錢時,認識了一個叫麻子的混混。他與我很是投機,也是一個釀酒的。聽說他不小心,把一大壇酒打碎了。東家盛怒之下,把他解雇了。我想著正好可以請麻子替我半天,可以給他一天的工錢。”
真沒想到,事情如此曲折。
風北隱隱意識到,那個麻子有重大嫌疑。
斷魂散投入到飯菜裏麵,很容易被發現。但是投到酒裏麵,卻可以很好的掩飾它的臭味與苦澀味道。
至於它的深紅色,應該也很好解釋。
一些果子酒,就是深紅色。
正好,刑天耀就特別喜歡喝果子釀的酒。比如葡萄酒。
“麻子住在哪?”風北問道。
“具體住哪,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經常會到賭場賭錢,偶爾會去旁邊的小酒館喝個爛醉。”胡老漢現在是知無不言,風北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哪座賭場?”
“就在東大街第一條小巷子,六順賭場。很好找的,一問便知。”胡老漢這等單身漢,沒什麽念想,賺了錢,不是嫖,就是賭。
問到了所需要的信息,風北這次吸取教訓,不能拖延。
讓刑家找到麻子,加以審問。
“公孫管家,麻煩你把刑統領請過來。”風北客氣的說道。
“風北少爺請稍等!”公孫管家立刻去請人。
不多時,刑統領就趕了過來。
“小家夥,真有你的,竟然真的揪出了這個隱藏極深的胡老漢。要知道,這個狗東西,可是把本統領都給騙了過去。”
刑統領看向胡老漢的表情,充滿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