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商議
唐漁慢慢鍍著步子回了飄香酒樓。
下午時分,太陽西斜,晚市飯點未到,飄香酒樓裏沒什麽人,夥計們都在後堂休息,夏掌櫃哼著曲在櫃台上喝茶。
非常難得地沒有在敲算盤。
唐漁搬了張凳子,膩過去,抱住夏掌櫃的胳膊,“老夏,我有沒有跟你過謝謝呀?”
夏掌櫃手一抖,差點沒把杯子掉了,他拍開唐漁的手,摸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怒道:“你這個丫頭,能不能好好話!怎麽,終於良心發現,知道自己是個妹良心的?還有,老夏,那也是你能叫的嗎?”。
唐漁笑眯冒那叫夏老頭好了。”
夏掌櫃氣得作勢要彈她額頭。
如果她沒穿來這裏,如果她的父親沒有早早在事故中喪生,那她和父親大概也是像這樣相處的吧。
她都幾乎忘了父親長什麽樣了,隻記得童年中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夏掌櫃一本正經坐下來,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清茶,唐漁喝了一口才發現是菊花茶,也是她前一段時間搗鼓出來的,據她觀察,這裏慣常喝的還是傳統的茶葉,其他的花草茶甚少聽有賣,就是這個菊花茶,還是她跑到藥鋪買的,像玫瑰花、茉莉花之類的花茶,因為藥鋪根本沒得賣,須得新鮮采摘,蒸煮,烘幹,時間上來不及,她才沒有花心思弄。上一世忙於生活從來沒有閑情逸致來研究這些,這一世不再給自己施加那種買房還貸的壓力,靠著前世的一些回憶,居然把很多手藝都重新拾了起來。
“這個好,解暑明目,還能消除大肚子,我特意問過了林大夫,他我喝這個正好,我最近有點老花眼了。”夏掌櫃摸著自己有點發福的肚腩半是愁容。
唐漁看得直發笑。
她尋思著能不能把這些東西都經營起來,要是能在這裏推廣起來,也是一樁好事。
二柱走了進來,看見他們忙道:“掌櫃的,樂饒事都按你吩咐去找了,但是恐怕有變,我今中午去了城南的樂坊,見了他們當家的,是他們的雀兒姑娘不巧病了,三後能不能來不能確定。”
唐漁問道:“老夏,您要找樂人?”他們的計劃中百花宴當並沒有要找什麽樂人。
夏掌櫃得意地笑著添上杯子的茶水,“唐丫頭,你還不知道吧,中午太子派了管事過來,明確了百花宴那,幾位皇子和桑那國的祁皇子也會來哦,千叮萬囑讓我們好生做好準備,萬不可怠慢了貴人。”
“真的?!”唐漁騰地站了起來。
這可鬧大了。當初想著辦這個百花宴雖也想往大了搞,才會又是發宣傳又是花大錢購冰置物,能吸引到京城中有頭有臉的幾位人物過來捧場就算成功了,誰也沒想過連幾位皇子都能驚動了來。民間宴會不比官方的宴會,什麽事都有個章程,按著章程規格走不出錯就校他們這種民間宴會恰恰相反,沒有這麽大的人力物力,總不能為了隻招待太子一行人而把其他顧客拒之門外吧。人多口雜,就怕到時有什麽變故,出了差錯,整個飄香樓都跟著遭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丫頭,我知道你的擔心。”夏掌櫃慢慢地分析道,“我開始也是擔心,來的人太尊貴了反而不是美差,要是平時某個皇子來了,我們給個雅間好好招待就是了,大家都不點破身份。現在我們辦這個宴會,本就是第一次嚐試,也是希望讓飄香樓這個招牌更上一層樓。可我們開門做生意的,那幾位貴人要上門,我們能,因為他們身份太尊貴了我們不敢招待嗎?”
唐漁皺眉道:“就是知道這樣,我才擔心,恐怕幾位貴人一來,後麵會有更多的人達官顯貴蜂擁而至,場麵更加不可控。況且我們的人沒接觸過那個級別的貴饒經驗,恐會出亂子。”
夏掌櫃不住點頭,“你得對。看來回頭我還要好好訓練一下大夥,有些規矩做的不標準但是也要知道清楚,別犯了貴人們的忌諱。
不過,那位管事也了,安全方麵,他們的人會負責,我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校不過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唐漁想起那金柳湖畔的事來,好像那幾位貴人也到了現場,也沒聽有出什麽亂子,想必這些貴人出來體驗民生也是相當低調的,身邊通常都有暗衛跟隨什麽的吧。
她稍稍放下心來。“你的沒錯,咱們開門做生意的,沒道理有了大客戶卻不接的道理,這些貴人,咱們想請都請不來呢,何況現在是他們送上門來。有錢不賺白不賺,咱們還按原來的辦,隻是要往好了做,還要做的精妙。”
夏掌櫃哭笑不得,這下想不花錢都不行了。
好在宴會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隻需要再把格調往高了整就好。不失了貴人身份準沒錯。所以他才要二柱去城南找有名的樂坊。
他剛想話。
唐漁卻突然一拍大腿,懊悔道:“哎呀,我怎麽給忘了,我答應要給太師家拿帖子呢,一遇到事就忘了。”
夏掌櫃一聽急忙拿了幾張帖子出來,唐漁交代了二柱幾句,就請他幫忙跑腿,送到太師府上。
二柱連忙去了。
唐漁又和夏掌櫃了一會在太師府上做客的事。
她道:“我聽太師曾經教導過幾位皇子。所以我想到時能不能請太師他老人家來坐鎮,萬一咱們這邊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那幾位貴人在太師麵前,也不會太過計較。”
夏掌櫃連連點頭。
宮中的貴人聯袂而來,對他來,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飄香樓能在京中開得穩穩當當,後台關係當然也有,但是遠遠夠不到太師那個檔次。
他隻希望能圓圓滿滿把這個宴會辦成,能讓飄香樓在京城更穩地紮根下去,賺不賺得到錢,倒是其次。
唐漁又問,“所以您才想著要找樂人過來助興嗎?”
夏掌櫃點點頭,道:“嗯,那管事前腳一走,我就讓二柱去城南請人了。我原本想著,上次那位貴人在雅間不是就請了金柳姑娘來撫琴嗎。上次聽你了金柳姑娘的為人,她雖然琴藝好,名氣又高,我卻是不想請。所以,我就想請城南那家樂坊,那雀兒姑娘也是京中有名的樂姬,但跟畫舫這些又不太一樣,是正經靠手藝吃飯的。京中的富貴人家但凡要辦什麽宴會,不會找畫舫的風塵女子,大多請的卻是他們。可惜,這次這樣不巧,雀兒姑娘那恐怕還得再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