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軍中有奸細
第102章軍中有奸細
??“是。”
??那小子點點頭抬眼看他，似乎對皇帝十分畏懼，又道：“都是朝廷發的，軍中將士人人都有，孟大叔常說，朝廷待我們好要記在心裏，將士們有的衣裳，我們這幫看守也人人都要，要知道感恩。”
??“孟大叔是？”
??轉頭看向李白，又見李白回道：“噢，就是孟奎，皇上之前見過的那個。臣讓人給唐軍換衣裳時，就是他來回話的。那孟奎的妻子也在軍營，專管士兵衣裳漿洗的事兒。”
??聽著這話，夏其唐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孟奎的麵容來。
??那唐軍雖瘋，可方才自己讓人按住他時候，他也反抗不得。
??怎麽李白讓人給唐軍換身衣裳，那孟奎就百般推脫起來？
??當時他隻當這人偷懶，但也懶得發作，現在看來，這孟奎倒是有些可疑。
??想到這裏，夏其唐不禁脊背發涼：“不好，李白，速速傳令下去，讓兵營中所有人全部褪下朝廷派發的衣褲，全部換上自己本身的衣裳！”
??“皇上是說……”
??李白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即刻將命令傳了下去。
??夏其唐呆滯片刻，方看向林悅，略帶遲疑道：“我，我這想法是不是太可怕了……”
??林悅點點頭，心跳也越來越快：“雖然可怕，卻也不一定是錯的。要證明這想法的真偽，現在倒有一個辦法。”
??……
??藥熬好了。
??混了煮過衣物的水，那藥汁子看起來更渾濁些。
??挺惡心的。
??不過為了救五子的命，李白還是親手把他扶起來，一勺一勺將那怪味的藥喂了下去。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五子緩緩張開眼，原本滾燙的額頭也降了溫。
??太好了！
??五子撿回一條命，這本是件大喜事。
??可這句太好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說出口。
??因為五子的蘇醒，也代表了一見十分重要的事——軍營中混入了奸細。
??這奸細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群人，他，或者他們，正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士兵們下毒。
??若不是五子偶然受傷，就連日日練兵的李白都沒有發現，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正在被一點一滴的抽去精神，虛弱下去。
??夏其唐的心情很不好。
??前幾日，他還在為自己每到一地都能破獲奇案而沾沾自喜，現在看來，卻是險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一個國家，若軍隊出了問題，破再多的人命案子又有什麽用？
??想當年，李白的兵個個驍勇善戰，英勇無敵，衢國的州府還是被北夷奪了兩個去。
??現如今，若士兵因為那紅柯子之毒變得個個虛弱，再被敵國攻打進來的話，恐怕十個李白都難以對抗！
??見五子身體好轉，夏其唐便讓林悅留下觀察病情，自己則跟李白回到他的營帳。
??孟奎跟他的妻子董蘭已被提了來，此刻跪伏在地，縮著頭一聲不吭。
??夏其唐低頭瞧那二人，見那二人四十來歲，麵相還算忠厚老實，倒真不像是什麽心思歹毒之人。
??不過，人不可貌相。
??夏其唐已經曆過許多世故，早對人的外表產生免疫了，隻冷靜發問：“你們可有什麽話說？”
??孟奎卻像還未搞明白緣由一般，一臉茫然道：“皇上，俺兩口子得將軍厚待，絕不會幹什麽下毒害人的事兒啊。尤其是那五子，我們都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怎麽會害死他呢？”
??董蘭在一旁低著頭，聽了孟奎的話，也不住地啜泣，許久方道：“皇上，將軍，俺兩口子的衣裳，都是跟士兵們的衣裳混到一起洗的，皇上說什麽漿洗衣裳的水裏有毒，那種事兒俺想都想不明白，怎麽會……”
??“這麽說，你們跟軍中下毒之事毫無關係？”
??夏其唐點頭應著，見孟奎仍舊穿著一件灰布衣裳，跟五子等人身上的頗為相似，而董蘭的衣服雖是黃白色，布料卻也同孟奎的身上那件差不多。
??“皇上明察，我們受李將軍照顧這麽多年，而且一直本分做人，絕對不會給軍中將士下毒啊！”
??孟奎夫婦一個勁兒的磕頭，似乎生怕龍顏震怒，直接要了他二人的腦袋。
??“那董氏你說，你漿洗衣裳的時候，可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麽？”
??董氏見夏其唐的語氣稍有緩和，當下也鬆了口氣，但她本人，卻不覺得自己能提供出什麽有用的線索，隻搖頭道：“回皇上，軍中將士人員眾多，這漿洗衣裳的活兒，草民一個人也幹不過來，每次都有四五個姊妹跟我一起洗，我們都是邊幹活邊閑話家常，從沒遇上什麽怪人怪事兒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了這話，夏其唐心想，這董氏回話聽起來還比較本分，隻怕她當別人是姊妹，卻被人當槍使了也說不定！
??“可不管怎麽說，你二人現在都是首要嫌疑。”
??夏其唐一麵露出嚴肅的表情，一麵打量著眼前二人，“不過，朕可以給你們個恕罪的機會。”
??那孟奎夫婦二人聽了這話，連連磕頭道：“皇上盡管吩咐！”
??入夜。
??太極殿內正坐著君臣二人。
??燭火跳動，忽明忽暗。
??書案上的地圖，被畫上一個又一個紅圈。
??“皇上當真決定禦駕親征麽？”
??李白看著地圖低聲詢問，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夏其唐點點頭，複又歎了口氣。
??以前的他，隻覺得“禦駕親征”是皇帝提高自己威望的一種手段罷了，戰場上真正衝鋒在前的，還是那些熱血的將士。
??可直到今日，軍中發現了紅柯子投毒一事，他才忽然意識到，威望，不光關係到皇上本人的尊嚴，也與整個國家的命脈息息相關。
??璃妃離世，皇帝荒廢朝政。
??這事兒雖不是他做的，可他不得不全數擔下來。
??在他尚未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年，衢國發生了太多事，當中最嚴重的，自然是衢國北端兩大州府，被北夷占領這件事。
??不用想也知道，兩國交惡，衢國肯定埋伏著北夷的奸細。
??而軍中被投毒這件事，對誰最有利，夏其唐心裏也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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