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亡魂托夢
第38章亡魂托夢
??話剛開口，又是淚如雨下。
??林城見她這般也於心不忍，遂掏出手帕遞過去：“姑娘有什麽難處不妨直說，我定盡力相幫。”
??那女子拭了淚，好容易冷靜下來，方將事情原委徐徐道來。
??原來，這女子名叫陳媛，原本家住城北民房街，父母早亡，與弟弟陳訴相依為伴。
??前些年，陳媛嫁給了城南一個商販，方才與弟弟分開。而那陳訴則在城北開了豬肉攤，每日以屠宰販賣豬肉謀生。
??“昨天夜裏，小女子夢到弟弟托夢，說他被人殺害，埋屍與城北樹林，要我為他伸冤。偏偏我夫君去睦州進貨去了，家中就我一個人，我思前想後還是去了官府，可官府說隻因為我一個夢，不肯派人去城北樹林搜尋，我，我……”
??話未說完，那陳媛又哭起來，顯然是十分無助。
??夏其唐在一旁聽著，倒也覺得這女子可憐，隻是托夢之說，他未曾親曆，自然也不敢妄下斷言。
??想那西遊記中，車遲國國王被害，也曾托夢給唐僧求救，但那畢竟是神話故事……
??正思量間，卻聽人群中一人道：“這有什麽，我陪你去城北樹林！”
??眾人一看，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方顯。
??陳媛並不認得方顯，隻覺得這少年年歲不大，恐怕並不能靠得住，因而還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眼前的林城。
??那林城微微皺眉，思量片刻：“我也陪你去。”
??“林城、方顯，你們別多管閑事，咱們得進宮去，你們……”
??說話的是學子當中一人，名叫盧瑾，個頭不高，略顯老成。
??方顯卻滿不在乎，回說：“你也太謹慎了些，這事分輕重緩急，皇上宴請固然重要，難道這人命就不重要了，你看她這可憐樣兒，難道讓她一個姑娘家的在這寒風中苦等不成？”
??盧瑾不滿方顯說話的態度，也不與他爭辯，隻對林城道：“那個方顯犯傻也就罷了，你也跟著胡鬧？”
??熟料，那林城竟說：“盧大哥，小方這話說的不無道理，事關人命咱們不能不管。”
??“還沒做上官倒先端起官架子了！”
??這話說得刺耳，夏其唐循聲望去，卻見來者竟是新任盛京府尹唐軍。
??想那朱圓倒台，原本的府尹韓鵬揭發有功，夏其唐便將他調到戶部，接任尚書之職，複又將其他州府治理情況評估一番，調了一個政績還不錯的唐軍過來。
??因此，夏其唐見是他來，趕忙退到人群後，防止被認出來，這盛京府尹任職之前，可是進宮拜見過皇帝的。
??可沒想到，這唐軍竟然頗為自負，自以為得了皇帝青眼，便傲慢起來。
??“諸位雖說都是天子門生，可真要論起來，你們還是民，本官才是官！這女子大清早便去公堂哭訴，說什麽托夢之類的昏話，我看托夢是假，擾了本官清夢才是真！”
??這話說的難聽，立時便激起民憤，可百姓到底是百姓，在官麵前還是少有人敢站出來，這當中隻有兩人不怕。
??這二人不是別人，自然就是那一身傲氣的方顯，和林家貴公子林城。
??可惜，這唐軍進京後便眼高於頂，他雖認得刑部尚書林玉山，卻並不知林城便是林玉山的公子，至於那跟著家人四海去做貿易的方顯，他就更不認得了。
??現下，眼前這兩個青年，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個多管閑事、年輕氣盛的書生罷了。
??夏其唐躲在人後，低著頭，心頭卻頗有些激動，這正是個極好的測試機會，能夠看看這些學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卻說那方顯雖傲但並不傻，見對方拿官位壓人，隻是上前勉強拱了拱手：“府尹大人，這姑娘實在可憐，且事關人命，不論真假，還是請大人派幾個小吏前去查查為好。”
??“本官的小吏，倒被你指揮起來了？你是誰，算哪根蔥？”
??“在下方顯。”
??“完了？”唐軍見他的自我介紹如此簡短，心知他無甚家世，遂冷笑道，“小夥子，你還年輕，本官為官多年，這官職麽一直是穩步上升，從未受過上頭的責難，你可想聽聽經驗麽？”
??方顯微微皺眉，他自然是瞧不上這種人的什麽“經驗”，因此強在那裏不肯回答。
??一旁的林城見狀，怕他吃虧，連忙站出來：“唐大人能傳授經驗，是我等的榮幸，我等洗耳恭聽。”
??那唐軍聽了這番“吹捧”，自是驕傲，便打那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這經驗就是，少管閑事！”
??這話一出，莫說別人，那躲在後頭的夏其唐，立刻便聽出了當中的門道。
??怪不得，怪不得這唐軍為官多年，讓人挑不出什麽錯來！
??不做，就不會錯。
??夏其唐心中冷笑，笑自己當初，還以為這唐軍是個踏實做事的本分人，誰曾想竟是個偷奸耍滑之輩！
??人群議論紛紛，有一部分學子已經默默離開，往皇宮走去，畢竟再晚些，就趕不上宮宴了。
??盧瑾也有些心急，隻在一旁低聲道：“林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們先去，盧大哥，還望能幫助小弟說明情況。”
??林城擺擺手，似乎並不打算進宮赴宴。
??彼時，唐軍也懶得再與他們糾纏，隻離了人群邁步要往皇宮走去。
??“唐大人當真不打算幫忙麽？”
??那唐軍頭也不回：“一月之期已過，本官要去宮裏覲見皇上！”
??一月之期已過？
??聽了這話，夏其唐猛地想起，一個月前的今日，正是朱圓下台之日，那時他曾下旨，讓諸臣以朱圓為鑒，自查自糾……
??想來今日，朝堂上定會進行一番熱烈的討論！
??“竟把這茬兒給忘了！”夏其唐一拍腦門，正打算回宮，卻又放心不下跟前這樁案子。
??思量再三，見那唐軍早已走遠，人群中除了尋常百姓，隻剩方顯跟林城二人。
??夏其唐便站在一眾百姓後頭，高聲道：“依我看，咱們這些看熱鬧的也閑來無事，不如都一塊兒去城北看看，說不定真能幫上這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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