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融融
謝雨筠一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音就立馬站起來了,“應該是寶兒又開始哭鬧了。”
老太君道:“那就快去看看吧。”
謝雨筠便連忙屈膝向眾人行禮告退出去了。
眾人又繼續了一會話,太師見坐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向老太君告退,“母親,兒子和蘇世子還有些公事要談,就先回前院了。”著又轉向他兒子秦然,道:“然兒,你去廚房看看,宴席準備的怎麽樣了,讓你母親和祖母還有漁丫頭她們好好話。”
老太君:“正是這樣,去吧。”
秦然便起身和他父親一起告退出去了。
蘇辭跟著起身告退,看了一眼唐漁,發現對方隻顧著和齊氏話,根本都沒注意到他這邊。
頓時,屋裏就剩下老太君、秦夫人、還有唐漁並兩個丫鬟,她坐了一會,已不像開始那般拘謹,話回答都大方從容,機靈不失俏皮,常常惹得老太君和秦夫人開懷大笑。
又過了一刻,一位奶娘模樣的婦人進來稟告,“老太君,夫人,少爺一直啼哭不止,少夫人沒辦法了,讓老奴過來請二位過去看一看。”
老夫人和齊氏一聽,便連忙起身,齊氏道:“怎地我們坐了半也沒聽見寶兒哭?還以為是你們哄好了。”
奶娘道:“少夫人怕少爺啼哭打擾到大家話的興致,便帶著少爺到後堂去了。”
原來如此。齊氏便道:“漁姑娘也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唐漁便和齊氏一道左右扶著老太君出了屋子,繞過院子,去了後堂。
謝雨筠今來祖母的院子,也把剛滿月的孩子帶來了,因為孩子睡著了便讓奶娘帶著寶兒安置在了老太君的偏院裏,剛剛寶兒醒來,她便第一時間趕到偏院,奈何寶兒從出生起就難服侍得很,一哭起來簡直沒完沒了,她和奶娘丫鬟幾個又是喂奶又是抱又是各種逗笑,寶兒竟通通不買賬,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己的親娘,照樣腳亂蹬自己哭自己的。
謝雨筠是第一次當娘,年紀不大還是個新手,每次都被自家這子折騰得手忙腳亂,見他哭了快兩刻鍾,仍然不見停,簡直頭都大了,這會見哭得嗓子都有點沙啞了,更是心疼得不得了,無計可施,隻好讓奶娘去請了祖母和婆婆來,雖然她也知道,連奶娘這種專業帶孩子的人都哄不好,祖母和婆婆來了也是束手無策,但總歸多個人多個主意不是。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寶兒怎麽了,還請來了幾次宮裏最擅長兒症的太醫來看過,連太醫都無可奈何,隻很肯定地了一切無礙。既然連太醫都無礙,那就是無礙了,隻不過做父母的,每次見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到底是慌了手腳。
唐漁幾人一進後堂見到的就是這種心疼到不知所措、又被孩子折騰到滿頭大汗的情景。謝雨筠像見到救星一般把孩子遞到了自己婆婆的懷裏,一邊擦汗一邊對唐漁歉意地笑。
孩子換了個人抱仍然是哭個不停。齊氏抱著孩子心疼道:“一般的孩子,哪個不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偏就你這個子,睡醒了哭,哭累了睡,老話得沒錯,兒子果然是來討債的!”
繈褓裏的人兒好像聽懂了祖母的指責,嘴一扁哭得更加有勁。一時間,眾人又是心疼來哄,好話都盡了,孩子還是哭。
唐漁就在邊上,好奇湊過來看,見孩子扁嘴在哭吧,因為剛滿月的孩子還沒有眼淚,更像是嚎。聲音雖然有點嘶啞但依然有力,腳亂蹬,伸著手揮舞。她覺得有趣,便伸手把自己的尾指放入到孩子的手裏。
的人兒人雖還,卻蠻有力氣,攥著她的尾指緊緊握著就不放了,抽噎了一下,扭過頭來看她,濕漉漉的眼睛像黑寶石一樣好看。
謝雨筠看得驚奇,齊氏更是直接把孩子輕輕挪到她的懷裏,來也神奇,的孩兒到了她懷裏便不哭也不鬧了,睜著黑寶石一般的大眼睛盯著她瞧,白白淨淨的臉蛋,軟軟乎乎的一團,偶爾發出一聲牙語,簡直萌死人。
唐漁的心被萌得又酥又軟,她從前從沒接觸過這麽的嬰兒,如今這麽近距離抱著一個寶寶,才覺得造物者當真是神奇!“他叫什麽名字?”
“他的乳名叫寶兒哦。”謝雨筠用一種驚奇不解的神情看著她,“漁妹妹,你是怎麽做到的?寶兒從來都不讓眼生的人抱的,何況,這子一哭起來,誰抱都不行,怎麽你一抱他反而就不哭了呢?”
眾人也都覺得神奇,為了驗證謝雨筠的話,她還特意自己抱了一下,結果寶兒非常不客氣地哼唧了起來,一回到漁的懷裏馬上又安靜了,看得謝雨筠這位親生的娘直嚷心酸。
老太君笑道:“看來,我們家寶兒很喜歡漁丫頭呀,這應該就是我們常的‘有緣’!”
唐漁對著寶兒道:“今出門太急,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姐姐下次給你補上好不好?”
寶兒揮了揮他那胖乎乎的手。
眾人又是開懷大笑,又圍繞著寶兒的長相討論個不休,有像秦然的,有像雨筠的,還有像老太君的。唐漁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育兒理論,便當笑話給大家聽,“聽嬰兒剛出生的時候,幾乎都是跟父親長得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是生命自我保護的本能,他們用自己的長相向父親宣布,我是你的孩子,請父親擔負起養育之責。後來呀,嬰兒們越長越像母親了,是因為一段時間後發現父親根本指望不上,所以還是母親更靠譜。”
“噗!”謝雨筠首先忍不住就笑了出來,老夫人和齊氏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指著漁道:“歪理就數你最多了。”
這些顯貴門庭,平時一言一行全都受到無形的束縛,何時試過像如今這樣笑得毫無拘束,發自肺腑。所以等一向端正溫雅的秦然公子進來時,他臉上是懵的。更懵的是,一屋子的人見了他,不但不收斂,反而笑得更是厲害了。他自認從前家裏氛圍也是十分和諧的,沒想到今蘇世子和唐姑娘來做客後,家裏的人居然這樣地開心。
他愣了好半才想起過來的目的,“祖母,母親,外間的宴席都準備妥當了,是否現在就去入席?”
老太君悄悄按了按笑得發酸的腮幫子,道:“告訴你父親,今咱們就是尋常家宴,無需如此拘束,你去外間陪你父親和世子就行,我們娘兒幾個,就在這裏用就好了,更自在些!”
秦然想了想也是,又看了看自家剛剛笑得麵若桃花、眼波流轉的娘子,臉上一紅,忙應了聲“是”就趕緊退了出去親自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