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計議

  唐小漁幾乎一口氣跑回了飄香樓，前世中考五十米短跑她都沒跑過這麽快！她扶著飄香樓的門口一邊氣喘籲籲一邊連連回頭望，確定那三個人沒有跟上來後方才鬆了這口氣。


  夏掌櫃看見了連忙跑過來扶她：“你這丫頭怎麽出去一趟搞成了這個樣子？後麵是有狗追你？”


  唐小漁搖頭又點頭，衝到櫃台，拿起茶杯連灌了幾杯茶方才有力氣說話。


  她跑得滿頭大汗，全身汗濕，發絲貼在臉蛋上，她用手胡亂撥開，對夏掌櫃急道：“我差點就被那三個無賴抓走了！我用藥粉迷瞎了他們，他們肯定會追上來的，我不能連累你們，夏掌櫃，我該怎麽辦？”


  夏掌櫃聽得雲裏霧裏，但從唐小漁的神情來看，肯定是大事，這丫頭從來是冷靜機靈的，便安撫道：“不急，你先鎮靜下來，到底怎麽回事，慢慢說！”


  其實唐小漁回到飄香樓，心就已經平靜了大半，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她的家，把夏掌櫃他們當成了家人。她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慢慢理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這才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夏掌櫃。


  誰知夏掌櫃聽完卻比她還要憤怒，他大力拍著桌子，十分生氣道：“我這就去叫人，一定要抓住那三個畜生，真是豈有起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唐小漁還來不及開口阻止，見夏掌櫃就要出去叫人，便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唐小漁對夏掌櫃說：“夏掌櫃，我們不能去找他們，我下的那藥有藥效時間，這會過去估計他們早跑了，他們今天在我手上吃了虧，我還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他們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萬一讓那些人知道我在這裏，估計還會連累了飄香樓，連累了大家！

  但是要就這麽輕易饒過這些人渣，我實在不甘心！恐怕將來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家被他們禍害，所以，這些人我們是一定要抓的，但是我們得從長計議。”


  夏掌櫃細細思索了一番，覺得十分有理。便跟唐小漁說，他要出去一趟，找幾個人幫忙。


  雖然她怕給夏掌櫃帶來麻煩，但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知道，夏掌櫃肯定有自己的人脈，能在京城寸金寸土的黃金街道開一間這麽大的酒樓，不可能沒有半點手段和人脈，況且那天那位三皇子明顯是在試探飄香樓東家底細，雖然夏掌櫃一副並不想大肆宣揚的樣子，卻不難猜出，這飄香樓的東家必定來曆十分不簡單。


  她就隻想安安靜靜做她的店小二，賺點小錢，安身立命，這輩子也不求大富大貴了，隻想平安健康、開心自在地過她的小日子，為什麽管個閑事，也能惹來殺身之禍！


  但是到目前為止，哪怕差一點就被那些人折辱，她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後悔，即使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這麽做。這就是她的原則與底線。


  唐小漁一直等到了下午，晚市準備開市，夏掌櫃終於回來了。


  夏掌櫃望著翹首顧盼的唐小漁，心中略驚訝，他不過離開了一個多時辰，卻感覺到這個小姑娘似乎有那裏變得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他也說不清，隻是感覺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更加透澈了，仿佛曾經蒙塵的明珠，逐漸開始一點點變得璀璨，變得光彩奪目。


  他感覺十分欣慰！想起這丫頭初來飄香樓時就像個沒有生機的娃娃，孤弱無助，又拒人於千裏之外，但是現在多好呀，善良正直，機靈透澈！在他心中，唐小漁就跟自己女兒一樣，他決不允許有人傷害她。

  他朝唐小漁打了手勢，兩人便到後院說話，“我找人打聽了一下，今年年關的時候，城東有一戶人家的女兒不見了，至今都沒找到，可貴的是，那戶人家到現在還沒有放棄找尋，我的意思是，姑且不論這事跟那幾個渣滓有沒有關係，先將這事往他們身上引，議論的人多了，又有苦主，自然能告到官府的案上，到時有官府介入，也能牽製住他們，不至於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唐小漁想起那夜的大理寺少卿，身居高位尚且不作為，這些無憑無據的事官府會理嗎？

  夏掌櫃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便安慰唐小漁道：“事在人為，聽說那位新上任的府尹雖然年輕，倒也幹實事。”


  “安全嗎？”唐小漁還是擔心連累了掌櫃的。


  夏掌櫃嗬嗬笑了一聲，道：“放心好了，都是信得過的人，辦事老道。倒是你，這幾天就不要出去外麵亂走了，大堂也不用你去，好好待在後廚，幫老張打個下手，你不知道，今天老張又問我要人了，說你這個丫頭有天份，要留你在後廚拜師學藝呢……”


  聽著夏掌櫃又開始嘮叨，唐小漁莫名就覺得心安了不少。


  唐小漁和夏掌櫃的擔心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隔天，外出采買的小舟就帶回了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廚房裏，唐小漁一邊利落收拾著廚房衛生，一邊聽著小舟眉色飛舞地和大夥說著八卦：“好多人都去看了，我也好奇擠進去看了一眼，真是辣眼睛，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小舟止不住哈哈哈笑了好一陣，見大家一臉好奇八卦到想打死他的樣子，便連忙止住笑，不再買關子：“哈哈！是三個赤條條的身子，真的，就掛在府衙大門口的房梁上，那關爺三人，似是吊了一夜，愣是沒敢哼一聲！那看熱鬧的人呀，那是裏三層外三層的，我好不容易才擠得進去！”


  “噗~”眾人笑得倒地，光想想那場麵就好笑，誰要是那關爺，真是羞都要羞死了！


  “不會吧，誰那麽大本事，居然把他們弄上去了。”


  “早就看不慣關爺那幫人，平時遊手好閑，橫行鄉裏，這下好了，終於撞到了不知哪位神仙手裏，被人剝光了丟到府衙門口，被眾人圍觀取笑了一通，這下府衙那位大人不想收也得收了。”


  “這招狠呀，幹得好，那三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聽說那關爺昨天敲詐了李家茶鋪，還打傷了人，不知是不是跟此事有關？”


  “看不出來老李原來腰板這麽硬，居然不怕得罪這些地痞流氓，聽說硬是一個銅錢也沒有給！”


  “巴不得多來幾個這種神仙，把京城的惡人最好都給整治了，不過話說最近京城好像不太平呀……”


  唐小漁聽著大家七嘴八舌說的火熱，心裏著實吃驚，連忙跑出去找夏掌櫃。


  夏掌櫃顯然已經接到消息了，對此也是十分驚訝。他雖然找了人，但是他找的人卻是沒有這麽大能力直接把事辦得這麽“光明正大”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