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談甚歡
白色的手帕很快就被染紅了。老婦人一副眩暈的樣子，說不出話來。魯老頭也跑了過來，看到這情形十分著急道：“血止不住，得趕快帶這位夫人到醫館去。”
唐小漁十分讚同，便問老婦人：“老夫人，您能走得動嗎？”
那老婦人感激地看著唐小漁，點了點頭。唐小漁便扶起老婦人往外走。可還未走出茶鋪，就被人攔住了，攔人的正是那關爺。
“二位，這麽愛管閑事可不好！”那關爺涼涼說道。目光卻上下打量著唐小漁。
唐小漁又氣又憤怒。要不是還扶著老婦人，隻想一巴掌就扇過去。
魯老頭微微上前一步，擋在了唐小漁麵前，同時也擋住了關爺打量的目光。
“關爺，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看，這位夫人傷成這樣了，得趕緊找醫館治。”魯老頭強壓著心底的恐懼，勸道。他雖也怕得罪這關爺，但他不能看著唐丫頭被人欺負啊！
關爺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看了一眼唐小漁三人，還是沒有讓路。
唐小漁反而鎮靜了下來，她冷冷看著關爺，一字一句道：“關爺口口聲聲說李家茶鋪的茶水有問題，關爺可有證據？就憑你一句吃壞了肚子就想讓人賠償銀子不成？”
那關爺“哈哈哈哈”的笑了幾聲，道：“證據？老子我吃壞了肚子就是證據！”
唐小漁冷嗤了一聲，對著眾人道：“我看未必！你根本就沒有吃錯任何東西！真正吃壞肚子的人，應該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這位關爺卻臉色紅潤，中氣十足，一腳能將這位老夫人傷成這樣，可見腳勁一點也不虛！”
關爺一聽大怒：“廢話！老頭找醫館吃藥治好了！”
唐小漁毫不示弱，下巴微抬：“是嗎？吃壞了肚子，又吃了藥的人，這一身的酒氣又是怎麽回事？關爺是當眾人都是傻的，還是當衙門是你家的，吃沒吃壞肚子，到時請郎中查驗便知真假！現在關爺卻有一罪是明明確確的，就是故意傷人罪！”
那關爺一時啞口無言，隻能怒目看著唐小漁。眾人恍然大悟，皆對他露出不屑之色。李家一家也反應過來，大聲叫囔著，要和關爺去見官。
唐小漁深知老婦人的傷不能等，不敢耽擱，也不理會後續事宜，扶了老婦人徑直往外走，那關爺這會不敢再攔。順利出了茶鋪，魯老頭的麵攤不能沒有人，唐小漁認得附近的醫館，便自己扶著老婦人往前走去。
濟世醫館就開在麵攤不遠處，坐診的還是之前唐小漁昏迷時給她看過的林大夫。林大夫先給老婦人喂了一粒定心丸後，再小心上了藥，包紮好後才對唐小漁說：“老夫人已無大礙了，幸虧送來的及時，上了年紀的人最怕摔倒，更不能失血過多！要好好養著，記住以後一段日子，傷口都不要沾水。”
唐小漁鬆了一口氣，連連道謝，又付了診金。
老婦人包紮好了傷口，坐了幾刻鍾，也漸漸緩過神來，她拉著唐小漁的手，半是慈祥半是感激道：“多虧了小姑娘，老身這條命才撿了回來！”
唐小漁搖了搖頭：“老夫人太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
老婦人笑吟吟看著唐小漁，見麵前這位女孩，眉間舒展，唇邊帶笑，容色嬌俏妍麗，一雙眼眸清澈靈動透著真誠，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心中不禁暗暗點了點頭，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唐小漁便笑答：“我姓唐，老夫人叫我小漁就行。”
老婦人就嗬嗬笑了：“這名字有趣，一聽就是個活潑的。那小漁姑娘，你是那戶人家的孩子呢？老婆子改天好讓家人去登門道謝。”
唐小漁趕緊擺了擺手，告訴老婦人：“老夫人實在不必放在心上，您要是真想謝，就好好養好身子，以後出門呀，盡量身邊跟個人。那些地痞流氓太猖狂了，要是能有人好好管管就好了。”
老婦人心中又是一陣慰藉，“是老婆子突然想吃‘梅香齋’的點心，這才打發了身邊人去買，一會，就該找來了。”聽唐小漁說起這些地痞流氓，半開玩笑問道：“那小漁說說，這種人該怎麽管好呢？”
唐小漁就道：“首先，得要有個好官呀，像今天這種事，官差們覺得是小事一樁，但在老百姓眼中它就是大事，關乎生計甚至性命。如果是好官辦實事，對這些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多有監管，平時在鬧市街集上設有差衙巡邏，一旦有任何民事糾紛都能及時處理了，長久以往，也能震懾那些人，安定民心，人民對官府有信心，一方地區才能長治久安……”
老婦人坐直了身，臉上慢慢正色起來，小姑娘年紀輕輕，卻頗有見識，心中不停點頭。
唐小漁又道：“唉，這些都是官府該想的，按我說，就先狠狠打一頓，餓幾天，他們不是遊手好閑麽，那就罰他們去勞動改造，比如掃大街、搬石頭、挖水渠等等，免得幹吃牢飯還浪費糧食。”
老婦人噗呲一聲就笑了：“好個勞動改造！虧你想得出來！”
二人說說笑笑，竟十分投機。又過了兩刻鍾，一位老媽子便急急找了過來，看見老婦人好好坐著便先鬆了一口氣，見老婦人額頭上的傷心又提起來：“哎呀，老夫人，您沒事吧？都怪老奴，就不應該留您一個人在那等著。”
“別大驚小怪，我沒事，已經好很多了，多虧了小漁姑娘，老身這才少受了好多罪。”說著又拉過唐小漁的雙手，輕輕拍了拍。
那位老媽子一時心急，這才留意到旁邊還站著一位小姑娘。聽老夫人這麽一說，連忙向唐小漁福身道謝，：“幸虧有小漁姑娘，不然老奴都沒法向家裏交代……老奴買了點心回來，不見了老夫人，又聽說有人鬧事打傷了人，可把老奴急死了，又不敢貿貿然回去稟告老爺，隻好沿街挨著鋪子一家一家問過來，總算找著了。真是沒想到，如今京城竟然這樣不太平.……”說著又要福身，唐小漁可不敢受，趕緊阻止了，老媽子便又去雇了一頂轎子，唐小漁扶了老婦人出了醫館門口，上了轎，看著轎子慢慢走遠了。
她抬頭望了望天，原來太陽已正當空了，日照曬的厲害，街上行人已是少了很多，她想著先回飄香樓睡個午覺，下午再出來逛好了，走了幾步路，想了想，便又折回了醫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