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別囉嗦 新
說幹就幹,何必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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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夫人道:“原來小和尚喜歡遊山玩水。這不打緊,從嶺南到揚州這一路的風景,美的怕你看花了眼睛。”
苑聽風笑道:“夫人說,是因為答應‘管不夠’的請求,才會帶這小僧到這瀧州來。如今已經履行約定,一路保護周全,小僧感激不盡。不知夫人有沒有空閑時間?是否願意順便和我們一起吃個午飯,再離開?”
便宜夫人嫣然一笑,“小和尚就是能說會道。明明是你自己肚子餓了,明白說肚子餓好了。獻得什麽殷勤,非要說成是有意請本夫人吃的飯。”
苑聽風嗬嗬撓撓頭,道:“小僧沒別的本事,就剩下用嘴巴吃飯這個活路。尤其是這肚皮最不爭氣,一旦空了,一直咕嚕個不平,煞是煩人。嘿嘿!”
薛夫人故意插嘴斥道:“就你嘴饞貪吃,好像餓死鬼投胎來的!”
好運郎耳朵裏不耐煩,雖然一身女裝,卻不禁用粗聲粗氣罵道:“你這婦人,好像你走了一路不餓似的,指責小和尚做甚?若不是他,你還有性命來這裏聒噪。有你這般不識好歹,訓斥自己的救命恩人?”
苑聽風聞言一怔,繼而笑吟吟望著好運郎道:“還是好運郎待我好!”
便宜夫人見他們爭吵起來,忙道:“走了一路,誰都餓了!莫在爭鬥口舌!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落腳的地方,吃個飽!”
苑聽風忙道:“有勞夫人!”轉身瞪了薛夫人一眼,叫道:“還不快點走!”
便宜夫人帶著他們輾轉過了兩條街,來到一處城中繁華地段。
苑聽風老早就望見一家醒目的幡旗字號,莫名熟悉!
“漾心閣!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錢解決在這裏住過。瀧州?瀧水城,對了!張柬之不就是死在瀧州的嗎?”
便宜夫人突然止步,轉身笑道:“終於到了,咱們就在這裏落腳。”
薛夫人不禁訝然問道:“漾心閣,可是這裏明明是家妓院!”
苑聽風沒好氣地道:“妓院怎麽了?這裏有酒有肉,照樣吃飽肚子。”
吟雪顯得很羞澀,怯聲道:“可是妓院不會接待女賓客的?小和尚,你不會是想把我們賣掉,賣在這青樓受苦受罪吧?”說著說著欲要流下眼淚來。
苑聽風忙過去安慰道:“我怎會舍得賣你。”突然狠狠瞪著薛夫人叫道:“要賣也得先賣薛夫人!”
嚇得薛夫人一個激靈,忙夾著哭腔道:“不要了小和尚,……”
“好了,你們難道肚子不餓了?還有心情戲耍?”便宜夫人當前一步,就頗有氣勢地邁進門去。
四人趕緊快步跟隨而入。
迎麵而來的堂倌,原本是笑嗬嗬的,忽然看見進來了四女一男,立刻愕然愣住。不忘打量,看女的皆是貴婦打扮;男的衣裝雖然未皈依佛門,短短的頭發,明明是個和尚,忙變臉諂笑道:“不知幾位是哪家的夫人?到這裏來做甚?”
一語即出,頓時使得滿大堂內的男男女女舉目望來,隨即一片嘩然。還有許多家丁模樣的漢子,匆忙奔上樓去。
便宜夫人叫道:“我們是瀧州別駕,何明公的家眷。還不快去準備兩間上等的客房接待!”
堂倌急忙前麵引路,帶他們上樓去。
薛夫人等不忍大堂內眾目睽睽,低著頭,羞紅了臉,匆忙跟隨。隻有苑聽風不知羞恥,大搖大擺地踏階而上。
待進入房間,苑聽風叫道:“小二,快點將你們廚房裏最好的酒肉,速速端來!小爺餓得慌!”
堂倌詫異,“小二?”
苑聽風忽然想起唐朝時候對待酒肆堂倌還沒有小二這個稱呼,忙解釋道:“你這酒樓的主家是店裏的掌櫃老大,你不就是店裏的小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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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晉·崔豹《古今注》有解:肆,所以陳貨鬻之物也;店,所以置貨鬻之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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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倌雖然一知半解了小二的意思,卻最在意苑聽風的身份,明明是個出家和尚!竟然不僅要喝酒,還要吃肉。最過分的,居然是和四個美麗的貴婦人一起,待在房間裏喝酒吃肉。心裏犯著嘀咕,身體上卻不敢怠慢,趕忙依照吩咐去做。
便宜夫人道:“我要了兩間房,你們四個一間,本夫人獨占一間。”
薛夫人不解道:“為什麽?憑什麽你一個人占用一間房。而我們非要四個人一間。”此時薛夫人和吟雪也已經認出來郝雲兒就是好運郎男扮女裝。顯然很介意兩男倆女的搭配。
“難道是缺錢嗎?”吟雪也很顧忌,“如果是,我們夫人身上有錢,可以再另開一間。”
“不是,本夫人這樣安排,完全是為了安全起見。如果你們非要搬出去,隨便你們!出來意外,概不負責!”說著話,人已經飄出門外。去了另一個房間,先占先得。
苑聽風見走了便宜夫人,心裏不舍,又聽見薛夫人和吟雪因為失落而發牢騷不止,於是不耐其煩的道:“你們兩個好麻煩,我才不稀罕和你們住在一起,要走快走,少在這裏煩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對了,薛夫人你們是怎麽擺脫富鬼他們的?又怎麽會找到我?”
“我?……”吟雪忽然有些吞吞吐吐。
薛夫人忙道:“當然是那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男人救了我們。”
“你是說潦鬼鄒平兒!”苑聽風沒有懷疑。
“是啊!就是他,和那個當官的一起來的。”薛夫人眼神狡黠。
“怪不得,原來是他救了你們,他又怎麽知道我會在哪裏?”
“他們原本都是一夥的呀?”
這時堂倌端來酒菜,苑聽風早就餓得不行,不由分說,坐下來囫圇就吃,邊吃邊招手讓她們快坐下。
薛夫人暗罵一聲:“果然就是餓死鬼投胎,吃沒吃相,好似乞丐!”
堂倌一會兒擺滿桌案,諂笑道:“幾位夫人,酒菜上的差不多了,不知房錢誰付?”
苑聽風嘴裏吃著,手裏拿著,眼裏看著,根本來不及理會。
好運郎用手一指薛夫人,堂倌立刻會意,朝著薛夫人笑得媚不可言。
薛夫人無奈隻好讓吟雪取出錢袋,掏出一大串銅錢扔給堂倌。
苑聽風風卷殘雲一番,肚子總算不再作怪。腸胃裏有了鋪墊,不再狼急虎惡,漸漸感覺舒坦。悠然來了閑情雅致。
忽然聞著一股蘭香,勾起饞蟲,眼前一亮,就望見擺在桌案的酒壇。一個大大的蘭字,格外引人入勝。
苑聽風迫不及待,趕緊拍剝掉泥封,捅破紙裹,扯開壇塞。霎時酒香肆意撲麵,洋溢房內。
好運郎聞著香氣,急忙端來兩個碗盞,苑聽風抱起酒壇就倒滿了,不禁和好運郎相視一笑,端起就喝。
酒釀流淌嘴角,一抹暢意!頓覺喝在嘴裏的酒就像在現代喝的飲料一樣。
卻又非常不一樣!那種似有似無的甜甜味道,使人愜意,似在江湖泛舟,暖陽斜照任徜徉;淳淳的香撲入鼻息,直灌肺腑,再浸潤腹腸。猶如仗劍天涯,飛身掠在竹林雲山,快意耳畔風聲急。
不知不覺,苑聽風不勝酒力。忽然俯栽在桌案上,嘩然又癱落在地。
好運郎驚呼不止,急於攙扶。
薛夫人和吟雪更是驚得魂魄不定,抱作一團。。
便宜夫人聞聲趕來,身形落定房內,意欲詢問何故。
倏然,窗外傳來一陣大笑,驚異之餘,業已破窗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