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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黑與白

  黑與白的區別,是人心的兩種態度。


  黑色是不安的寂靜;白色是釋然的純淨!

  。。。。。。


  玉郎乍見黃縣尉氣勢如虹,直奔錢解決。驚呼一聲,業已飛身如電,使出“鬼沒”身法,閃至黃縣尉身前,同時回身一記“飛揚跋扈”已告施出!直取喉嚨,誌在人頭飛揚,血濺跋扈!

  黃縣尉猝然發覺眼前一晃人影,殺氣寒襲。頓時亡魂大冒!急急收住身形,惟有拚力抗擊!


  瞬間,刀複與劍交鋒,兩股巨大的力量衝突,轟然衝擊波動如濤洶湧!雖然使得化險為夷,人卻被力道摧飛!

  玉郎也被衝擊波動,撞身在半空中亂舞,一時把持不住,突然跌落在房頂,砰然撞破,倏忽沒入房內。


  黃縣尉運力強迫穩住淩亂身法,斂勢在地仍連連倒退不止。倏忽腳下一失,差點仰麵跌倒。


  刹那間,陳秀望著清楚,早已飛身迎在其身後,疾然“力劈華山”告出,揮劍欲斬為兩半!

  千鈞一發之際,黃縣尉臨危不懼,猛然一刀“美人掩麵”,架住攻勢,不料被劍氣衝擊,頓時跌坐地上。


  黃縣尉暗運功力,真力四濺,臀下泥土登時翻滾,煙霧笛鳴,好似熱水沸騰乍泄,赫然形成一個頗大的凹坑。


  黃縣尉身陷坑內,勃然用盡全力,注入刀鋒,一聲暴喝,獅吼般刺耳入心,駭人魂魄驚散!刀鋒一揚,勁道瞬間爆炸,猛烈迸發出去,凜冽淩亂!


  陳秀猝然被力道撞飛搖曳,急急使出護身心決,跌落在丈外。慌忙振衣而起,已是冷汗濕透衣背!

  再看黃縣尉從坑內翻騰出來,佇身不支,癱坐在地。勉強立刀支撐著身體,狼狽之相,恓惶不已!

  錢解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巍然站在那裏看著麵前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他也有心殺人,趁機使出“擲醉金迷”的話,恐怕世上已無黃縣尉!


  錢解決認為黃縣尉武功高強,就算三人聯手,都難奈其何!不可僵持下去,與己無益,趕快脫身才是!正思量間,倏地黃縣尉如鷹掠起,複襲殺到!


  錢解決無奈地搖搖頭,“鬼沒”閃過,嗔惱道:“是你一心想做瞎子,怪不得我不留情麵!”


  黃縣尉撲了個空,猝然驚覺錢解決的“擲醉金迷”襲射如雨,登時刀光化盾,阻擋攻勢!


  錢解決叫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撤!”邊退便擲錢如雨,漫無斷續,業已困住黃縣尉無暇追趕。


  玉郎和陳秀聞聲趕到,大驚失色!自知黃縣尉臨危不敗,高深莫測!雖然不甘心落逃,終究還是聽從,業已隨著錢解決動身而退。


  官兵見三人欲逃,紛紛前來圍剿,一陣箭雨滂沱,玉郎和陳秀急急揮劍撥擋,護住錢解決。


  錢解決急運銅錢在手,叫聲:“速走!”


  玉郎和陳秀相顧,頓時後撤。


  錢解決環身一旋,掃射如收割麥地,周圍官兵應聲倒落。


  三人兔起鶻落,翕忽杳失蹤跡!

  剩餘兵丁,為數依然不少,喊殺衝天。欲窮追不舍,又被黃縣尉一聲喝止。


  黃縣尉此時雖然狼狽,矗立卻不失氣勢。隻是眼神不再那麽傲慢,反而透著了幾多讚許!

  。。。。。。


  三人一路狂奔許多裏路,終於發現黃縣尉並沒有追來,才算在一片樹林裏停下腳步。


  玉郎道:“這個黃縣尉武功竟然如此厲害,怎麽甘心在這裏做個小小捕役?我小瞧他了!”


  陳秀歎道:“江湖中真是藏龍臥虎!我也未曾把他放在眼裏,誰想到我們會落荒而逃!一敗塗地!”


  錢解決道:“此人高深莫測!合我們三人之力竟然未占得便宜,如果不是他有意放過我們,繼續鬥下去,死傷難料?”


  玉郎怨道:“如果哥哥及時送他做個瞎子,怎麽如此狼狽?”


  錢解決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此來撫州,還有更重要的事,不可再節外生枝!我覺得黃縣尉與我們頗有淵源!”


  玉郎道:“什麽淵源?明明是惡鬼的幫手,替他來報仇!”


  錢解決道:“我看她不想是惡鬼的朋友?”


  玉郎問道:“哪裏看得出?他如此刁難我們!如果不是半路遇見陳玄禮兄弟相助陣,若隻有我們兩個,肯定會被他困住!”


  陳秀道:“兄台客氣了,我們同仇敵愾,哈哈,很久沒有打得這麽過癮!再說這狗官著實可恨,想必是與那偷走我包袱的歐陽無病是一夥盜賊!”


  錢解決笑道:“多謝陳兄弟的幫助!既然大家有驚無險,相見恨晚,我們也安然無恙,就應該找個好地方放鬆一下,盡情歡樂,壓壓驚才好!哈哈……”


  玉郎乜斜道:“哥哥剛才還一本正經,這會老毛病又犯了!”


  陳秀笑道:“哈哈,確實打得有些累了,我也好久沒有喝過酒,也罷!一起喝幾天去!”


  錢解決道:“陳兄弟果然也是性情中人!哈哈……”


  玉郎動色道:“哥哥高興太早了吧?你還是祈禱黃縣尉是個明白是非的好人,懂得‘禍不及妻兒’這個道理!”


  錢解決頓時怔住,驚道:“唉呀!我怎麽把它們忘記了呢?真是該死!”


  陳秀並沒有見他們攜帶家眷,不由奇怪,顧望一下四周,愕然問道:“請問兩位兄台!忘記了什麽?這般大驚小怪!”


  錢解決歎道:“我的‘黑心美人’和玉郎的‘踏雪留香’流落在客棧了!”


  陳秀道:“什麽黑心沒人?他月又想?”突然想起他們的黑白雙馬來,恍然驚道:“你們所說的難道是馬?”


  玉郎道:“對啊!沒馬哪能行!千裏迢迢怎麽行走江湖?”


  陳秀忽又想起他們兩個都是富家子弟,有的是錢!遂不以為意道:“罷了!罷了!我們最少還有財物傍身,路上再買馬匹就是!”


  玉郎搖頭道:“恐怕不行!”


  陳秀頓時想到他們身上銅錢都在剛才打鬥時發射幹淨,以為沒了錢,便道:“這樣吧?我們湊湊錢,看看是否還能買到三匹好馬?”


  錢解決道:“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黑心美人跟著我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從來不離不棄!我怎麽可以把他留在這窮鄉僻壤受罪!”


  玉郎也道:“我的踏雪留香和我患難與共,走南闖北!我更不會拋棄他!那可惡的狗官黃縣尉,剛才被我們一頓教訓,千萬別把怒火撒到它們身上?若將他殺了,吃在肚子裏,我可就生不如死了!”

  錢解決驚訝道:“不會吧?那可是千裏馬?”


  玉郎道:“萬一沒人識貨呢?”


  陳秀亦動心道:“哦?我的馬雖然沒有名字,但也是一匹千裏名駒!恐怕也會受到牽連!落得一身骸骨!”


  錢解決道:“黑心美人我是一定會就出來的!我看那黃少府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應該不會殘忍到加害畜牲的地步!那麽卑鄙!”


  玉郎道:“我看未必!不如我們回去探查探查!也好心安!”


  錢解決道:“也好!請陳兄弟和我們一起去吧!畢竟馬兒也是一條生命!”


  陳秀遲疑一下,心道:“我雖然找回了盤纏,卻又失了坐騎!此去播州千裏之遙,無馬也不行!再說,聽那黃縣尉說,我才是被冤枉之人!不知何意?我自襄州遭遇偷竊,追到撫州,想想偷走我包袱那人,一路故意留下線索勾引我來,必定另有圖謀!反正師父派我去播州,隻是說要我去那裏找一個很重要的人,也沒規定個時候。也罷!隻好暫且留下,弄明白究竟怎麽回事!”便道:“好!一起去!再打那狗官一頓好了!”


  錢解決正色叮囑道:“此去我們不能暴露蹤跡,暗地裏觀望即可,見機行事!萬萬不得再起衝突,引起糾纏,壞了大事!”


  玉郎道:“哥哥幾時變得這麽囉嗦?”


  陳秀點頭道:“一切聽兄台安排!”


  玉郎隻好也答應。


  三人悄然折回客棧,早望見人去樓空,尋去馬棚,馬匹皆無。


  錢解決遮掩打扮一下,向幾個還在附近撿錢的百姓打聽情況,頓時恍然。


  。。。。。。


  南豐城,夕陽斜照在“悅賓酒樓”的閣樓雅間裏,格外輝煌!也照在了三個英俊的臉龐上,顯得越發藏昂颯爽!猶如珠玉生輝,奪目耀眼!

  桌案上,酒肉穿腸,觥籌交錯!

  經過打聽,知道了黃縣尉名叫黃九九,的確威名煊赫!因其傲慢寒麵,聲若洪鍾,憑一把“分紅判白玄鐵刀”縱橫江湖!自勝任南豐縣尉以來,令盜寇聞風喪膽,落荒而逃!轄區內一時無賊,故人稱“寒鐵判官”!

  也知道了,他們的三匹寶馬,已經被帶到了縣衙門裏。


  南豐縣令荀同友,自詡伯樂再世,嗜好相馬!乍看見黑白黃三馬,品相出眾不凡,相應生輝!貪欲頓生,據為己有,所以沒有充公,而是圈養在府衙內!


  但是黃九九獻馬有功,隻好忍痛割愛,將那匹黃馬賞了他,也算同流合汙了!

  錢解決搖頭道:“如今三馬兩地,我們的黑白雙馬容易取,玄禮兄弟的黃馬卻難辦了!”


  陳秀慷慨道:“兄台不必擔心我的馬,先把你們的馬救出來!”


  玉郎微醺道:“那怎麽可以!我們三個的坐騎無論是誰,都不能就在這裏!要留全留,要救全部都要救出來!”


  錢解決讚成道“玉郎說的對!咱們兄弟的馬,誰的也不能落下!”


  陳秀欣然起身道:“好!喝光這一壇,我們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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