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忍無可忍
忍,利刀刃心,血滴不語。
忍,可令人臥薪嚐膽,百忍成金!亦可使心無旁騖,越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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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十八掠走好運郎,約行了十多裏,終於在一片山林落腳。剛放下好運郎,不假思索,運指解開其穴道。
好運郎恢複魄力,立刻作勢攻擊風十八。
風十八一昧躲閃,無奈道:“你這又是何苦?對於你小娘子的死,風某深感抱歉!”
好運郎怒火攻心,破開罵道:“你這偽君子,滿口謊言,假仁假義的大騙子!”
風十八突然大喝一聲,道:“賀若雲!莫在任性妄為!你堂堂七尺男兒,怎能為了區區一介凡女子傷情而墮落,將爾先祖囑咐的大業忘卻腦後!”
好運郎一怔,停下攻勢,呆呆的望著風十八。
風十八見好運郎終於冷靜下來,便語重心長的道:“雲郎,不是叔父責怪你兒女情長,你看偌大的‘瘴花穀’,隻有你這棵獨苗,你如此沉淪不振,眼看‘賀若家’後繼無人矣!你父親的大仇未報,五年了!你不覺得自己大不孝嗎?”
好運郎心驚恍然,暗道:“原來雲郎真的懷抱血海深仇,這風十八竟是他家至交?”想起了自己過去的遭遇,勃然恨意難消。遂恨道:“我雖不孝,也不會認你這小人做叔……前輩。”
她真的很難叫出“叔父”二字,畢竟自己的死,是因為風十八的鐵石心腸,見死不救,才會讓那群山賊肆意侮辱。乃至反抗過於激烈,誤被失手殺害!
如此路見不平,冷血漠然對待之人,便是間接的凶手!
雖然,風十八不能容忍雲郎癡戀於私情,不肯自拔而棒打鴛鴦。但足以證明他早已將雲郎視若己出,身為長輩身份,不忘朋友臨終托孤之事,顯露其也有情有義。
因為賀若雲身負太多期望,使之報仇雪恨,成就大業為重中之重。
若堅決為男兒本色,情(青色)色隻是浮雲。也許這就是他名字的由來。
風十八黯然色動,忽又穆然道:“你可以不叫我叔父,但我與你父親是生死之交,勝過親兄弟!兄長臨終,含冤囑托,我風十八答應過的事,至死不渝!”
好運郎動色斥道:“你既然滿口道德仁義,那我問你!光天化日之下,路見不平事,為何見死不救?不救倒算你本分,為何阻攔我去救人!你分明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風十八幽幽道:“因為她不死,你便會繼續沉淪酒色,不肯回頭!你不知自己身負重任嗎?豈能和凡夫俗子一般,兒女情長,縱身無度!你是堂堂瘴花穀少主人,注定不會平凡!”
好運郎大聲叫道:“可我隻想做個平凡人!”
“你?”風十八麵現怒色,強壓不滿,稍作平靜道:“所以風某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我錯了!”
好運郎道:“你一句知道錯了,可以換回一條人命嗎!”
“人既已死,不能複生!”風十八說的很平靜。
“看得出來,你根本不在乎一個女人的死,可以讓一個男人痛不欲生!”好運郎想起了賀若雲因她的慘死而傷心欲絕,不願獨生的決絕!
所以,賀若雲才會不顧一切的縱身跳崖殉情!他若不死,自己又怎會莫名其妙的借屍還魂!
如今想來,定是那來自廿六世紀的黃狗崽所為!
顯然,風十八並不知道真正的賀若雲已死。而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正是自己當初故意狠心“見死不救”的“區區一介凡女子”。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風十八也是間接害死賀若雲!
情字雖然易寫,卻包含萬千。情似劍,殺人誅心!又如靈丹妙藥,使人死而複生!
當好運郎發覺自己重生在賀若雲的軀體上時,悲喜交加!其中滋味,雜陳撕心!
“悲哀莫大於心死!風十八!你根本不了解賀若雲,他想要的是什麽!因為你的眼裏隻有名利!”好運郎恨不得立刻手誅仇人!
“混賬!風某一心為了你賀若家重振雄風,竭力扶住。萬萬沒想到,爾等不肖之徒,如此忘恩負義!不知好歹!”風十八大為惱怒。
“忘恩負義之人,明明是你風十八!”
“放肆!”風十八怒不可遏!
“少再裝模作樣!自從我被那群山賊挾持數月,不得已做了山賊,你風十八何曾來搭救過?”
風十八大驚失色,“你?做了山賊?那,也是你自去尋他們想替那小娘子報仇,若不是你武功不及,怎麽淪落到和他們一起做了山賊?”眼神有些飄忽。
好運郎目光如炬,盯著風十八厲聲喝問道:“哼!風十八你怎麽吞吞吐吐?是不是沒想到我跳了崖,不但沒死,反而好好活到現在吧?”
“自從那日你哀怨,棄我而去,風某也是自責,所以……”
“還在滿口胡言亂語,風十八!你的狼子野心以為我不知嗎?以為我墜崖之後,便一了百了吧?若不是我有幸活下來,怎會知道瘴花穀的‘五瘟甲衣’在你的身上?”
“你!”風十八突然眼裏滿是殺機!忽又惺惺笑道:“雲郎,莫要誤會,這甲衣確實是你瘴花穀的家傳寶物,這可是你父親臨終所托,我隻是暫時代為保管而已。唉呀!叔父當時被寨裏事務纏身,知你跳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誰知反被山賊挾持,本欲相救,後來一想,讓你磨礪一番,吃些苦頭,將來也會更堅強。”
“既然知我沒有死,為何一連數月不見你來?你口口聲聲所講的重振大業,便是做個小小攔路搶劫的山賊嗎?謝謝你將瘟甲保管這麽久,是否現在該還給我呢?”
“這?”風十八一時啞口無言,卻麵上凝重,追風刀蠢蠢欲動!
好運郎大驚,心道:“不好!風十八一連兩次動了殺機!不可再惹惱他!”
“你若不舍得,我也不強取。隻需你別在糾纏與我。瘟甲對我而言,輕如鴻毛。但瘴花穀的事,你要全盤告訴我,不要有所隱瞞!”好運郎知道風十八絕非善類,不宜久留,更不能有太多牽扯,早些脫身才好。免得繼續糾纏不清,反被他害!暗想:“雖然瘟甲防禦三千五百,有了它,足以刀槍不入!更何況它還有百毒不侵的神奇功效!絕屬寶物!風十八一定不肯舍棄,我也好借此拿他威風。但也不可逼得太緊,使他再有殺我之心!”
風十八喜出望外,道:“賢侄所言當真!”
“我說話自然算數,怎會失信於人!”
風十八神色為之一動,笑道:“雲郎,果然是英雄少年!好!言而有信!叔父當然也會遵守承諾,將瘴花穀一切相告,毫無保留!”
“那請你如實交代!”
風十八眼神閃過一絲狡獪,道:“雲郎!其實你的殺父仇人我早就查明,離你並不遙遠。”
“快說!他是誰!”好運郎覺得他於心於情,都要去替賀若雲報仇雪恨!因為她已經變成了他!
風十八也不遲疑,縱身而起,“他就是揚州惜春居的太歲!瘴花穀的一切,等你有本事殺了他,再來找我!風某定會竭誠相告。不要讓我等太久啊,哈哈……”業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好運郎低聲罵道:“果然小人無信!”暗暗唏噓不已,“終於擺脫掉風十八,不知苑聽風被黑虎帶去了哪裏?”恐怕風十八去而複返,急忙掠身離去。
尋了許久,也沒個著落。好運郎心想,“反正苑聽風身邊有‘無刀侍衛’和‘四大護法’保護,應該不會有閃失,明日再找他會合吧?”
“此時包子還在梁虎手上,我得快些喚回來!免得他不得其法,惱恨呼喚不靈,強行打開,以致損壞!”欲要呼喚,忽又想,“那梁虎魄力離‘傑者’僅僅一步之遙,此時可謂是武功高強,鮮有敵手!我若將包子喚來,以他貪婪個性,如此神奇寶物,怎能容忍失而複得!刹那間包子飛去無蹤,更會增添他不擇手段,占為己有的欲望。我若還在白州附近,被他發覺,必定會遭他窮追猛打索要咒語!甚至殺人滅口!”想想心寒畏懼,隻好等明日找到苑聽風,一起奔赴揚州,再喚回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