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合賭場

  大合賭場,是鐵三的心血,更是一個聚寶盆!


  。。。。。。


  玉郎趕來的時候,崔玄暐已經死了。


  崔玄暐的樣子很安詳,他的臉上還帶著笑意。他臨終之前把三個孩子托付給了錢解決,並讓他把她們送到古州去,那裏還有家人在等待她們。


  崔玄暐還說他在這裏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叫桓彥範。


  桓彥範還沒有死?

  玉郎看到錢解決身上有一股殺氣,他知道,錢解決準備殺人的時刻到了!


  “哥哥,要等著桓彥範來嗎?”


  “既然桓彥範要來,惡鬼也會來。”


  “那她們怎麽辦?”


  “玉郎,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讓我送她們去古州?你要一個人對付惡鬼?”


  “我一個人就夠了。”


  “可是,……”


  “沒有可是,聽我的玉郎,你帶她們去古州,那裏還有她們的家人在急切等待著,她們不能留在這裏。”


  “好吧?我可以帶她們去古州,不過你要小心,惡鬼的實力不容小覷,況且小鬼也來了。”


  “小鬼?他怎麽會在裏?”


  “他好像要去貴州,不過又折返回去了,還帶來了鬼伯的命令!”說著就把信箋遞了過來。


  “漢江霸王?是誰要殺他?”


  “會不會是漁幫?”


  “看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去不去襄州呢?”


  “先解決了惡鬼在說!”


  “我看那小鬼,來時鬼鬼祟祟的,他可能是來幫助惡鬼的。”


  “現在五王隻剩下了兩個,一個是要來這裏的桓彥範,另一個是環州的袁恕己。我們隻好分頭行事,你送這三個孩子到古州以後,就立馬去環州保護袁恕己。”


  “好吧?哥哥小心!保重!”


  錢解決望著玉郎一行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


  。。。。。。


  鐵女王被鄭敏浩反扭胳膊抓住的時候,猛地抬腳,狠狠地踢在他的襠位上。痛得鄭敏浩哭爹喊娘,捂著下體滿地打滾。


  鐵女王趁機破窗跳出,原來這是揚州郊外的一家小客棧。店家已經被殺了,屍體就陳列在後院裏水井旁,“狗尾巴草”和“跟屁蟲兒”就在那裏正和十幾個保鏢打情罵俏。


  突然聽到破碎聲和鄭敏浩的慘叫,紛紛望了過來。正好看見了鐵女王跳窗的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頓時都撲了過來。


  女王叫苦不迭,情急之下撒腿就跑。慌不擇路反倒和那“狗尾巴草”撞了個滿懷,摔倒在地,立刻就又被牢牢抓住!

  “放肆!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牲!”


  她畢竟是“沒人惹”鐵三的寶貝千金,多少年來一直欺壓著他們,威嚴早已在他們心中樹立很久。不少人聽到她的怒吼還是發怵的!不自覺的急忙鬆開了手。


  “不能放開她,她可是鐵三的女兒,她是鐵女王!”“狗尾巴草”和“跟屁蟲兒”大叫著,真的很害怕放走了她這個頑主。


  “賤人!既然知道我是‘沒人惹’的女兒,就是你們的主人!你們竟敢以下犯上,不想活命了?你們快點把她們兩個賤人給我挖心掏肺,丟到這水井裏!”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這時,鄭敏浩帶領著一幫人,捂著襠下,又蹦又跳的跑了過來。


  女王看見了急忙大叫:“快把鄭敏浩那個狗奴才給我抓住!照死裏打!快去!快去啊!不聽話我讓我爹爹殺了你們!”


  竟然還真有人聽話,跑去攔住了鄭敏浩。氣得鄭敏浩一腳踹倒來人,罵罵咧咧地一頓亂打!

  “混賬東西,真他媽是奴才命,她現在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狗屁主人!賤貨一個!”


  女王瘋狂吼叫著,疾言厲色!一副女霸主的樣子!

  “放肆!我堂堂‘大合賭場’千金鐵女王!是你們這幫狗奴才隨便欺侮的嗎?誰給我殺了他,賞金百兩!聽見沒有!給我殺了他!”


  “鐵三已經死了!不要聽她胡攪蠻纏!快給我抓住她!”


  “放肆!我爹沒有死!誰敢說‘沒人惹’鐵三死了?你們親眼看到了?還是親耳聽到了!我爹武功高強!長命百歲,殺人如麻!朋友滿天下!你們都要聽我的話,不然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有你們在白州的家人!誰也別想活!快去給我抓住鄭敏浩!聽話者,一概既往不咎!快抓住鄭敏浩,殺了他!將功補過!我爹爹是個說話算數的人,絕不會為難你們!”


  保鏢們被震懾住了?的確!白州離揚州千裏之遙,誰也不知道鐵三到底死了沒有,誰也沒有親眼目睹。誰也沒有親耳聽到消息!隻憑王算子的一紙書信!不足為證!也值得懷疑?王算子也不敢有這樣的命令!送信來的人已經被鄭敏浩給殺了,誰知道他這次送信來,是不是奸細?是不是有仇家指使?故意挑撥離間陷害鐵三?如果真是這樣!可是犯了滔天大罪!禍及妻兒!


  保鏢們越想越害怕!當聽到那句:“聽話者,既往不咎!”時,所有疑慮都消除了!鐵三雖然霸道蠻橫,但是卻十分言而有信!不然,他也不會受江湖朋友愛戴,與他有利益來往!


  無論“狗尾巴草”、“跟屁蟲兒”和鄭敏浩如何大嚷大叫,都擋不住護主有功,將功贖罪的誘惑!


  鄭敏浩見勢不妙,隻有拔刀血拚了!鐵女王策反成功了!保鏢們變成兩股勢力對抗,隻能拚個你死我活!互相殘殺!


  女王也有機會逃脫了,她真的很希望父親鐵三沒有死,依然站在大門前微笑著張開雙手迎接著,……


  抱住她,

  ……


  淚流滿麵!


  。。。。。。


  大合賭場。


  子夜。


  王算子接受了大合賭場的一切,包括鐵三的女人!

  王算子睡在鐵三曾經睡過的床上,輾轉反側,始終在想:還有一個人活著,讓他睡不著覺。


  於是,他讓人給大疤拉送飯的時侯,在酒菜裏多加了點東西,大疤拉從此就一直沒有出過房間。


  但是,他還是失眠了,猛地折起身子,一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他――


  鐵三把錢到底放在了哪裏?

  王算子問過了鐵三所有的女人,無論怎麽問,回答都是一樣:不知道!

  他著急了,明天舉行過葬禮以後,在大合賭場洗黑錢,儲金蓄銀的江湖幫派所有矛頭都會指向他,因為他已然是公認的大當家!

  必須要把鐵三的金庫找出來!他翻遍了房間每個角落,毫無發現!


  他把鐵家整個房間都打開,也把鐵三剝了個精光,一把鑰匙也沒有。


  “難道沒有藏在家裏?”王算子苦思冥想,回憶著和鐵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感懷萬千!一陣惆悵。


  他走到院子裏,望著漆黑的夜空,歎息著,信步庭院。


  當他踱步到一口水井旁時,坐在了井沿上。


  這個院子是鐵三的最愛,他經常一個人在這裏觀花賞月,閑人勿擾。


  王算子也是第一次來這裏,這裏有池塘水榭,奇花異草。在月光下,靜靜聽著蟲鳴,望著水草荷葉,悠然自得確實是一種享受!可以讓一個人冷靜的想任何事情。


  倏地――


  一道魅影,一晃而過。


  王算子猛然望去,喝道:“誰!”


  美好的夜色,沒有回答他。


  王算子業已回到房間又複彈射出來,手裏的鐵算盤在月光下寒光閃閃,凶光反射著庭院裏每個角落。


  “你是誰!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不想死!就給我滾出來!”


  護院的家丁聞聲圍了過來,卻停留在院門前不敢進來!


  王算子叫道:“混賬東西!還不趕快進來抓刺客!”


  那群家丁聽到命令才敢衝了進來!為首的頭領稟道:“對不起,大當家。這裏以前是鐵……鐵三的禁地!沒有命令!誰也不敢進來!所以剛才不自覺的停留在院外。”


  “是啊!這裏是禁地啊!”王算子恍然大悟!既然是禁地,肯定裏麵有蹊蹺!


  “立刻給我搜!剛才有刺客!圖謀不軌!”


  “是,大當家!全給我搜!……大當家?是不是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驀地――


  一陣詭異地笑聲,嚇得所有人一個戰顫!

  “就憑你們!還格殺勿論?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一個黑衣人從樹上掠了下來。


  所有人立刻張牙舞爪圍了起來!


  “你是誰派來的,想幹什麽?”


  黑衣人蒙掩麵目,僅僅能看到一雙凶狠的眼睛!一句冷冰冰地話脫口而出!


  “殺你!”


  王算子一驚,繼而大笑道:“哈哈,你有這個本事嗎?你還是想想怎麽求饒吧?也許我會放你一條狗命!”


  “死到臨頭,還耀武揚威。去死!”一道黑影,瞬間就到了王算子麵前!王算子猝不及防,急忙將鐵算盤亂撥,鐵算子頃刻如飛射地子彈,急雨般掃向黑衣人。


  黑衣人迅速轉身,一下就轉到王算子的身後,王算子亡魂大帽!鐵算盤急揮而至!


  “鏘鏘鏘”


  三招過後,黑衣人突然騰在半空,猛一揮手,王算子慘叫連連,急忙捂住了麵目,鮮血從他的手指縫裏流了出來!

  黑衣人又是一揮手,王算子應聲倒栽在地!喉嚨嗚咽嗚咽,血流不止!突然一抽搐,便咽氣而亡。


  所有人,頓時嚇得四處潰散!黑衣人飛身追襲,手裏的快刀如風旋轉,一陣收割!片刻間,橫屍滿院!


  黑衣人沒有留下活口,無論是飛禽走獸,整整屠殺了五百八十六口!

  大合賭場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翌日,白州再次沸騰了!繼而是整個嶺南道!越傳越遠……


  江湖各幫派掀起軒然大波!騷動不安!大合賭場沒了,就意味著錢也打了水漂,一切快活的源泉,頃刻間化為烏有!


  惡虎幫幫主“插翅斑斕虎”梁虎,第一個不情願,站在大合賭場的櫃台上,主持著局麵。


  “江湖朋友們,大合賭場沒了,我們損失慘重!單單我們惡虎幫就沒了兩千五百貫,現在賭場裏麵一隻蟑螂也找不到,我們的錢到底該去找誰要?現在這偌大的院落,死屍遍布,晦氣彌漫,就算賣了這地產也沒人要!就算賣的出去也不夠啊,唉……”


  突然一聲大喝,所有人驚訝望去,急忙讓路。


  一群官兵列隊有序,槍戟晃晃開道,一位官模官樣,氣勢威風的中年官員,如沐春風地走了進來,赫然是:朝廷命官,白州長史“江望遠”!身後跟隨著他的小舅子“看門狼”房六,笑吟吟地狐假虎威。


  梁虎趕忙爬下櫃台,笑嘻嘻地迎了上去行禮道:“原來是江使君駕到,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


  江望遠大笑道:“諸位不要多禮!江某得知鐵掌櫃一門不幸蒙難,倍感惋惜,今日特來主持公道,必會為鐵家追緝惡凶!”


  所有人頓時愕然,啞然一片!

  “江某公務繁瑣,無暇具體按察,特命本州“房判司”主持一切具體事宜,徹查凶手,繩之以法,絕不枉縱!希望諸位多加輔助,提供線索,朝廷必有厚待!”


  房六笑著接道:“房六不才,還請江湖上的朋友多多關照!關照!”


  江望遠道:“江某公務纏身,不便久留,房判司你履行其事吧?”說著就擺駕,打道回府了。


  “使君慢走!”梁虎趕忙諂笑恭送遠去,十足奴才相。


  待到江望遠出了賭場,江湖各幫派


  還是一片萬馬齊喑。紛紛暗自埋怨嘀咕:這官府突然插手,鐵三的產業也會被接收,鐵三的金庫誰也沒有找到,就算找到,在官府麵前追根究底下來也解釋不清,總之官府此次接手,就表示所有的損失越發沒了挽回的希望!

  一時怨聲載道,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房六道:“諸位朋友,冤有頭債有主,雖然鐵三名下產業不少,但是官府會全部查封,盤點!等待鐵三的千金鐵女王回來,隻有她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


  “呸!房六,不要以為官府給你撐腰,你就能霸占得了這偌大的大合賭場。這可是燙手的山芋,小心燙死你!”說話的是攬月苑的“花娘子”!

  “你個老鴇子,不說話倒把你忘了,你的嫌疑最大!來人,快把這娘門給我抓起來,打入大牢!”說著官兵已經圍住了她。

  “我沒有殺人,你憑什麽抓我?”


  “鐵三的死,不明不白,現在又遭滅了門,他與你本是仇家,你怎麽又肯回來幫他主持妓院?還不是忍辱負重,伺機而動?”


  “你胡說八道,我花娘子沒有那個本事,‘風淩寨’的風寨主已經給我證明了一切!鐵三是被一個慣用銅錢殺人的刺客所殺!”


  梁虎突然插嘴道:“是啊!你不說我們也忘了!王算子也是被銅錢打瞎了眼睛,打穿了喉嚨而死的!”


  房六道:“什麽?王算子也是被銅錢所殺!又是那個刺客所為?”


  “不錯!正是這個人!這個人叫做錢解決!”聲音渾厚響徹賭場。眾人抬頭望見,一道人影劃過賭場大廳,飄然落在房六麵前,赫然是“威風八麵”風十八!


  。。。。。。。


  錢解決聽玉郎說,小鬼曾經提到過貴州!他猜測小鬼的到來不是偶然,一定是惡鬼給他發了消息,讓他來幫手!考慮再三,他決定去貴州,惡鬼可能也會在那裏!

  貴州離潯州很近,“黑心美人”追風逐電,不消半日,便到了貴州地界。錢解決也覺得餓了,四周也沒有個村鎮,走著走著就看到遠處有一家酒肆,旗幡招揚。錢解決催馬如電,片刻就來到酒肆門前。抬頭望見字號:“小醉仙”,嗬嗬一笑,就走了進去。


  店裏隻有一個堂倌,坐在桌案前用手扶持著腦袋一直打盹。店家也是懶洋洋躺在櫃台前躺椅上閉目養神。


  錢解決輕咳一下,也沒有反應,錢解決大聲咳嗽,還是沒有反應。不禁奇怪!

  “喂喂喂?還做不做生意了!都來半天了,沒看到有客人到了?”


  那店家連眼睛也懶得睜開,緩緩地道:“早就看到你了,不過本店打烊了,不做生意了。”


  “咦?既然打烊了,幹嘛不關閉店門,還大敞四開的,酒肉還在鍋裏煮著,酒也溢著香氣,不是誘惑人嗎?”


  “關你屁事!沒事快走!免得我家主人來了,拿你做了肉餡!”


  錢解決更加詫異,問道:“你家主人叫什麽名字?有這般厲害?”


  店家突然睜開眼睛,躥起身來,叫道:“說出來嚇死你!你小子膽子挺大啊?還敢直呼我家主人是誰?外地人吧?”


  “正是!正是!我是揚州人!”


  “來貴州幹什麽?”店家沒好氣的問道,那堂倌還一直打著盹,好聽根本沒聽見任何動靜似的,頭一頓一頓地,還不時抹拭下口水,始終不曾睜開眼睛。


  “我來殺人!”


  “殺什麽人?”


  “你家主人?”


  “好大的狗膽!”店家衝著堂倌大叫道:“不笑,別睡了!快點起來,有搗亂的,趕快扔出去!”


  “嗷……”一陣狼嚎,猝然響起。


  錢解決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堂倌張著大嘴,伸著懶腰,雙臂大張,站了起來。


  突然睜開了眼睛,凶光四射!


  錢解決忽地往後跳了一下,“哇!你要嚇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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