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祭拜外公
“囡囡，你一個人在廚房幹什麽呢？”顧卿言見言囡一個人站在廚房那裏，嘴裏還在那裏自言自語著什麽，不由得感到奇怪。
“啊？沒什麽啊！我看看呢！”言囡轉過身，發現顧卿言正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這邊，心裏不由得一慌。
再轉過身時，卻發現剛剛充滿煙火起的廚房此刻變得和顧卿言家裏其他地方一樣，變得那麽冷清清。
言囡心中暗舒一口氣，走到顧卿言旁邊，接過顧卿言手中的毯子，裹在身上，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
“就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言囡看這房間估計隻有顧卿言一個人住，但是感覺如果不話的話，她很怕兩人間會變得沒有話。
“嗯，我一個人住這裏，不過我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劇組，這裏自從買了之後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住!”顧卿言走到言囡身邊坐了下來。
言囡明顯感到身邊的位置凹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顧卿言的側臉，筆挺的鼻峰讓側臉變得更加挺秀，言囡看著他的臉龐不由得心中一酸，或許是剛剛才看到了奶奶，所以現在心中格外的脆弱，老是彌漫著淡淡悲傷。
“你什麽時候搬出來的!”
“十八歲，也是今，那剛成年我就搬出來了!”
關於自己的過往，關於自己的家庭，這好像是第一次。
“怎麽會想著搬出來呢？你這麽粗心大意，在外麵肯定是照顧不好自己!”言囡見他此刻低著頭，仿佛是在表示著自己的心情的低落，她有些後悔問起她家裏的情況，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便又隨口找了個借口問他其他事情，企圖用另一種事情安慰他。
但是話剛出口，她便又後悔了!他的家裏哪裏還有人會願意照顧他，或許離開那個家才是對他一種最大的照顧吧！
言囡完，顧卿言沒有立刻回答，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僵了下來，裹著毯子的言囡似乎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加地冷了下來。
“我……”言囡剛想開口試圖緩和一下這個快要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氣氛。
顧卿言卻突然開口了：“言言，那是我爸把我給趕出來的!”
顧卿言完之後，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言囡，雙眼似乎已經通紅，眼中布滿了酸楚和委屈，看得言囡心中一痛，言囡心中一緊，知道他此刻心中的難過，便將手從裹著自己的毯子裏麵伸出來，用胳膊將他環在自己懷裏，輕輕拍著他，安慰道：“沒事，以後我照顧你呢！”
言囡低聲在他耳邊道，隻不過後麵半句言囡卻是將它咽在了心中：我隻能做到盡量，因為我也不知道我還能照顧你多長時間啊！顧卿言，你要堅強起來啊！
“好了，你也不要難過了!今可是你的生日，剛剛不是還在外麵向我要生日禮物嗎？還要帶我去個地方，我們現在走吧!順便給你去買個禮物!”
言囡完之後，本以為顧卿言是將自己帶到某個餐廳去吃飯，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顧卿言是將自己帶到了墓園，看著麵前墓碑上慈祥的老人正在那裏笑著。
言囡知道那是顧卿言的外公，就這麽站在墓碑麵前，言囡突然覺得自己來的有些魯莽，都沒買些花之類的來祭奠。
顧卿言或許看出了言囡的不知所措，便握緊言囡的手，似是暗中給了她一針鎮定劑，對她道：“放心，今來見外公就是想讓外公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顧卿言完，又轉過頭，對著照片上笑的溫和又儒雅的老人道：“外公，我找到女朋友了!不出意外的話，她可能還會陪我走過下半輩子，以前我的時候，你就念叨著我什麽時候娶媳婦，再不行找個女朋友也行，這不你看，今我就趁著你過生日這把女朋友給領過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還滿意啊？”
顧卿言自顧自的著，雖然對麵的那位老人早就聽不到了，早就無法回答，但是顧卿言似乎還是和人在交談一樣，心中似乎有不完的話，在那裏著。
“你和外公是同一生日嗎？”言囡聽剛剛顧卿言口中的意思是今顧卿言和他外公是一起過生日的。
“是我讓外公和我一起過生日的!時候，每次我過生日的時候外公總是會給我大辦，請很多朋友過來，但是那個時候我比較孤僻，誰都不喜歡，所以一點也不喜歡過生日，但是我外公卻還想著要讓我高興，便問我以後想要怎麽過生日，那時候我覺得過生日之所以快樂，就是因為能夠和自己最喜歡最親近的人在一起，所以那我就和外公以後都想要和他一起過生日，想要和他一起吃蛋糕吹蠟燭還有許願，外公那時候寵溺我，便也答應了，但是第二年，還沒等到我過生日的時候，他就走了……”
顧卿言著，漸漸低下了頭，淚水早已不知什麽時候布滿了臉頰，嘴裏還在囁嚅著：“你這老頭是不是太壞了，不想和我過生日就直嘛！幹嘛還要讓自己先走一步，搞得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會想到他!”
言囡看著顧卿言獨自在墓碑麵前落淚，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走過去，抱著他，讓他在自己懷裏哭泣釋放，最終沉沉地睡去。但是她在衝動之後忍住了!
因為她覺得有些時候當一個人麵對自己至親的人離去，過度的悲傷或許需要一種方式來釋放自己。安慰不是一種好方法，畢竟我們不能對每一個人感同身受，但是我們可以陪著他，讓他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悲痛釋放，用陪伴來替代一個人失去了之後的空缺。
此刻已漸漸接近傍晚，今沒有晚霞，隻有不遠處沉沉的暮色。身邊的顧卿言一直在用沉默來“慶祝”著自己的這個特殊的生日，而言囡也坐在他的身邊，就那麽靜靜地陪著他。
看著周圍一座座墓碑，在傍晚的暮色餘暉下顯得有些蒼涼，不遠處林間時不時傳來一聲聲鳥劍此情此景，言囡莫名覺得這是一個很適合生活的地方，想到這裏，言囡輕輕地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看著周圍的墓碑言囡是真的無法生出一種害怕緊張的情緒，或許是因為這些躺在地下的人都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在一起吧！言囡看著周圍景象，莫名地想到了八年前的那個暑假，也是像今這個氣的傍晚，氣陰沉沉的，吹來的風中透露著一絲的涼氣。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中午她出門的時候奶奶還叮囑著她要把傘拿著，下午可能會下雨。那時候她還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與死神賽跑，在爭奪奶奶的時間。
她急著出門，不顧奶奶在後麵喊著讓她把傘給拿了，隨口應了一聲便跑出門了!這一出門就是一個下午，那時候她剛找到了一個秘密基地，那段時間她老是喜歡往那兒跑，所以那在外麵呆了一個下午之後回來，她特別開心，因為那下午沒有下雨，她還想著回去要和奶奶好好，不要總是聽電視上的，我們得根據事實情況來。
可誰知，當她回到家的時候，迎接她的隻有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個時間，當她摸上奶奶已經變涼的手時，沒有人知道甚至是連言囡自己都不知道，那時體內的血液是如何衝擊了大腦，眩暈即可來臨，她就那麽直挺挺地跪在奶奶身邊，一動不動，大概有那麽三個消失，她沒有任何知覺，就保持著那麽一個姿勢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人。
她的意識是空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了那個姿勢有多久，敲醒她的還是那時窗外時不時傳進來的閃電還有隨後而來的悶雷。
言囡慢慢地轉過頭，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空，突然想起中午的時候奶奶讓自己帶傘的事情。這個時候仿佛體內所有的血液才重新流動，她的淚也如波濤洶湧般溢出，她哭著又重新覆上奶奶那雙早已冰冷的手，哭的不能自己，因為那時的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上能夠提醒你帶傘的人沒了，從此以後，你要自己記住下雨的時候要帶傘。
她看著麵前仍舊沉默的大男孩，她知道他也是在為曾經那個能夠陪著自己過生日的老人而痛哭。因為他和她都明白曾經擁有的時候是多麽快樂，那麽現在失去了之後才會如此悲傷寂寞。
顧卿言在那裏待了有兩個多時，直到太陽已經完全下山，空已經暗了下去，墓園裏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他才被身邊的人給叫回了神。
“卿言，我們回去吧！我的腳都麻了!”本以為言囡會些什麽令他寬懷的話，然而就在她這麽靜靜地陪了自己兩個時之後，終於是受不住了，才輕輕拽著自己的衣服，可憐巴巴地和自己腿麻了，想要回去。